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兒子,有空我再罰你!”安慶公主渾身震顫,深深呼吸一口氣,對牆外人輕聲問道:“外面的小哥,你有什麼辦法進來取風箏呢?”
沈阡陌聽到,心中一樂,“大魚上鉤了!平民駙馬歐陽倫,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迅速掃視了周圍一眼,尋找輔助條件,
咦,發現了一條藤蔓。
有了!
“小姐姐們,你們請稍候,我馬上來了哈。”
他立刻過路邊扯下藤蔓,扯了扯,“堅固,紮實。”
藤蔓一頭紮上了一條棍子,然後瞄準了牆頭上所在的樹丫,用力一甩。
“啵!”棍子準確地卡在了樹丫上。
接著,沈阡陌用力借力一扯,腳踏牆壁,丈餘高的圍牆三秒便上去了。
“呼!”人翻身跳下地。
眼前有一宮裝麗人,桃花眼朦朦,嬌靨粉紅,嬌唇很鮮,身子豐腴,劉備的白玉夫人他沒有見過。
不過眼前的女子那雪膚真是令人驚豔,臉上細膩到找不到毛孔。
很滑,且不說花信少婦,正是鮮花怒開之機,宮裝雪酥傾人,自有一番迷人的風韻。
沈阡陌不敢直勾勾盯著看,抬首望著樹上。
熊孩子見到了有人進來,頓時止住了哭聲,但仍舊抽噎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偷偷瞄了一眼公主,見她神色嚴肅,不敢再造次,只好乖乖地站了起來。
“這位小哥,你怎麼拿風箏?”安慶公主也暗暗打量著來人——面如冠玉,眼似星辰,那自然勾起的笑唇看了讓人心情開朗。
且有一種很灑脫的從容不迫的氣質。
比自已的駙馬歐陽倫俊上三分!
對於自已的絕美身姿,僅僅是驚鴻一瞥,沒有過多的色慾迷戀,她很滿意。
但隨則又翹起嬌唇,心內有點小鬱悶:“難道我不入他眼內,我那麼差嗎?”
女人就是這樣,你直勾勾垂涎三尺,說你豬哥,
你不看,就更不悅了。
證明自已沒有魅力。
沈阡陌這廝將尺度拿捏的恰到好處。
“小姐姐們,別急,我這就上去拿下來。”
說完,沈阡陌身手敏捷地如同猴子一般爬上樹頭,
手抓了風箏,穩穩地站在了那裡。
宮女和孩子們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個外人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撲!”沈阡陌從樹上滑下,遞給安慶公主一禮:“公主殿下,幸不辱命。”
安慶公主接過:“免禮,平身。”
她將風箏遞給兒子,“來人,拿兩錠大銀賞予這小哥。”
“諾……”宮女應聲而去。
沈阡陌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安慶公主說道:“公主殿下,其實我今天一大早上前來有事求見您相商,剛好遇見駙馬歐陽倫出門,他吩咐門子進去傳話,但是我在門口足足等了一個半時辰,也說你在忙,無奈我在圍牆外面散散心!”
安慶公主秀眉微蹙,麗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不悅。
她冷啍暗道:“歐陽倫啊,歐陽倫,你當自已是公主府邸的主人嗎?竟敢如此怠慢我的客人!”
說著,她立刻命人將門子傳來,厲聲問道:“你為何要讓求見我的客人空等上一個半時辰?難道你不知道我公主府的禮法嗎??”
門子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哆嗦著說:“公、公公主殿下,小的實在不是有意怠慢他啊。只是……只是駙馬爺有吩咐下,說今日府中有要事處理,不讓任何人打擾。小的也是按照駙馬爺的吩咐行事,實在是不敢違抗啊。”
安慶公主聽後,更是怒火中燒。
她冷哼一聲,說:“好你個賤奴,竟敢揹著我做出如此大膽毀我聲名的事情!來人吶。”
“有——”兩個壯僕應聲而至。
“將門子重打八十,然後趕出公主府!我倒要看看,以後還有誰敢如此怠慢我的客人!”
門子聞言,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求饒。
但安慶公主卻毫不留情,命人將他拖了出去。
沈阡陌看著,心中暗自發笑,自已已經成功地在安慶公主心中給駙馬爺歐陽倫上了一抹紅紅的麻辣的眼藥水,相信以後歐陽倫在公主府邸中的日子會比較難過。
嘿嘿!
“沈家少爺,請坐,你說要找本宮相商事情,到底是什麼?”
石桌上,兩人對座,
兩錠大銀也拿來放在面前。
他大手抓了兩錠大銀互相碰撞“叮”。
“一出手就是一百兩,公主殿下出手真是闊綽!不知道公主殿下可缺錢?”
“噢,我知道你爹沈萬三富可敵國,你難道想送我一千幾百萬兩白銀,那我就確之不恭了!”
沈阡陌倒吸一口氣,“我剛捐給朝廷一千萬兩,你爹收了,你還要來,你們父女倆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訕訕一笑:“我前天代表沈家,給今上捐贈1千萬兩白銀,一半家財盡去,傷筋動骨也,公主殿下想要,等沈某人賺到錢,再給你如何?”
“好魄力!”安慶公主聽後,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
她輕啟朱唇,口吐蘭蔻:“沈家少爺真是慷慨大方,能夠為朝廷捐出如此鉅額的銀兩,實屬難得。本宮又怎會再向你索要呢?本宮只是說笑而已!”
“說吧,你來求我何事?”
“公主是否在一環南城三里屯有一塊靠河的地皮,大約一百畝。”
“這,本宮不太清楚哦。”
安慶公主聞言,秀眉微蹙,對他所提的地皮並不甚瞭解。
她輕揮玉手,召來侍立在一旁的宮女,吩咐道:“金枝,去將管事傳來,並讓他帶上賬簿,本宮要問問他關於一環南城三里屯地皮的事情。”
“諾!”金枝宮女應聲而去。
不久,便帶著一名身著華服,面容精明的中年男子匆匆趕來,他手中還捧著一沓厚厚的賬簿。
這男子朱安便是公主府邸的管事,負責打理公主名下的田產、房產等事務。
“參見公主殿下!”管事朱安恭敬行了一禮。
“朱安,你可知道一環南城三里屯在小河邊有一塊大約一百畝的地皮?”
“公主稍等片刻,待我一查!”管事朱安翻開賬簿迅速查閱了一番,然後回答:“回公主殿下,那是有一塊地皮確實是屬於公主名下的。那是當年皇后娘娘賜給公主的嫁妝之一,位於一環南城三里屯,面積約有一百畝,地理位置優越,價值不菲。”
安慶公主聽後,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沈阡陌,說道:“沈家少爺,你提起這塊地皮,可是有意購買嗎?”
沈阡陌聞言點點頭,笑了笑:“公主殿下真是聰明絕頂,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
不錯,我沈家對那塊地皮很感興趣,想要購買下來作為商號新酒廠擴充套件之用。
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願意割愛呢?”
“新酒廠?”安慶公主沉默片刻:“既然沈家少爺有意購買,那本宮就賣給你吧。不過,價格方面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
兩人便開始商討起地皮的價格和交易細節來。
“40兩一畝良田,價格太低了!我二姐姐寧國公主上月賣了可是70兩銀子一畝!”
“70兩銀子一畝地?公主殿下,土地分地段,還有物價時價會有波動,不可以昨天的價格來定今天的價錢!”
“沈家大少,地皮不應該一天天增價的嗎?”
沈阡陌苦笑一下:“公主,真不是,我說一個事例你便明白了,如果今天有十人求100畝地,70兩一畝,市面上出售的地只有500畝,那麼肯定價高者得,
但是,大家聞風而動,市場上出售的地多達5000畝,購買的人沒有變,自然就殺價,這就是市場的價格變動!”
“供過於求。”安慶公主想了想臻首輕點。
“正是。”
她開價:“這樣,40太低了,我們折中,50兩銀子,如何?”
“成交!”沈阡陌滿意這價格,至少殺低了5兩銀子一畝。
“好。”安慶公主也不在意這點錢。
在談到用金用銀交易時,沈阡陌隨意地問了一句:“不知這塊地皮的收成如何?”
管事回答道:“回沈家少爺,這塊地皮每畝的收成大約在三千斤左右。”
沈阡陌聽後,心中微微一動。
他知道,按照正常的畝產來計算,三千斤。
但是這塊地皮的收成應該遠不止三千斤。
他不動聲色地詢問:“畝產只有三百斤嗎?”
管事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回答:“回沈家少爺,這塊地皮的畝產確實只有三百斤左右。”
沈阡陌冷笑一聲,哼,這塊地皮由於是公主名下的,旁邊的貧農們可以搭上公主殿下的名頭,免稅或者是減稅。
不止貧農們,因為老朱歧視商人,像娼優還能有個樂戶的戶籍,而大明朝是沒有商戶的,商人不入戶籍,就不受保護,只能投靠當權者,導致商業命脈都掌握在豪族手裡,而這些豪族是免稅,例如諸多封王。
而商人低人一等,連穿衣服也是限制你,一人經商,全家不得綾羅綢緞,不准你科舉。
但是,他又不收你商稅,是承接歷朝的習慣。
政策是收民的三十稅一。
聽起來三十稅一很低很低,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一個‘軍戶’不弄死你?
沈阡陌心中暗自思量:“這其中定有蹊蹺。”
公主殿下應該不知道這份附屬額外的收入。
那麼很可能是平民駙馬歐陽淪在中間動了手腳,
將這份錢自已〔吞了〕。
他望向安慶公主,“公主,我看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
或許我們可以查一下賬簿,看看這塊地皮的真實收成到底是多少。”
安慶公主秀眉緊蹙:“你什麼意思?”
沈阡陌道:“我要看過才能告之。”
安慶公主對管事吩咐:“朱安,你將這塊地皮的賬簿拿來,我要親自檢視一下。”
朱安有些慌亂地看了沈阡陌一眼,然後低著頭將賬簿抽出遞給了她。
安慶公主翻開賬簿仔細檢視了一番,她又不是會計,那能看出什麼毛病?
她手一推,做了個甩手掌櫃:“沈家少爺,你看看吧。”
沈阡陌一頁一頁翻開賬簿:“前幾年收成時好時壞,這裡面大有蹊蹺!”
“就這……我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朱安鬆了一口氣:“沈少,你不種地不曉得,耕耘是老天爺賞飯吃,怎可能年年收成一樣的啊?”
沈阡陌淡淡一笑:“朱管事,就算是你說的對,我也不去細查。
但是,掛靠的農戶,公主府邸,是不是應有一份額外的收入?收入何在?”
朱安眼睛不亂:“是有些人掛靠,但是我們當做善事,是沒有收入的。”
沈阡陌道:“沒有收入?呵呵,恐怕不是你說的這樣吧,例如讓他們替我們公主府務工,
轉眼間,你便可以光明正大把工錢落入你的口袋,不知道我所言正確與否?”
“啊,這這這這這這……”朱安心中狂跳,用衣袖擦了擦汗水。
沈阡陌冷笑:“你休想抵賴,試圖圓謊,你只要撒了一個謊,就會有無數個謊去圓它,
公主殿下隨意命人一查便可知那農戶有沒有收到工錢,你們大賺血汗錢啊這是!”
安慶公主臉色鐵青,鳳目殺意大起,怒聲斥咄:
“朱安,你中飽私囊,可知罪?你要不要試試東廠詔獄的手段?”
“東廠詔獄,我的老孃!”管事朱安嚇得渾身哆嗦,連忙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饒:
“公主殿下饒命啊!公主殿下饒命啊。小的也是被逼無奈啊!
是駙馬爺讓小的這麼做的!他說這樣可以多賺一些錢,
小的也是一時貪心,才做了這等糊塗事啊!”
安慶公主聽後,更是怒火攻心,好你個歐陽倫,你收了錢,卻不告訴本宮?你敢私吞?
她對沈阡陌詢問:“沈家少爺,你看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處理?”
沈阡陌沉吟,一臉為難:“公主殿下,這件事情涉及到駙馬爺,皇親國戚,我是不方便給任何意見的!”
就是皇親國戚才苦也。
她深知自已的父皇,對於貪汙腐敗那真是辣手無情,剁起人毫不手軟,
自已不處理好這件事情,到頭來一爆發,很可能怒而連自已的封號也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