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窩在被窩裡,靠在床頭閒聊著,自在又隨意,並沒有因為十二年的分離而生疏,似乎這十二年,他們從沒分開過。
兩人膩膩歪歪了好一會,陳小茆突然想起,那個葉曼知好像還在他房間,立馬回神了。
陳小茆推了推顧瑾禺,抬頭看了看他。
“你知不知道葉曼知進了你宿舍呀?”
顧瑾禺低下頭,看了看陳小茆白嫩嫩的小臉,笑了笑,點了點頭。
“知道!我看著她進去的,還把她鎖在裡面了!”顧瑾禺笑著說道。
陳小茆一聽,瞬間驚呆。
“什麼?你把她鎖裡面了?為什麼呀?”陳小茆驚訝到眼睛都瞪圓了。
“那葉曼知心術不正,在你給我燉的湯裡面下藥了!”
顧瑾禺一把抱過陳小茆,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前,說道。
陳小茆再次驚坐,坐到一半又被某人拉了回去。
“她,她,她在湯裡下藥?”陳小茆驚得語無倫次,隨時瞬間怒了 。
“她想害你!我弄她去!”
陳小茆說完就想騰空而起,再次被某人拉回懷裡,緊緊抱著。
“別急,看她接下來的動作!我想,明天早上,她應該還有戲要唱,不讓她唱完,她不甘心的。”
顧瑾禺語氣中充滿了對葉曼知的鄙視,這讓陳小茆再次驚訝,她以為他們倆同事關係挺不錯的呢。
“小猴,你非常討厭葉曼知呀!為什麼,她得罪過你?”
陳小茆昂起小臉看了看顧瑾禺。
陳小茆微微坐起的身體使得領口開啟,顧瑾禺稍稍一低頭,滿園的春色便綻放在他眼前,他瞬間呼吸不暢,他伸手捂住她的領口,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躺下,別再誘惑我,我會真的忍不住的,別忘了,我不是十五歲,而是二十七歲了!我現在可是個成熟男人了!”
顧瑾禺臉色泛紅地警告著,陳小茆一聽,臉瞬間通紅,像只被抓的賊貓一樣,瞬間縮了縮。
過了一會,陳小茆的小爪子輕輕碰了碰顧瑾禺。
“小猴~”
“恩?”
“這些年你……,你有沒有……?”
“當然有!每當我想你想到撕心裂肺時,我就會拿出你的照片,然後會不可抑制地……衝動,我……,我也會幻想著,你的手在我身上……遊走,然後抓住我的……!”
顧瑾禺的耳朵根通紅,全身都發燙,呼吸也逐漸粗重了起來!
衝動一觸即發!
陳小茆知道不能再逗他了,雖然她並不介意發生點什麼,甚至還期望發生點什麼,但她想讓這觸動靈魂的悸動再延續一段時間,她想讓他們終生難忘。
“好啦,知道了!我不挑逗你了,你繼續說嗎!”
陳小茆躲在他懷裡嗚嗚地說道。
顧瑾禺笑得胸膛一抖一抖的,陳小茆愛極了他胸膛跳躍的感覺,這讓她深深地體會到,她的顧瑾禺,她的小猴還活著,許是失去太久,讓她對此總還是有些心理陰影,總想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來證明他還在。
顧瑾禺的胸膛寬闊有力,不再是記憶中那個單薄的少年了,她再一次認識到,這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胸膛。
十二年的距離,在這一刻確確實實續上了!
顧瑾禺抱著陳小茆的腦袋緩了好一會,直到身體裡的那股躁意被壓下後才緩緩開口。
“葉曼知是五年前來這裡支教的,一開始,我對她也沒怎麼注意,後來,她住我隔壁,時常幫忙收個衣服,打個水什麼的,慢慢也能說幾句話,我也能認出她是誰,但她這人很奇怪,一方面想接近我,一方面還怕別人說閒話,一直自以為是地覺得我對她有意思,那會,我想你想到快瘋癲,哪有時間管其他,所以,一直不搭理她,有次,她居然不請自來進我宿舍,幹這幹那,一副女主人的樣子,我就把她趕出去了,她氣得有半年不搭理我。後來,院裡來了一隻小橘貓,我便把它養了起來,小橘貓性格溫順,沒事就躺我腿上睡覺,它也經常跟在秦校長身邊要吃的,很乖巧,可它偏偏討厭葉曼知,葉曼知想抱它也不給還撓她,把她得罪了,結果,小橘貓就失蹤了!後來,我在後山發現了它的屍體!”
“所以,你懷疑是葉曼知乾的?”
“感覺是她,但不確定,秦校長說曾在葉曼知宿舍聽到過貓叫,而我後來又看到她手上有貓爪的痕跡,很深,所以,小橘貓的死亡,十有八九是她搞的鬼,我去問過她,她一口咬定不知道,我也拿她沒辦法。”
“靠,沒看出來她這麼壞!”
“不僅如此,她還經常私下報復那些不聽她話的學生。那會,沒有專門的辦公室,只有一間臨時的休息室,所以,老師下課後都會回宿舍批改作業,學生有問題也是到老師宿舍過來詢問,我就在她隔壁,自然一清二楚。所以,前些天你得罪了她,我才讓你要注意一下,沒成想,今天,她果然下手了。”
“你怎麼發現的?我去看你時,你還睡著呢?”
“一喝就喝出來了!你的那個藥膳味道,我熟悉得很,有一點點異味都能吃得出!我味蕾很靈的!”
“哦!”陳小茆突然想起她那次下藥的事,立馬動了動,“那我上次下藥你怎麼沒吃得出呀?”
“呵呵!”顧瑾禺笑了一下,“那是你運氣好,那會我感冒發熱,一口氣就喝完了,這才著了你的道!”
陳小茆齜著牙,笑得“咯咯咯”的。
“我當時嚇死了,生怕把你給整壞了!那就完了,好不容易找到你,再把你整壞了,這可咋整!對吧!”
陳小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摟住顧瑾禺的腰,腦袋緊貼著他胸膛處,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顧瑾禺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亢奮瞬間被激發,他一把抓住陳小茆的手,按在自已胸前,粗重的呼吸聲透露出濃濃的成熟男人的氣息。
陳小茆心道,完了,又勾起了地火了!
陳小茆見顧瑾禺實在憋得難受,有些不忍。
她抬起小臉,湊到顧瑾禺的臉上,紅著臉說道,“小猴,要不……,別忍了!反正我們都二十七了,不小了!”
“呵呵呵!”顧瑾禺笑了,他的小貓對他永遠都狠不下心。
陳小茆氣惱地捶了他一下。
“笑什麼笑!再笑不理你了!我也是怕你憋壞了,你都二十七了,還沒……!”
陳小茆越說聲音越低,這讓顧瑾禺覺得再多的苦難也值得!
顧瑾禺收緊雙臂,將陳小茆牢牢固定在懷裡,腦袋擱在她的腦袋上。
“我記得有一次去你學校看你,那時的你,大二,比現在還要靚麗幾分,長長的頭髮,白皙的臉蛋,穿著一件藍色襯衫,衣角塞在牛仔褲裡,走在路上,回頭率百分百,我當時就在想,這是我的小貓,可她卻離我那麼遠,遠得即使我用盡全部的力量都無法觸及,我看著有個男生走過去跟你搭訕,你微微一笑搖了搖手便快步離開了,留下滿臉落寂的男生佇立在原地,我就在想,他是不是你的追求者?他是不是過去跟你告白了?你是不是拒絕了他?如果有更加優秀的男孩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你會不會就忘記了曾經的我,然後拉著他的手一起共度餘生?那次,我一個人走在B市的街頭,一個人坐在露天公園的花壇邊,坐了一夜。一開始,我嫉妒到了發狂,可我知道,我已經走出了你的世界了,不配再擁有你的愛,又有什麼資格阻擋你奔赴幸福!可是,我還是嫉妒到了極點,我只要一想到,你會拉起另一雙手,我就瘋了般地五內俱焚。後來,我便是心如死灰,因為我發現,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全身上下一無是處,要臉沒臉,要身體沒身體,還是個精神病人,還是個死人,這樣的我,還有什麼希望跟明天!”
陳小茆聽著聽著,眼睛逐漸發澀。
她緊緊抱住顧瑾禺,她滿心滿眼的人,居然曾會自卑到如此地步,她怪自已沒能早點發現他。
“那晚,我曾心如死灰地走進了公園裡的那條小湖裡,我想,既然你以為我死了,那我就不如真的死了,這樣,我就不會如此痛苦如此絕望,要不是老師找到我,給了我一巴掌,也許,我就真的死了!”
陳小茆氣得也想給他一巴掌,想想又實在是捨不得,於是只能兩手捂住他的臉,用力擠了擠。
“你……,你真是活該捱揍!要是我,我何止給你一巴掌,我得兩巴掌才行!”陳小茆氣呼呼地說道。
顧瑾禺的臉被陳小茆兩手壓得變了形,他又想笑又想哭,他何其幸運,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小貓依然還在孜孜不倦地想著他,還找到了他,還想將她的全部都託付給他;
他一直以為他的這一生都是不幸的,窮其一生都沒有得到幸福的可能,沒成想,老天爺關上了他的一面門,卻給他開了一個天窗,一個直通天堂的窗,從來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一樣,讓他體會到,他不是老天爺的棄兒,而是一個寵兒!
陳小茆在顧瑾禺變了形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不準再自卑,你在我眼裡,無論變成什麼樣,都是最美最好最優秀的,無人可及你一絲一毫!”
顧瑾禺徹底瘋了,他笑得胸膛不停地抖動,這是何其美的一句告白,將他所有的人生失意、痛苦跟不甘都徹底洗滌,那股神清氣爽,那股輕鬆愜意,是他這輩子從沒有過的。
陳小茆想了想,以後他們還會走出去,他們還會面對更多的人,還會有更多的流言蜚語跟冷風冷箭刺向他們,她覺得有必要將顧瑾禺再武裝武裝,用她的全心全意的愛去武裝,讓他有足夠的勇氣跟信心面對這些。
她抓起顧瑾禺的手,將它緩緩帶進自已的脖子下方。
顧瑾禺整個人都石化了,全身的感官都在手指尖,那滑嫩的肌膚讓他猶如墜入了飄飄仙境。
陳小茆一看,靠,這傢伙又在想入非非了,出手打了他一下,將他敲醒。
“想什麼呢?不是讓你摸那個,是摸這個!”她紅著臉將他的手帶到自已的長生牌上。
“拿出來,看看!”
顧瑾禺被敲醒了,臉上瞬間羞赧不已,這不能怪他,任誰都會想歪吧!
他的手摸到一個長方形的牌子,溫熱的,還帶著小茆的體溫。
陳小茆示意他掏出來看看,他便掏了出來,仔細看了看。
“顧瑾禺”三個字清晰無比地刻在那塊牌子上,讓他的心抖動不已。
“這是?”他的聲音顫抖著,一臉的不可思議。
陳小茆笑了笑,靠近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