“六哥,又撿一個?”
串子放下手中的草藥,趕忙追了上去,他要看看是不是又撿了一個叫花子,又要用掉六哥床底的救命藥。
玟小六輕輕將人放在床上,扯了被子蓋上,轉身對上串子好奇的眼神,立刻推他出去。
“六哥,誰啊?撿的嗎?”
“嗯。”玟小六輕聲應著,眼神凝重。
“那讓我看看唄,幹嘛推我出來?”串子一臉委屈,又一臉討好。
玟小六眼中若有所思,擋在屋門口,命令道:“看什麼看,去熬點米粥來。”
串子無奈一嘆,恨恨離開。
小六關上屋門,坐到床邊,拉開被子,盯著眼前沉沉睡去的人,一片疑惑。
一個女子,穿著這樣奇怪暴露的衣服,並沒有受傷,竟然在隔壁院中躺了兩天!還好隔壁院子暫時無人居住,否則這清白還要不要?
小六拿了一套自已的衣服,給女子換上,把脫下來的衣裙藏到櫃中,這樣暴露的衣裙要是被麻子串子看到可不得了。
女子的衣服散發著淡淡茉莉香,小六猶豫後還是聞了一下,是不是自已變成女兒身之後也會全身香噴噴的,隨即立刻否定了這個念頭,已經做了那麼久的男人,怎麼最近總是生出這樣的想法。
床上的女子翻身將被子蓋在頭上,繼續呼呼大睡,小六無奈一笑,心裡也慶幸最近的床鋪都有十七打理,不然就以前那樣的豬窩,自已還真不好意思將渾身香香的女孩子放到自已的被窩裡。
天空大片的橙黃,夕陽西下,院中正吃著晚飯,激烈討論著什麼。
床上的趙清被吵醒,翻了個身,突然睜開雙眼,瞬間清醒。
鬧鐘怎麼沒響?幾點了?小區的臭小孩這麼早就開始鬧了?
室內一片昏黃,大片的暖色從木窗外照射進來,趙清盯著頂上的懸掛的藥包,熟悉感襲來--這不是玟小六的房間嗎?
這是看劇看瘋癲了,做夢都是這個?
“哐!”
趙清被開門聲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男子抬著一碗粥,面帶微笑道,“你醒啦?我正準備叫醒你。”
趙清愣愣地沒說話,她還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你兩天沒吃東西,先喝點清粥。”
掀開被窩,趙清才發現自已穿了一套又粗糙又鬆垮的古裝,她終於開口問道,“你是誰?這是哪?劇組嗎?”
男子把清粥放好,鄭重介紹自已,“我叫玟小六,是這回春堂的醫師。”
“玟小六?”趙清震驚地重複一句,腦袋嗡嗡響。
玟小六怎麼是這張臉?不說三十多歲,至少也是二十七八歲的一張男人臉,這怎麼跟看劇不一樣。
趙清現在篤定,一定是劇組,或者是某個整人遊戲,她衝向屋外,院中的人都紛紛看向她。
“六哥,你藏女人?”麻子驚呼一聲。
“我就說,肯定是撿了個女人,還不給我看。”串子一臉不高興。
老木沒說話,瞅了麻子串子一眼。
最淡定的莫過於葉十七,他有條不紊地收拾著碗筷,對於院中的吵吵鬧鬧早已習慣。
趙清繞著院子來回檢視,沒有攝像,沒有圍觀的人,藥材、藥田、躺椅統統都是劇裡的樣子,包括眼前這幾個人,膘肥體壯的麻子,瘦精幹巴的串子,“老當益壯”的老木,還有氣質清雅,眉眼溫潤的葉十七。
“姑娘,你找什麼?”老木試探一問。
趙清似乎是意識到什麼,看向屋門口站著的男人,有一個事實她不得不承認,那個看起來像三十歲的男人果然就是玟小六。
原來他長這樣--一副正常人的樣子,既不能用帥氣形容,但也不醜,就是走在路上經常會遇到的那種尋常長相。想要在大荒活下去,這樣的長相確實更容易隱藏,簡直過目就忘。
趙清定下神來,望向屋門口的玟小六,擠出一絲笑容,又看了一眼正擦桌子的葉十七,她心底浮現一個問題:這是穿書還是穿劇?
看著葉十七這張臉,應該是穿劇吧!那為什麼玟小六是張男人臉?或許這才是原本該有的樣子。
趙清在心底一問一答,馬上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姑娘,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但我見你在隔壁院中躺了兩天,也沒人管,就把你帶回來了。”
小六語氣輕鬆,像是路邊撿了一隻貓一隻狗一樣稀鬆平常,沒有一絲希望得到什麼回報的樣子。
看著這副表情,趙清才覺得眼前人一定是玟小六,看來神秘力量給自已了一個前線吃瓜的機會,一定要想辦法留下來。
“家裡人都沒了,原打算到清水鎮尋遠方親戚,結果他們也搬走了,身無分文,無處可去,流落機頭,飢腸轆轆之下就暈過去了...”
一頓輸出,趙清都覺得自已無比可憐了,只是眼淚怎麼也流不出來,甚至有點想笑。這樣睜眼說瞎話的機會,在以前的世界可不敢張口就來。
“原來是這樣,若是不嫌棄,就在我這回春堂先住下吧,等你尋到親戚再說。”小六說著,把粥挪到趙清面前。
“你果真很好。”趙清心裡感慨,在自已的世界裡,都是關起門過日子,誰敢這麼不問清楚就收留人的,這女主還真是很善良。
“我叫玟小六,這是老木、串子、麻子,還有葉十七,你叫?”
眾人關切的眼神望著趙清,她心裡盤算一番,決定把說瞎話貫徹到底,給自已一個玟小六不能拒絕,其他主角也心裡一驚的名字。
“我叫玖瑤,趙玖瑤。”
“這麼好聽的名字!”串子驚呼,眼裡冒光,又重複了幾遍,追問道,“怎麼寫?哪兩個字。”
小六聽到回答,僵在原地,陷入長久的沉默中,“玖瑤”這兩個字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聽到過了,那個家也太久太久沒有想過了,看來自已現在還是怕。
“六哥,你怎麼不說話,她名字好聽吧,我們以後叫你玖瑤還是...”
串子沒心沒肺地笑著,沒注意到小六的異常,只有十七,敏銳察覺到其中的不尋常。
“都可以,要不叫我小名清兒吧,我命中缺水。”趙清說著,看向一旁臉色異樣的小六,“玖瑤”這個名字,還是不能每天都出現,更何況自已也不習慣。
串子皺眉,直搖頭,一個名字搞這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