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齦也溢位了血液,血液流入舌尖,口腔中瀰漫著血腥味。
我仰頭喝著那瓶水,隨後將水遞給昏迷不醒的煥錫。
因為只能用一隻手,所以真的很困難。
當我將水送到煥錫嘴邊時,我還有些欣慰,還好他還會喝水。
誰知,煥錫竟然將那些水一滴不剩地全部從口中吐出。
滴答滴答,那些水珠從他線條優美的下頜滴落。
我趕緊掏出紙巾擦拭煥錫的面頰。老天啊,來一道雷吧,讓我死吧!與其讓我照顧一個蔫蔫的病人,還不如把我劈死得了。我愁苦著一張臉,低頭瞧一眼頭枕在我肩膀上的煥錫,隨後有些苦惱地艱難地將煥錫的身子扶正靠在牆壁上。我費了很大的勁,花了很多時間,才終於將他的頭和身子從我的瘦弱身子上挪開。當忙完這一切,我早已汗水涔涔,全身溼透。
可是當我擦拭著汗珠,大口喘氣緩解一陣後,再回頭看著煥錫,仔細瞧去。
在薄弱的月光照耀下,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龐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劍眉微微蹙起,似是在睡夢中也有著絲絲煩憂。
高挺的鼻樑下,那性感的唇瓣微微抿著,散發著一種誘人的氣息。
尤其是那如羽翼一般輕盈柔軟卻又濃密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彷彿隨時會微微顫動。
煥錫的髮絲有些凌亂地散落在額前,更增添了幾分灑脫的魅力。
不得了,我的心臟竟然加快了跳動的節奏。
什麼時候我也變成花痴了?
別想太多了,趕緊把自已的手弄出來吧。
然而,我使出吃奶的勁,一根一根地去扳煥錫的手指頭,卻怎麼也扳不開。
他的手指就像被凍結在我手腕上一樣,僵硬無比。
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方式懲罰我啊!
就算煥錫是陌生人,可這樣長時間抓著我的手,我會胡思亂想的。
就在我滿心無奈之時,醫生終於來了。
宇沐允大方地領著醫生來到我們這邊。
一開始,醫生與護士嘗試了很多方法想要將我們的手分開,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隨後,我和煥錫同時被抬上了救護車,並且進了同一輛。
前所未有的是,我既不是病人,又非陪同家屬,卻就這樣與煥錫上了同一輛救護車,而且我們的手也從未被分開過。
當我清醒過來時,車門已經關上了。
我坐立著,隔著車門大呼道:“沐允,打電話給我父母!”
宇沐允好像有些茫然地看著我,困惑地撓撓頭,既沒動嘴唇說話,也沒采取任何行動,只是呆立在那兒。
糟糕了,要是宇軒然沒聽到那怎麼辦?
無錯書吧他那種表情明顯就是沒聽到啊。
怎麼辦?怎麼辦?
我父母還不得急死。
車子開動了,我懷著不安與忐忑的心在車內坐著,這時才反應過來,完全忘記了某個傢伙還緊緊地拽著我。
越是胡思亂想,就越覺得愧對父母,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當我習慣性地抬起右手時,卻發現右手牢牢地固定在一個地方,怎麼也抬不起來。
怎麼回事啊?
我調整有些混沌的思緒,猛然醒覺,對了,某人還握著我的手呢。
想到這兒,“唰”的一聲,我的臉便染上了紅暈。
而讓我臉紅的還有另一個原因,那便是一些實習小護士的議論聲。
“好羨慕哦。”
“對啊,她男友對她可真好啊。都昏倒了還緊緊握著她的手,真是個新好男人呢。”
“為什麼我們年紀與她差不多,卻沒遇到這種男生啊。”
“如果我男朋友能有這個男生的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羞愧至極!和我年紀相仿的她們實在不該羨慕我,畢竟我並沒有男朋友。
而且煥錫原本只是緊緊捏著我的手而已。
誰能想到,我那句話竟直接把煥錫氣得倒地,於是便陷入現在這般處境。
可奇怪的是,為什麼我心裡會有點欣喜呢?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