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阡陌臉色不好看,側臉發聲:“某舌比較長的婦,背後嚼人舌根,可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有的行徑!”
楚小齊針尖對麥芒,還擊:“姓沈的,我說的是隔壁老王的兒,你硬是要對號入座,辣麼,我說聲:愛莫能助也!”
沈阡陌心中不快:“好個牙尖嘴利的小泵娘,這一波,你贏了!”
楚小齊眉開眼笑:“某人倒是輸的夠‘光棍’,就是不夠坦蕩,大失風度!”
沈阡陌鬱郁滿身,快樂遠去:“風度?我沈阡陌何時缺過這二字?倒是你,楚小齊,別光顧著嘴上快活,小心哪天風大閃了舌頭。”
楚小齊不甘示弱,眼眸冒光:“哎呀呀,沈大公子這是在擔心我嗎?放心好了,我這舌頭靈活得很,專治各種不服,包括你沈阡陌的。”
“我不和你做無謂口舌之爭,今日之事,我記著。”
就在這時,小二殺到:“客官,菜來啦——”
不一會兒,便端上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餚。
有晶瑩剔透的清蒸魚,有色香味俱全的烤鴨,還有香氣撲鼻的炒時蔬……每一道菜都讓人垂涎欲滴。
“來來來,動筷子。”
“堂哥,不等人?”
“呵,等個屁,就是皇帝我也不會等他,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開幹——”
“豬啊!就知道吃吃吃喝喝!人家可是古員外,貴人事忙,等一會又能怎樣呢?”孟蕤真想踹他一腳。
“你到底是來加加眼,還是故意給我搗亂?”
“你可以不吃,但你不能阻止我吃。”沈阡陌老實不客氣,大手一按整隻鴨,一手撕了一隻鴨腿遞出:“堂妹,堂哥尊老愛幼,給你一條。”
沈司沁咬唇,甚為為難,人家是女孩子哦,用手抓來吃,她側臉望著自已孃親。
孟蕤懊惱使勁剔了沈阡陌一刀:“你別聽他說,你要記住自已是沈家小姐,要有家教。”
“恩!”沈司沁輕輕地夾起一塊烤鴨,放入口中細細品嚐。
她的動作優雅而得體,大家閨秀的氣質顯露無遺。反觀沈阡陌吃的那叫一個歡,大油手,大油嘴。
楚小齊皺眉:“粗鄙!”
蘇小妹:“不會呀,我覺得他像個江湖豪俠,挺豪邁。”
沈阡陌樂了:“看,這就是差距,一人胸襟廣寬,一人如履薄冰!”
楚小齊低頭望了望自已胸口,輕輕的咬著紅唇,鼻息咻咻:“沈阡陌,你……登徒子。”
沈阡陌哈哈,低頭啃鴨:“不錯不錯,這烤鴨師傅肯定是粵地來的。”
李蘊好奇問道:“沈少,你為何那麼肯定?”
沈阡陌道:“論烤鴨,非粵廚不可……”
楚小齊啍啍:“京師烤鴨色澤紅豔、肉質細嫩、味道醇厚,被譽為“天下美味”,某人會吃嗎?裝什麼美食大家?”
沈阡陌道:“呵呵,沈某八大菜系,天下精燴特煮,東南西北什麼菜沒有品嚐過?京師烤鴨就是塊皮可稱一絕,只吃八分。粵地之廚因地域問題,系喜清淡,講究一個鮮字,口味更為刁鑽,製作自然更為細膩,連骨也可啃掉。”
楚小齊聲音漸弱:“這只是你一家之言……”
沈阡陌欲再反駁,讓一行人打斷了。
一個綢緞老者帶著一名身穿華麗衣裳的年輕男子在僕人的引領下走進了三樓。
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眼神經過蘇小妹臉上時,眼一亮,咽喉滾動,手暗動。
沈阡陌一眼便認出了他,正是古員外的兒子——古逸。
“小朝,記錄,此人見絕世而貪婪,扣20分。”
孟蕤小聲道:“阡陌,再扣就不及格了!”
沈司沁用團扇遮臉,打量著自已的相親物件。
第一印象,她還是很滿意。
這時候,手拿大團扇的媒婆率先開口:“哎喲,沈家三奶奶對吧?”
孟蕤連忙起身迎接,見到古員外手上那祖母綠玉班指左右一個,笑不吝送出:“正是,來來,先坐下再說。”
古員外腆著圓滾滾的大肚腩,一坐下便富氣十足地呼喝小二:“小二,快來!把你們這最好的菜都給我上一遍,熊掌、虎爪、鮑魚、海參、魚翅、豬肚,一樣都不能少!”
“好好好,古掌櫃的稍等片刻。”小二應聲而去,沒多久桌上便擺滿了各式珍饈佳餚,香氣撲鼻,令人垂涎。
古逸見狀,斯文大方地向眾人自我介紹道:“在下古逸,乃古員外之子,今日有幸與諸位共聚一堂,實乃三生有幸。”
他說話時,目光不時望向沈司沁,眼中閃爍著喜愛:“真不錯,正點!”
沈司沁感受到男子的目光,美豔的臉蛋愈發紅彤彤的,如同熟透的蘋果,她羞澀地低下頭,用團扇輕輕遮住半邊臉,只露出一雙水水脈脈的眼睛。
孟蕤心中暗自歡喜,這門親事若成,對自家來說將是莫大的好處。
古員外財雄,女兒嫁了不用愁,也可以幫補外家。
於是,她熱情地招呼古員外、古逸用餐,並不時地大力誇讚沈司沁的才情與美貌。
席間,古逸保持風度,談笑風生,頗有溫文爾雅的‘公子’風度。
忽然,沈阡陌發現古逸眼光時不時飄向自已的俏麗侍婢,還有,偶爾還會掠過蘇小妹的玉背,那種貪婪之光一閃而過……
另外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不經意間,沈阡陌又發現了:他那個手?
沈阡陌心中警鈴敲響,他低聲對身旁的孟蕤說:“三嬸,三嬸,此人怕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表面上好皮好貌,實則狼子野心難測,必須要扣50分。”
“加上前面的40分,那不是90分,只有10分,扣完了嘍!?”孟蕤心頭震驚,也用團扇遮住急問:“你可有依據?紅口白牙難以確認你所言真假!!”
“此人絕非善類,你瞧瞧他拿東西的手,蘭花指,內衣好騷,還有,眼神飄忽,看了楚小齊17眼,看了蘇小妹23眼,甚至是看了我的丫鬟12眼,看了堂妹幾多?看了三嬸15眼,看了李掌櫃的也不少。”
孟蕤聞言,臉色微變,沈阡陌是一頭暗灰的大灰狼,眼睛賊毒,算計多端。
兩人同樣是狼,暗灰的更勝一籌,他不會無的放矢。
孟蕤也暗中觀察留意著古逸的一舉一動及一些小動作——
她發現,古逸雖然表面上維持著溫文的風度,談笑風生,但偶爾流露出的眼神卻讓人感到不安。
他的目光時常在沈司沁、蘇小妹以及丫鬟身上游離,那種貪婪光芒難以察覺到。
連自已也難逃窺探,不由暗啐不已。
更讓孟蕤感到胸口作悶的是,古逸拿筷子使用時,手指竟然不自覺地翹起姿勢,顯得極為妖嬈。
“沈阡陌眼睛真毒!”
“阡陌,我……有沒有鐵證?”
“三嬸,我辦事你放心,你可見我的忠僕?”
“小五小六?”
沈阡陌點點頭:“到了地,我便讓他們去打聽古家少爺的底細。”
孟蕤側目連連:“還是你手段更陰險,未雨綢繆,我找你加眼算是找對了人!”
沈阡陌臉上一陣紅一陣灰:“三嬸,以後,你還是別稱讚我好了,每次聽完,我想給你兩耳光!”
孟蕤讓他的話逗得噗嗤一笑,抑鬱大去,她輕輕捅捅沈阡陌腰間:“你不喜歡聽,三嬸以後儘量注意,這次的事情你給我辦得漂亮,我很滿意。”
“你滿意就好,以後別來找我了!我們的賬,一筆勾銷。”
“看心情吧。”
?!??
正說間,小五小六在樓梯口出現。
小五走到沈阡陌身邊附耳。
孟蕤緊盯著他。
沈阡陌聽完開啟摺扇一擋:“古逸雖然表面上正經人,但私下裡卻經常與一些不三不四的婦人來往,甚至還有一些關於他風流成性的傳言,喜陽龍之風。”
“喜陽龍之風?”孟蕤一陣惡寒。”
飯畢,古員外摸摸更圓的肚子,像十月懷胎,眼睛望向兒子,古逸點點頭。
古員外則向媒婆使了一個眼色。
“成了,1百兩,我的!”媒婆哎喲一下說:“孟三奶奶,我家少爺很滿意,你看,是不是訂下來?”
“很滿意?你滿意個嘚!”沈阡陌寫了一張紙,往沈司沁手心一塞。
沈司沁接過攤開,垂目一望:“倒扣100分?怎麼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