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走到了廳,不見姐姐,入內間,卻見肚兜,心衣,褻衣四散於地毯上。
“姐,你病了嗎?!?”李貞臉色微變,抬頭便見粉帳內姐姐李蘊臉上盡是春脂生暈,雙眉緊皺,一副痛苦難忍的模樣。
“誒,貞兒,你進來怎不敲……敲門的……”李蘊半眯著桃花眼兒,輕咬銀牙,身體微微震顫:“好人,別鬧……”
“姐,你在午睡嗎?”
“是,是的……唷。”李蘊氣很細,很緊。
李貞走近突然一扯被子。
“哎呀……”李貞臉呆頭鵝一樣,眼顰秋水,直接紅到了耳根。
李蘊也羞的無以復加,眸含春水,清波流瑩,連忙蓋上被子,啐了幾口:“貞兒,你個碎女子怎如此孟浪!”
“我,我以為你不舒服,所以……沈阡陌,你個混蛋,見我來了,就不說話,你個負心漢。”
“汗!”沈阡陌有口難辯,他從被子伸頭出來:“貞兒姐,好久不見,極之想念也!”
李貞一襲大紫色絲裙領口抹胸豐碩,未施過多粉黛,面薄腰纖,嫋嫋婷婷,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
一簪二釵三步搖,斜插珠釵耀耀。
鮮紅的含珠唇微微上揚,好一個絕美的風晴女子。
李貞眉蹙春山,恨恨連呼十幾聲:“混蛋,不講信用。”
“你不是說了,我淨身出戶,就要納我為妾?”
“啊……”沈阡陌側臉望著一指之隔的李蘊:“掌櫃的,我真說了嗎?”
李蘊苦笑:“你和貞兒之事,我並不清楚。”
“好吧好吧,我負責便是,對了,貞兒我的‘兒子’幾歲了?”
李貞聽到他負責,心中又驚又喜,“什麼兒子?”
“掌櫃的?”
“噗!”
“那是你之前用冰糖葫蘆引小升叫‘爹爹’!”
“我……這麼壞的!”
“貞兒,你先出去……”
“喔……”李貞看看李蘊,便出去關上門。
李蘊美目迷離,一口咬在沈阡陌肩上:“好人,起來……。”
圓桌,三人對座。
氣氛尷尬。
“娭,如之奈何!”
“你這殺千刀的,傻笑啥,你倒是說句話呀!”李貞氣呼呼纖腳兒踹他一下。
沈阡陌倒是光棍:“我們……先耍朋友?”
李貞炸毛了,壓抑不了悲憤:“你之前天天圍著人家屋前轉,害我讓丈夫趕出來了,你現在才說耍朋友?你還是不是人?”
沈阡陌張口結舌:“我以前那麼混蛋?”
李蘊點點他的腦門,嗔怪:“你呀你呀,沒有混蛋,只有壞蛋。”
她見沈阡陌猶猶豫豫,忽然想到了什麼,在他耳邊道:“小升是她養子,你是否嫌棄這個?”
沈阡陌含糊說:“主要是……吶個,太突然,我腦子有點亂。”
李蘊沒好氣嗔他一眼:“得了吧你,我妹妹那裡差了?要不是怎會嫁給官了宦人家,她丈夫可是一個秀才公,就是身子骨有點弱……所以難以有孕。”
“原來如此!”
看那李貞肌膚如雪,面似玉芙蓉,眉眼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
真是一個尤物!
“貞兒姐,這個玉佩你拿著,算是定情信物。”
李貞破涕為笑,眼中閃爍著淚光卻也掩不住喜悅,她猛地撲上前去,在沈阡陌的肩臂上用力咬了一口。
雖是很用力,卻更像是撒嬌:“你這壞蛋,讓我等得好苦!”
沈阡陌吃痛,卻笑得更加開心,他握住李貞的手,溫柔地說:“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這個玉佩,就是我對你的承諾。”
李貞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古玉入手質地細膩溫潤,上面刻著精美的花紋〔穗〕。
〔穗〕沈家標誌也。
她心中湧動著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沈阡陌,你說話要算數哦!你別嫌人家年老色衰,比不上少女那樣的嬌豔秀麗、活潑可愛而把姐姐拋棄掉喔?”李貞嬌嗔道,櫻唇微張,臉上露出了小婦人的獨有迷人之風采。
“算數!且貞兒姐傾人國也傾人城!我怎麼會捨得!?”他摟著她直接用行動證明,吻上如花唇瓣。
李貞一股羞怯感和一股甜蜜感,一起湧上心頭。
情不自禁的,抱著沈阡陌親吻著,二人吻得差點窒息才鬆開。
李蘊在一旁看著兩人甜蜜的樣子,臉映桃花,發熱發燙,掩唇咯咯嬌笑: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太膩歪了,坐下好好說說話。”
李貞不好意思從他身上滑落,坐回原位。
李蘊、李貞靜靜打量著沈阡陌。
他臉上還顯稚嫩,就像人說的小鮮肉,但掩不住那強大的氣場,
星目沉穩,瞳孔漆黑如淵,很有大將風骨。
“這傢伙長得好俊,像塊美玉!”
其實她們很滿意,就怕沈阡陌拋棄,必竟他是渾名遠揚,公子哥兒的尿性路人皆知。
李蘊想到此拽著他的耳朵嗔道:“講,你的女人是不是都用無賴卑鄙手段得到的?你是不是打算玩厭了就拋棄我們姊妹?”
李貞抿唇垂泫欲泣:“是也是不是?”
“蒼天作證,我可發腸穿肚爛誓!”
李蘊、李貞臉色稍霽,“發呀。”
沈阡陌吞嚥:“我以前有沒有發過?”
“啍……”
傍晚,斜陽鋪街。
沈阡陌迷迷瞪瞪出了四海樓,我好像簽了無數條不平等條約?
“少爺,你捂著腰幹什麼?”小六問。
“問那麼多幹嘛?替我找兩個心腹,暗中保護李蘊、李貞,懂嗎?”
“懂了,少爺,不讓人染指是吧?”
小五在他頭狠狠地蓋了一巴掌:“傻六,你缺心眼麼,這明顯是將來的姨娘,可能明年今天,就有沈家麟兒誕下了!!”
“不會吧?”
“不會?你看看少爺扶腰,你品你細品。”
沈阡陌踢了小五一腳:“你憨貨,亂猜什麼,上車,趁著時間尚早,去我家地頭看看。”
“得嘞……”
“駕——”馬車往沈大成家飛馳。
“爹,娘,我回來了!”沈阡陌高聲喊道。
沈父沈母聞聲而出,這一聲爹孃十幾年了,多少次夢迴,今天得以重聽,眼眶發紅,臉上頓時笑容滿面。
“阡陌,這稱呼要不得,萬一讓你父知道,可不得了!”
沈母也勸他:“對的陌兒,你那大伯幾兄弟巴不得你出問題,好把你從繼承的位置趕下臺。”
“爹、娘,放心吧,現在就是讓他們上去坐,也沒有人敢上,也沒有能力去坐。二妹、三妹、小弟,過來拿東西進去。”
沈婉兒快步走過來,望著一車禮物,“大哥……”
“哥哥……”沈秀兒飛過來親暱拉著他的衣服。
“哥……”壯兒眼睛望向馬車,眼睛瞪大:“那麼東西?”
“哎呀,陌兒,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沈母一邊接過沈阡陌手中的包裹,一邊嗔怪道。
“爹,你帶我去看地……”
“哦,好好好。”
幾人走後,沈阡陌買的一堆衣物\\乾貨拿進屋裡之後她們吱吱喳喳拆禮,蹦蹦跳跳進房換衣服。
“譁!”
沈秀兒驚呼:“姐,好漂亮的妝盒,要一兩銀子麼?”
沈婉兒搖一搖頭:“我不知道哎,不過肯定不便宜的,你看,這外面是金漆,還有旁邊沈翠翠、沈淑琴她家普通的木盒也二兩銀子,哥哥買的盒子有香味,我聽說這是檀香,老貴了……”
“哇,這支金釵,簪花,還有這是什麼?”
“金步搖!”沈婉兒呼吸一滯。
沈翠翠和沈淑琴兩個十五歲的大姑娘,聽到沈阡陌回來的動靜,也從各自的家中出門,來到了沈家。
她們剛進內屋,就見到沈婉兒和沈秀兒正圍著一堆衣物和乾貨興奮地討論著。
“婉兒,秀兒,你哥給你們買了這麼多好東西啊!”沈翠翠羨慕地說道。
沈淑琴感嘆,她輕輕地撫摸著一件華麗的衣裳,眼中閃爍著驚羨光芒:“是啊,你們看這些衣物,料子真好,摸起來好舒服啊!”
這時,沈翠翠突然注意到了衣角上的特殊標記,她驚撥出聲:“哎呀,你們看,這是‘羽衣裁縫’鋪的標記!那可是給皇帝后宮做衣服的指定供應商啊!”
“是嗎是嗎?”沈婉兒、沈秀兒呼吸一停。
沈淑琴趕緊湊上前來,仔細看了看衣物上的標記,確認無誤後,她也驚呼道:“真的是‘羽衣裁縫’鋪的!我見過我見過夫人衣裳一次,這些衣服肯定很貴吧!”
“這些盒子肯定是京師最出名的煙脂水粉店——凝玉閣的!”沈淑琴肯定地說道。
沈翠翠拿著一盒子聞了聞:“嘖,了不得,首飾盒盒是紫檀,至少五十兩,頂級烤漆,金線鑲嵌,至少一百兩!”
沈婉兒、沈秀兒臉蛋發紅,只懂張唇直笑。
她們哪裡認識奢侈品標記,聽到講解後,那驚喜不言而喻。
“哥哥精心挑選的,肯定價值不菲,有哥哥真好!”
隨著沈阡陌帶回的禮物在沈家逐一展開,訊息不脛而走,
很快便吸引了更多的小閨蜜們前來圍觀。
她們都是左鄰右舍。
平日裡與沈婉兒、沈秀兒交情極淺,一聽說有好東西,便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