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公主笑眯眯說:“沈阡陌,平白無故得了一個美嬌娘,開不開森?”
“開森,非常開森!”
“想不想更開森?”
“想……不想!”
“金枝玉葉本是同根生,我也成人之美,待你破案,我重金嫁給你,咋樣,開森吧?”
沈阡陌露出了尷尬之色,他連忙擺手:“公主殿下,您這玩笑可開大了,我沈阡陌何德何能,怎敢奢望娶您的忠婢為妻?怎可因此就接受如此厚重的賞賜?”
“恩?你敢拒絕?”
“謝公主……天恩!”
沈阡陌發現生活就像開盲盒。
你永遠不知道開的是顆糖還是一坨狗屎!
安慶公主滿意點點頭:“算你識相。”
馬皇后道:“好啦,沈阡陌,你可以想一想,此〔驚馬案〕可有什麼疑點。”
“公主,據你所述,那匹驚馬似是有意衝向你所在的方向?”
安慶公主記憶模糊,但是這驚馬畫面是刻骨銘心,她點頭:“正是。”
“歐陽倫的出現時機太過恰到好處,彷彿他早已知曉會有此事發生。
這難道僅僅是巧合嗎?天下哪來這麼多的巧合。
這巧合偏偏發生在公主殿下你身上,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我可以推測:還是說他事先便已知情,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劇本。”
馬皇后、安慶公主母女倆眉頭緊鎖,“你這麼一說,有幾分道理,繼續分析。”
“現場那麼多人,他偏偏撲倒你,不見撲向大媽老公公,也真是太巧了吧?”
“有理,繼續分析。”
“公主,你可記得,那馬,是什麼姿勢衝過來,是橫衝直撞,還是跳馬嘶鳴?”
“啊?”安慶公主記憶模糊,他這麼一說,馬上全過程在腦海裡一節一節湧現,她驚呼:“跳馬嘶鳴,跳馬嘶鳴,對對對,就是跳馬嘶鳴!”
馬皇后鳳目一亮:“沈阡陌,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玉葉也激動莫名,耳朵也成了粉色,自已的夫君,好聰明咧。
沈阡陌手一按:“別急嘛,我只是初步判斷。”
安慶公主急忙追問:“你判斷出來什麼原因跳馬嘶鳴?”
沈阡陌臉上一紅:“皇后娘娘,我說出來,怕有失禮之處,你莫怪哦?”
馬皇后寬容地笑了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無妨,你但說無妨,此間只有我們三人,不必有所顧忌。”
沈阡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公主殿下,那馬之所以跳馬嘶鳴,很可能是因為它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或是驚嚇。比如,是用某種方式驚嚇到馬匹,而這種刺激導致它失控。”
“什麼刺激?”
“那我直言不諱嘍!?”
“直吧,囉嗦什麼!”
“這就是用辣椒放進馬屁股……後面。”
“呸呸呸……”
安慶公主聞言,臉頰瞬間緋紅,似是能滴出血來,她啐了一口,嬌嗔道:“沈阡陌,你這話也太粗俗了!怎可如此直言不諱?”
沈阡陌眼冒金星:“公主,我直了,你又復罵我,那我不說了。”
“哎呀,你……”安慶公主又羞又氣。
馬皇后倒是顯得頗為鎮定,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四兒,稍安勿躁,沈阡陌,你是說,有人故意用辣椒刺激馬匹,導致它失控?”
“正是如此,娘娘。”
安慶公主撅嘴:“這只是你一面之詞,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不,如果最後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我們就可以查一下既獲利益者。”
“既獲利益者?”公主、馬皇后的腦海中同時閃過了一個名字——皇商陳富貴。
馬皇后眼神一凜,寒聲道:“陳富貴,莫非此事與他有關聯?”
安慶公主細思:“陳富貴是皇莊最大的商賈,與歐陽倫一直有著密切的合作關係,難道說,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阡陌道:“陳富貴一開始就是皇莊最大的商賈嗎?”
安慶公主道:“並不是。”
沈阡陌道:“那麼,他的發跡,是否公主婚後才迅速發展壯大?”
“對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一件借勢〔驚馬案〕!公主是娘娘的小棉襖小心肝,做生意亮出‘歐陽倫駙馬爺’,扯了安慶這支大旗,誰不給幾分面子?”
“你是說,他在我面前表演了〔英雄救美〕……”安慶公主想到這裡,心中一陣後怕。
她從未想過,自已當年差點喪命於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之中。
她緊緊握住馬皇后的手,聲音顫抖:“母后,這……這太可怕了!”
馬皇后臉色鐵青,她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歐陽倫和陳富貴,為了各自的利益,不惜策劃這場驚馬案。竟敢如此大逆!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誰如此大逆,敢讓秀英震怒?”
殿外,一道聲音響起,一條金影大步而入。
“奴婢叩見皇上……”
“臣妾見過皇上。”
“兒臣叩見父皇。”
“免禮平身!”
“草民……”
“沈阡陌,你怎麼在這裡?”朱元璋原來的笑容頓時一鍵清除,換上了黑屏。
沈阡陌仍然跪在地上,朱元璋也不叫他起來。
馬皇后咳嗽一下,示意自已丈夫,不要那麼小心眼!
朱元璋冷啍一聲:“起來吧。”
“謝皇上。”沈阡陌感激地看了馬皇后一眼,隨即起身,站在一旁。
朱元璋的目光在沈阡陌、馬皇后和安慶公主之間來回掃視,最終停留在馬皇后身上:“秀英,你們這是在討論什麼?為何如此動怒?”
馬皇后深吸一口氣,將驚馬案的疑點以及沈阡陌的推測一一向皇帝稟報。
朱元璋聽後,臉色愈發陰沉,他緊握雙拳,怒不可遏:“歐陽倫、陳富貴,這兩個逆賊竟敢如此大膽!如果有確定證據謀殺天家之子,朕剝了他們的皮!”
“父皇,我還有一事向您稟報……”
朱元璋咆哮:“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歐陽倫該殺,他膽敢侵佔農稅,不是變相在飲人血嗎?”
歐陽倫到死也沒有想到,因為自已一時的狗眼看人低,會葬送了自已榮耀的一生。
“茲事體大,朕會命東西兩廠共同調查,四兒,待證據確鑿,歐陽倫,必死無疑,別怪父皇辣手無情。”
安慶公主咬了咬下唇,臉上悽然:“這是他的命,女兒自是無怨。”
朱元璋點點頭,瞧一瞧沈阡陌:“你跟我來。”
朱元璋與沈阡陌到了偏殿,殿內燭光搖曳,氣氛凝重。
朱元璋厲聲質問:“怎哪哪都有你?沈阡陌,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朕?”
沈阡陌菊花一緊,但面上仍保持著鎮定:“萬歲,京師地界不大,草民本想弄幾個錢花花,碰巧遇上這件事情,也實屬無奈。”
“你會缺錢?”
“皇上,沈家捐了一半家產,大傷元氣,加上我又沒有私房錢,就想著給親生父母弄個小營生,僅此而已。”
“你……”朱元璋奇怪望著他:“你親生父親不是沈萬三?”
“過繼的,我親生父母家庭不好,又不方便在家裡掏錢補貼,去買地皮,剛好安慶公主那片地連著,我去公主府邸上,不經意間問那個朱安管事,發現了收成方面有所隱瞞,事情經過就這樣了……”
朱元璋盯著沈阡陌,眼神銳利如劍,似乎要穿透他的內心。
他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沈阡陌,朕知道你的能力,但你要切記,朕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你只是一個紈絝子弟,為何有此心計,是不是背後有高人指點,從實招來。”
沈阡陌撓撓頭,不好意思說:“皇上,我哪裡來的高人,這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講——”
“只不過是我們一起玩的兄弟們,平時都是這樣坑人的……”
朱元璋瞪大眼睛,暗罵自已杯弓蛇影,自相驚擾。
自上次的驚天粥殺案一一試驗,他原以為沈阡陌背後有高人指點,或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想到竟只是紈絝子弟敗家子的日常作風。
細想一想也對,他們這些人幹大事不成,搞小動作、坑人騙人是大師級別!
“沈阡陌,你父與大明有不少貢獻,你應該承父之志,將心放在正道上,今年恩科,你有沒有信心金榜題名?”
這話說的沒毛病,不過,我佩服老朱你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這,就是帝王心術麼?
“皇上,你要我吟風弄月,我還可以,那八股文,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