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是件痛苦的事情,一畢業蜀春就賴在蘇昧開的公司裡。
“能不能……別忙了。”
蘇昧懶腰伸到一半,走近摸亂了蜀春的頭髮。
“幹什麼……哈……”
蜀春睡的迷糊糊的。
蘇昧捏著下巴東看看西瞧瞧自己的傑作,不禁失笑:“我進出吵醒了你?”
“不至於,你卷我讓我心裡難安。”
“好不容易讀畢業了不幹些人事?”
蜀春“啊”了一聲躺下不作表示。
蘇昧辦公室的沙發已經成了蜀春的御床,讀書太累,可蜀春瞧著蘇昧忙裡忙外自己擺爛又不安的很。
“真是哪個世界都有少不了內卷。”
蘇昧笑著點了點蜀春的下巴,“卷死他人做好自己,這不是你說的?”
蜀春開口便是狡辯,人是迷糊糊的,腦筋卻仍動的極快:“那是蘇蜀春說的,我現在是擺爛蜀春,這是個哲學問題。”
“好好好,是蘇蜀春說的。”
蘇昧瞥到一邊未完成的畫作以及一地的書籍,“畫也沒畫完……書也完整放著,帶你出去透氣如何。”
再這麼躺著人都軟了。
蜀春從臂懷裡睜開一隻眼睛,似乎在問去哪。
“去哪都好,你不覺得這個世界美好得很?”
“……七年學習磨平了我的稜角。”
蘇昧伸手,蜀春自然伸手仰起身,側身坐好。
“給你收拾下,這樣也不好見人。”
“不是你的傑作?”
“抽象的藝術。”
“哼……你的話更抽象。”
蘇昧從一邊桌下抽屜裡拿出木梳,細緻地綁了個長長的麻花辮。
抽屜裡的小物什許多,蘇昧隨意擇出幾朵似真非假的山茶花,全然落在了麻花辮之上。
雖蘇昧動手能力強可用心之事總是耗費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蜀春已然昏昏欲睡,每次睡意襲來頭欲敲打空氣,都會被蘇昧拿捏。
“別亂摸,不睡了不睡了,真的不!睡!了!”
蘇昧失笑,欣賞了一眼自己編的髮型,手順著發柳向下牽起蜀春的手。
雙手相觸時相差無幾的戒指奪目。
讀書耗費精力,蜀春也知道自己爛太久了,再不出去走走就成鹹魚了。
做魚也不是不行。
要做大家一起做。
蜀春哼哼地瞧向一邊的蘇昧,暗聲說:“壞傢伙。”
“聽見咯。”
蘇昧轉頭,蜀春低頭不認,踢著路邊的小碎石。
“當然知道你能聽見咯……”
蜀春仰視著蘇昧,保持著微微彎身的姿態,綻開笑顏,春意落在髮梢,正是佳季,暖陽如浮雲染紅了女子的臉頰,正是人間最好色彩,抵得過無數溫酒。
“我可是專門說給你聽的。”
“我也聽到了。”
蘇昧垂眸勾上蜀春脖頸上孤獨搖晃的項鍊,蜀春挺身眨眼。
“想起……第一次給你挑的耳釘了。”
蜀春瞥了眼胸前的蝴蝶項鍊,不自然地按上安好的耳垂,提議道:“不如去打個耳洞吧,蜀春的身體沒有。”
“好。”
蘇昧收回手,莫名接到空中飄來的綠葉。
蜀春瞧見這奇怪場景,忽的想起在辦公室時蘇昧說的話。
“為何說這個世界格外美好……?”
“你終於醒了?”
蜀春埋怨撇嘴:“我一直很清醒,讀書可沒讀傻掉。”
蘇昧笑笑,目光落到綠葉上又飄到蔚藍的天空,瞧見隱隱輪月。
兩人並肩而行,聊著“胡話”。
“不覺得像是小說裡的世界麼。”
“……為何?”
“你放在辦公室裡的那些書可都與我經歷過的世界相干,這是巧合嗎?”
蜀春捏起蘇昧手裡的綠葉,無所謂道:“說不準我們一直在小說世界裡呢,哪有人過的這麼……荒唐。”
“哈哈,或許是我多慮了……”蘇昧見綠葉飄走,轉移了話題,“等會兒打耳洞可別喊疼。”
“開玩笑,我可是要做堅強女人。”
“……”
蘇昧盯著蜀春的臉不講話。
蜀春訕訕摸頭:“怎麼……了。”
“手機毒人,你每天傻笑看影片……”
蜀春比著“噓”的手勢:“誒誒誒,夠了夠了,這若是小說世界讓別人瞧見多不好意思。”
不過是找的藉口叫莫要繼續,蘇昧知曉蜀春已然勞累不願多想。
蘇昧視線穿過亮光落在白屏之上,僅僅一瞬失神她便被蜀春扯著向前奔跑。
“你我管不了身後事,又何必浪費時間!”
隨著動作飄揚的山茶花瓣好似花海傾倒,正是花月佳期風華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