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吧?怕了認個錯,我薛素素的心並非針眼細,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嘛。”薛素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高啟拍了拍沈阡陌肩膀:“沈賢弟,素素名滿京華,前來挑戰她的才子多如過江之鯽,俱一一落敗,論全比,天下能贏她的人,尚未出現,你……”
薛素素挑釁望著他:“怎樣,比不比,給個準信?”
“比就比,我沈阡陌自出江湖,樊樓,醉仙樓,青雲樓,逆水寒,鶴鳴樓、謳歌樓、太白樓,怡紅院,怡春院,粉妝樓,四海樓,見過多少才女,從未有過一次退縮,今屆詩會,我沈阡陌便讓你薛素素折戈沉沙,讓你嚐嚐失敗是什麼滋味的。”
“白痴的狂言妄語!”
眾人聞言,眾人一陣鬨笑。
徐輝祖譏諷:“靠,口氣比天還大,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二弟徐膺緒搖頭失笑:“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薛素素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你還想讓她折戟沉沙,簡直是痴人說夢!”
旁邊劉璟附和道:“就是,也不打聽打聽,薛素素才女之名,那可是經過無數場比試錘鍊出來的,你沈阡陌何德何能,竟敢如此狂妄?”
他弟弟劉璉,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哈哈,這小子怕是沒見過世面,以為青樓裡的才女能跟薛素素相提並論,真是可笑至極!”
這話落在薛素素耳朵裡甚為刺耳,以為沈阡陌在諷刺他樂妓身份,啍,你又好的哪裡去?
看看你自已穿的衣服,連盛大的詩會也不能盛裝出席,要不是有兩個臭錢,你可以進入會場?
噫,進入詩會?
她眼珠子一轉:“沈家少爺,你是怎麼進來詩會的,別跟我說是手持特殊‘邀請函’吧?是不是用重金在那個窮才子手上買來的?想進來見識見識,好讓你作為今後的談資?”
一眾紈絝是手持邀請函,要捐贈銀兩的,
但,不是特殊的才子邀請函,還有回禮的。
而身為大商之子沈阡子,是沒有資格進入這一行列。
是名義上的小侯爺,但他們都明白皇上對於這超級大地主大商人的態度。
封是封,有功就封,以掩天下悠悠眾口,
平時聚會見面,就不當你沈氏是一個人物。
沈阡陌臉上一黑,剛想抖出身份,打她的臉。
戈小娥一見,連忙上前拉著薛素素的玉手:“潤卿。”
“小娥……”
“沈阡陌是我們‘牡丹’詩社的人。”
“什麼?”薛素素及各人眼神中盡顯敬畏之色。
‘牡丹’詩社,乃京城中一處神秘莫測的女子詩壇聖地。
詩社成員皆是才女中的佼佼者,文采飛揚,背後有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詩社每月都會在‘聚雅軒’舉辦一次雅集,邀請京城內外的才子佳人共襄盛舉。
這詩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在雅集上鬧事者,
無論是地痞流氓,還是世家子弟,都逃不過嚴厲的鐵腕懲罰。
藍玉將軍的兒子藍直,就因一次酒後失態,想耍流氓。
在詩社鬧事,結果被打了三十大板,還坐了三個月的大牢。
即便是藍玉將軍親自出面,處理此事的官員也是鐵面無私,毫不給你面子。
因此,‘牡丹’詩社,成了一個禁地。
人見人閃,鬼見鬼逃。
“沈家少爺,社長有請。”
“嘶!”眾人面上驚色更盛,社長何許人也,他們不知道。
但估計會是龍子龍孫級別的人。
“等等,小玥玥,我想出來這詩的名字了。”
劉玥小杏眼撲閃一下:“沈哥哥,是什麼呀?”
“劉家有女初長成,咋樣?”
“《劉家有女初長成》?”
劉玥一怔,唸叨幾下,哎呀,沈哥哥將人家比作楊玉環?
她小臉蛋微微一紅,展顏一笑,拍著手兒說:“好,就這個了,勉強過關!沈哥哥,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嘛!”
沈阡陌一聽,呵呵一笑:“小玥玥,我的刷子可多著呢。第一把,洗漱屋的刷子,淨;第二把,馬廄刷子,馭;第三把,書房刷子,靜;第四把,廚房刷子,填;第五把,掃大道的刷子,以小見大,如何,我這幾把刷子可還夠用?”
說完,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薛素素。
劉玥聽了,笑得很燦爛,“沈哥哥,你周身是刷子,賣刷子的吧?”
沈阡陌一怔,哈哈大笑而去。
“小道見大道,你譏諷我,可惡啊!”薛素素轉頭問高啟,“高大哥,他剛剛寫了什麼詩?”
高啟便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通。
薛素素喃喃自語:“亭亭玉立,谷中幽蘭,只看一眼,驚豔千年,可登今天詩會的《百詩評》了,他莫非是真有兩把刷子?”
高啟領著她過去桌面:“小妹,你自已看,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兩把刷子,但是,一把刷子,至少是有的。”
劉玥很皮,有熱鬧看,就湊上一看:“哇塞,這人是誰,那麼美,高叔叔,色彩用的真妙!妙筆生花!”
高啟尷尬一笑,“人是我畫的,但色彩的渲染,是沈賢弟出手的。”
嚴夫人十分高興,紫宸殿學士陳夫人、資政殿學士衛夫人、端明殿學士蔣夫人很心塞,好人兒走了,自已的保留青春畫作落空了,不行不行,必須要讓他指導一番。
為了百世留芳,拼了。
“這……”薛素素也心很塞,這人像色彩漸變渲染的極為巧妙,只是淡淡的紅,烈焰紅唇,加上白點,就讓人活了。
自已號稱畫成活靈活現,現在一比,似乎落了下風!
鬱悶啊啊啊啊……
密室,空無一人。
忽然,玉佩丁東響珊珊。
一娉婷踏入。
一個暈龐兒畫不就,描不成。
行的一步步嬌,穿的一件件綺羅相間。
一支金釵上垂著成串的珠玉,走路時動感光波,釵鈿搖的某人心也浮。
“咳……”馬皇后坐下。
佳人粉黛淡妝,鳳目水波,流轉間透出些許嬌媚。
“沈阡陌,你看夠了嗎?”
這小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已,惹的人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