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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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徵此言,屬實雷人。
昔日在黑風山時,便強捉黑熊精為坐騎及蒼狼怪,後將其安置在黃風嶺與流沙河,現在又要捉小鼉龍為坐騎,又安得什麼心?
此言一出,摩昂太子勃然大怒道:“鼉龍為我西海龍族之親,豈能為汝之坐騎?”
秦徵指著白龍馬道:“你們西海上一任太子,能予三藏法師做個腳力,為何這西海近親予我做不得個坐騎?”
“賊子大膽!!”
摩昂太子喝斥道:“三藏法師乃是金蟬轉世的得道高僧,豈是你這等伺候人的侍從能相提並論的?“
“哦!原來如此,瞧不起我!”秦徵點點頭:“那今日便讓你認得我。”
“正要領教!”
開啟如意袋,揮出五行車,秦徵回撤至木行車上,跺右腳聚雷氣,口中撥出口氣,土行車驟然放亮,顆顆黑球砸向摩昂近身炸裂。
“這是什麼雷法?”
摩昂太子大驚,揮舞三稜鐧將土雷擊落,近身不得反倒躲入黑水河中暫避鋒芒。
修行雷法的修士不少,卻從未見過如此施展雷法的,凝聚胸中五臟之雷氣匯入下方五行車,再透過五官對應的五行施法打人。
佛不佛,道不道,妖不妖,寶不寶,活脫將個正統雷法搞成四不像。
然這“四不像雷法”的威力卻是一等一,五行車施法範圍內,摩昂太子也近不得身,只得逃於黑水河中,施展水法還擊。
施法,唸咒!!
摩昂太子雙目瞳孔變為青色,一道龍形虛影在其背後顯現,並逐漸與黑水相融合,化作一條黑龍向秦徵撕咬而來。
進入五行車的施法範圍後,隨著秦徵每撥出口氣,便有一顆土雷形成,直至將黑龍炸成黑水,落於岸邊,流回河中。
沒等摩昂再次施法,忽得一彈子擊中胸前甲冑,銀彈牢牢鑲嵌在護心鏡上,被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隨即又被河水沖刷。
“賊子安敢偷襲於我!!”
摩昂不再留手,厲聲現出本相,乃是一條五爪金龍,當真罕見至極,掀起滔天巨浪。
“二位收了神通吧!毋作殺孽!”
黑水河神,苦苦哀求,沒想到一河之水族沒有被小鼉龍禍害,反而因二人鬥法殺傷無數,當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無論秦徵,或是摩昂,都沒有搭理這位天庭冊封的黑水河神,也同樣都不在乎這一河之水族的性命。
見滔天巨浪迎面拍來,秦徵竟直接轉過身去,實則卻是面朝兌位施展雷法雙耳極速擺動。
黑水受到兩人法力影響,一時竟停滯在半空,隨後砰砰炸響重新化為湍流的河水。
又是一彈子襲來,卻被三稜鐧擊落,摩昂太子見奈何不了秦徵,再鬥下去就會吃虧,放出狠話道:“今日之事我必上告天庭,治你的罪!”
四海龍神授天庭冊封,不同於這小小的黑水河水,西海儲君這位封臣天庭自然也是要管的。
“笑話!”
秦徵冷笑道:“小鼉龍心甘情願給我當坐騎,是你這廝胡攪蠻纏奪我坐騎,反倒誣告於我?真是道反天罡!”
“怎可信口胡言?”
摩昂太子指著小鼉龍道:“我這表弟豈會甘心與你做什麼坐騎?”
這話倒是說得沒錯,小鼉龍的八個兄長,都有極好的待遇。
要麼被安排在天庭的大江大河,要麼被安排在靈山或四極麾下,小鼉龍將來也必然會有極好的出處,這是他們的父親涇河老龍用“命”換的。
然而,秦徵卻暢談一笑,將綁得結實的小鼉龍攝來,法力灌入影神圖浮起畫像,問道:“你可願為我之腳力,甘心受罰?”
小鼉龍剛想做聲,生生止住了口,驚駭看向秦徵,猶豫片刻道:“願為上仙腳力,以供驅策。”
“什麼?”
摩昂太子難以置信的看著表弟,實不知口中如何說出這番話來,這與菩薩交代的完全不符啊!
“孽畜,還不顯出原形?”
隨著秦徵解開小鼉龍的繩索,頓時化作一隻血盆大口的怪物。
硃砂般的蓬頭亂髮,幾道鐵絲般的鬍鬚,活像個癩蛤蟆與老鱉混了黑太歲的長毛雜種,最終明白為啥八個弟兄都有工作,就他沒有。
秦徵突然好想念那隻五黑熊羆,無奈過河還得靠他,嘆息道:”走吧。”
摩昂太子眼睜睜看著表弟變作一隻王八,馱著唐僧一行人過了河,尤其白龍馬也踏足上去,臨別時白龍馬的目光更閃過一絲人性的嘲諷。
小白龍很清楚,獲得沙門正果,頂天也就是個羅漢甚至都不及,沒有任何前途可言只是保命而已。
而他本該是西海儲君掌控一海之水族,西牛賀洲所有河神,都得聽從他的號令行雲布雨,這是何等的權勢和榮耀?
擁有更多的供奉和更高的地位,修行也能更上一層樓,活得更久。
一夜之間,化為泡影,沒人能夠體會小白龍即將被處死的絕望,也沒人能夠體會白龍馬見到摩昂太子時的無地自容。
落難時,最不想遇到的是熟人,最害怕遇見的是親人,最難以接受的是遇見本該屬於你…卻佔有你一切的親人。
所以!!
就很更沒人懂的秦徵擊敗摩昂太子時小白龍心裡的暢快,以及此時用四個蹄子將小鼉龍踩在腳底時的淋漓盡致,死也甘心。
白龍馬一反常態用頭蹭了蹭秦徵,這是取經近四年以來,首次作出這等親暱的舉動,在此之前,雖然尊敬,卻有隔閡,不曾交心。
此時的白龍馬算真正認可了秦徵,秦徵也安慰的摸了摸白龍馬,之所以這麼做不就是為獲得白馬龍的好感,增加在取經團隊的話語權嗎?
見到這一幕,在旁的唐僧面露疾苦,孫悟空無動於衷,沙悟淨略有所思,唯有豬八戒仍是一副樂天真的模樣。
過了黑水河,秦徵喝斥道:“孽畜還不變回人形?嚇壞了沿途的花花草草,治你大罪。”
“…………”
小鼉龍憋氣又窩火的化回人形,感嘆自已是真不受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