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噼裡啪啦地砸落在地面上,天地間彷彿被一層雨幕所籠罩。金蟬子等人在雨中匆匆前行,終於看到了一家酒家。
酒家坐落在道路一旁,木質的結構在風雨中顯得有些古樸滄桑。屋頂的黑瓦被雨水沖刷得鋥亮,不斷有水流順著瓦楞匯聚成細流,滴落在地面上。酒家的招牌在風雨中微微晃動,上面的字跡雖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幾分古樸的韻味。
他們急忙走進酒家,準備躲雨休息。一推開門,一股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屋內光線有些昏暗,幾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雨水順著屋簷不斷滴落,在門前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水簾。地面有些潮溼,擺放著幾張破舊的桌椅,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和潮溼的木頭味道。
眾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剛鬆了一口氣,卻發現旁邊桌几個官差押著一個囚犯。那囚犯衣衫襤褸,神色疲憊卻透著一股堅毅,正是海大人。他微微低垂著頭,亂髮遮住了部分面龐,卻遮不住那眼中的倔強與無奈。他的嘴唇有些乾裂,臉色蒼白,顯然在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一個官差輕輕解開了海大人刑具,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海大人,您也別怪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海大人緩緩抬起頭,他下意識地抬起手,盡力用手摸順自已的頭髮,似乎想讓自已顯得不那麼落魄,然後緩緩說道:“我海某為官一任,自當為百姓謀福祉。如今雖落得這般田地,卻也無悔。”
另一個官差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其實我們也知道您是個好官,這場洪水,若不是您組織抗洪,拿出縣衙的糧食賑災,不知還要餓死多少百姓。”海大人微微頷首,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是海某應盡之責。”
悟空皺著眉頭,看著那邊的情景,小聲對金蟬子和八戒說道:“這海大人看來真是個清官,卻落得這般下場。”八戒撓了撓頭,嘟囔著:“這世道,好人咋就這麼難呢。”金蟬子雙手合十,輕嘆一聲:“世間之事,因果難測。只盼這場風雨過後,能有一絲清明。”
這時,一個年輕的官差忍不住說道:“海大人,您放心,我們一路上也會盡量照顧您。等朝廷查明真相,說不定您就沒事了。”海大人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卻又很快消散,他輕輕搖了搖頭:“但願如此吧。”說完,他緩緩閉上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沒多久,雨便停了。那幾個官差站起身來,準備去結賬。店家卻硬是不肯收錢,原來剛剛聽到他們的對話,得知面前的是海大人。店家仔細一看,確認真是海大人後,便跪在海大人面前,激動地說道:“海大人,當年您在我們這裡做官,很多人都得到了您的恩惠。沒想到今日能在此見到您。您受苦了。”店家看著海大人腳上早已磨得不成樣子的鞋,連忙起身讓妻子去裡面將自已的新鞋拿出來,要給海大人穿上。海大人一再拒絕,說道:“不可,不可,我怎能受此厚禮。”店家卻堅持道:“海大人,您就收下吧,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此時,海大人看著店家執意要為自已穿鞋,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有欣慰,那是看到百姓對自已的認可與感恩,他覺得自已曾經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有感動,百姓的淳樸善良在這一刻深深觸動著他的心;也有一絲無奈,自已如今這般處境,卻還讓百姓如此掛懷。他微微動容,最終不再拒絕,任由店家為他穿上新鞋。旁邊的兩個官差看著這個情況,也不忍心去打斷他們。金蟬子等人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他們深知,這世道,像海大人這樣的好官實在難得。靈兒看著心疼地說道:“我們想辦法幫幫他吧。不能讓他就這樣被殺吧。”幾人沉默,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雨停以後,海大人與幾個官差繼續往前走。他們神色凝重,腳步沉重,深知前路兇險。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四周寂靜無聲,氣氛格外壓抑。忽然,十幾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現,他們個個蒙著面,眼神中透露出兇狠。黑衣人上來便要動手,幾個官兵雖奮力抵抗,但人少力寡,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官兵們紛紛倒下,最後只剩下海大人和一個領頭的官差。
黑衣人步步緊逼,海大人雖手無縛雞之力,卻毫無懼色。他緩緩抬起手,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已那蓬亂的頭髮,又扯了扯身上很破的衣服,讓自已儘量顯得莊重一些。其中一個黑衣人疑惑地問:“你似乎不害怕?”海大人坦然一笑,說道:“何懼之有?我海某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黑衣人們聞言,臉上露出欽佩之色,但有任務在身,他們必須殺死海大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悟空帶著靈兒如閃電般出現。悟空大喝一聲,金箍棒一揮,強大的氣勢瞬間震懾住了黑衣人。悟空很快就將海大人救了下來,並將黑衣人制服。然而,黑衣人卻嘴硬地說自已只是強盜,過來殺人搶錢的。但金蟬子幾人卻發現不對,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強盜哪有搶官兵和囚犯的道理,給八戒一個眼神示意,八戒秒懂。
豬八戒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撓了撓自已的大肚皮說道:“嘿,你們這些小毛賊,知道俺老豬是誰不?俺可是天蓬元帥下凡,厲害著呢!你們要是敢不說實話,俺就把你們一個個都當成包子給吃嘍。”說著,還露出一副饞相,舔了舔嘴唇。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身體開始膨脹起來,毛髮也變得更加濃密。不一會兒,豬八戒就現出了原形,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豬妖。那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黑衣人看到豬八戒的模樣,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雙腿發軟。
在這強大的壓力下,黑衣人再也扛不住了,紛紛求饒,將所有的實話都說了出來,原來他們是丞相派來的人,就是要將海大人在半路截殺,偽裝成被強盜殺死的情況。豬八戒見幾人說了實話,又瞪起眼睛問道:“你們可還有其他惡事?老實交代!”黑衣人們不敢隱瞞,戰戰兢兢地將當時在江的西邊決堤的事也說了出來。
海大人一聽,憤怒至極,顫抖著手指向黑衣人,厲聲喝道:“你們為何敢幹這種草菅人命之事?”黑衣人滿臉無奈,說道:“我們也是受丞相指使,不敢不做啊。那丞相的很多土地都在江的東邊,如果不堤,那洪水一定會淹沒江的東邊。沒辦法,我們只能去決西邊的堤。”
海大人聽到他們不止殺人,為了自已的田產還去將洪江掘堤,引水西流,導致幾十萬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滿臉的悲痛與憤怒。悟空看著海大人,說道:“海大人,不如跟我們走吧,此處兇險。”
海大人卻搖了搖頭,眼神堅毅地說道:“海某之前上書,便將自已懷疑有人掘堤的事上報朝廷,沒想到這背後黑手竟是丞相。國有奸臣,我一定要去面見國王,替國鋤奸,九死一生也在所不惜。”
此時,那黑衣人首領跪在地上,又驚又怕。悟空靈機一動,說道:“海大人,此人可隨你一同前往國都,讓他作為證人。”海大人微微思索,點了點頭。於是,黑衣人首領跟著海大人一起前行。
眾人看著海大人那堅定的身影,心中各有所思。此時,天空彷彿被一塊巨大的黑幕籠罩,變得更加陰暗。遠處的山巒隱沒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彷彿也在為這世間的苦難而沉默。風陰冷地吹過,吹起地上的塵埃,更添幾分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