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人了麼?
孟沅只覺得自己可憐極了。
即便明知道只是一個合作,還是覺得委屈,為自己,也為對方。
這麼多年,自己在沈律的身邊,最後落得這樣的結局......
孟沅使勁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只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安穩地結束。
不知怎的,孟沅只覺得嘴裡泛著苦感,端起桌上已經有些涼意的水抿了一口。
“靜靜,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我不敢等了。”
孟沅只想速戰速決,想了想還是叮囑韓文靜,
“靜靜,合同中一定要寫清楚,直至我生下孩子,才可以解約,才可以離婚。”
韓文靜見孟沅如此認真地強調,略帶不解,
“沅沅,你不是......”
孟沅主動解釋,
“原先想著是那樣,可這五百萬花出去了,不能純粹打了水漂,不是嗎?”
韓文靜笑了。
孟沅抿了抿唇,
“再一個就是我爸媽那裡,要是孩子還沒生下來,再知道我離婚的訊息,我怕他們會堅持不住。”
孟沅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都不跟自己說,但始終是心裡記掛著自己的。
最愛自己的就是爸爸媽媽了。
否則為什麼,在沈律身上耽誤了這麼多年,爸爸媽媽也是依舊願意等著的自己。
從來不會催著自己做什麼,上次的生氣,也不過是因為,三年了,沈律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她父母面前一次過。
這才是讓孟家父母難過的地方。
也正是隻因為這幾年,讓孟家父母看明白了,沈律是真的不愛自己的孩子,不愛他們的女兒。
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不被別人珍惜,這是沒有哪個父母願意看到的事情。
孟家父母的心願,從始至終都很簡單,就是希望他們唯一的女兒,孟沅能夠有一個美好的未來,能夠幸福安穩的過一生。
顯然現在的沈律,是做不到的,即便是孟沅繼續留在沈律的身邊,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只會讓孟沅一年又一年的浪費精力和時間,這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孟父和孟母商議之下,決定給兩人最後一次機會,只是她們不知道的是,孟沅就連這句話,都沒敢傳達給沈律。
孟沅在沈律面前,要比孟家父母想象中的還要卑微得多。
孟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敢說,可能也是知道,沈律的心裡,並沒有很多自己。
反正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沈律和誰在一起,已經不重要了。
沈律不知道的是,他以為的是孟沅不知道有舒雨的存在,卻是絲毫不知道,孟沅早就知道一切。
而讓孟沅知道這一切的,是沈律沒有想到的人——
舒雨——
沒錯。
就是舒雨。
她早在沈律準備接回自己的時候,就收到了舒雨發給她的訊息。
舒雨大概是比沈律還要了解自己的。
她賭準了。
孟沅是不敢告訴沈律的。
確實。
孟沅確實是不會跟沈律說,倒不是因為不敢,只是太清楚了,沈律是不會幫著自己的。
在一起三年,孟沅已經摸透了沈律的性子。
也是知道,沈律確實是有一個深愛多年的白月光。
就在她以為自己是什麼白月光替身的時候,沈律明確地告訴過自己,
“舒雨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沒有誰配成為她的替身。”
是啊。
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怎麼會想著讓別人當她的替身呢?
孟沅的心生一次,死一次。
全憑著沈律的想法和心情。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在沈律很寵愛自己的那段時間裡,孟沅甚至想過,是不是沈律慢慢地已經愛上了自己。
畢竟就像他說的,她不是誰的替身,她只是她,是孟沅。
可現實總會給她無數盆冷水,一次又一次地澆滅她的那點心存幻想。
是一次又一次的現實,讓她明明很炙熱的心,一次次的冷卻。
孟沅真的累了。
沈律真的不愛他。
這麼多年不過是在玩弄自己的情感罷了,而她也只不過是他寂寞之餘的一處發洩罷了。
現在心頭好回來了,自己也就該退位了,如此甚好。
自取其辱的事情,孟沅是真的不會再去做第二次了。
手指微顫,又一次的翻看著舒雨發來的訊息,裡面多數都是沈律哄著自己的話,看得孟沅刺眼極了,
“阿律,我回來會不會給你造成麻煩?”
“怎麼會,你可是我盼星星盼月亮等著的人呢。”
又比如,
“律哥哥,我好怕,好怕我回來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小雨,不要瞎想,你在我心裡,是誰都比不了的,從始至終你都只是我的唯一,是不會被任何人替代的唯一。”
“律哥哥,你真好,我永遠愛你。”
“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
好刺眼的四個大字。
直到眼前模糊得什麼都看不見,孟沅才發現自己哭了。
眼淚已經打溼了手機螢幕。
就連著沈律的頭像,都已經模糊了。
孟沅才驚覺,這樣的話,沈律是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
每每當自己粘著他,想要從他的嘴裡聽到一句‘我愛你’也就只有在情到深處的時候。
一旦是清醒過後的沈律,就像一個陌生人一般。
總是那樣的理智,那樣的疏離。
呵。
孟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還需要自欺欺人麼?
於沈律,孟沅只是一些發洩的工具罷了。
孟沅想著,既然已經不能跟自己最愛的人結婚了,那就多做一點點,讓自己爸爸媽媽少些顧慮的事情吧。
韓文靜心疼孟沅,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現在去糾結一些對錯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時止損,將損失減到最低。
韓文靜抿緊了唇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眼中的心疼已經要溢位眼眶。
韓文靜的速度是真的快,不出三天已經談妥了一切。
這天上午,孟沅睡得迷迷糊糊的,剛下樓梯就見客廳坐著另一個,裴煜洲是背坐著的,看不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