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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重新回到了故鄉

真是討厭,非要說那麼直接幹什麼啊,三十多歲就得直麵人性啊?誰規定的!

我死不承認,她也無可奈何。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算你能裝好不好。”

“你……”

“哈哈哈……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離婚啊?”

“正想問呢,你為什麼離婚啊?”

“你猜。”

“你出軌了?”

“我弄死你個傻逼!!!”

“抱歉抱歉,心直口快,你沒出軌啊?”

“你給我死去!!!”

“那是為什麼啊?”

“你這個王八蛋,我在你心裡就是這形象啊?我像出軌的人嗎?就不能是他出軌嗎?”

“啊?原來是他出軌了啊?”

“是啊是啊,我就是不太能想明白,他為什麼要出軌?他憑什麼要出軌?我哪裡讓他不滿意了?哪裡對不起他了?我真是想不明白啊。但我也沒問他,無所謂了,所以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跟他離婚了,我很討厭那些勸我原諒他的人,包括我父母,他都背叛我了,我為什麼還要原諒他?我做不到!”

“哎……真是沒想到,那你們的孩子呢?”

“判給他了,房子留給了我。”

“那你現在也一個人了?”

“是啊是啊,你現在比我強啊,好歹有孩子,我現在只有房子,大城市裡幾萬一平的房子,哈哈……”

“那你現在好有錢啊!”

“是啊是啊,好有錢,可是有什麼用啊!沒人疼沒人愛了……”

“慧慧……”

“怎麼了?”

“我下個月想要回老家一次,你回去嗎?”

我的心裡突然悸動了一下,開始不加節制的謀劃著一種美好的可能。

“嗯,我考慮考慮吧,如果決定回去,就通知你。”

“好的,我希望你能回去,希望能見到你,你懂我意思嗎?”

“嗯,我懂,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木訥的傻子了。那麼,見到我之後呢?”

“呃……我不知道,不過很想跟你敘敘舊。”

“呵呵……那好吧,我們到時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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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時候見!”

實話實說,我心裡對慧慧還是有些幻想的,但我們好久都沒有交集聯絡,如果我想跟她接觸的話,那麼現在我跟她之間唯一的連線點,就是我們共同的故鄉了。

說到故鄉,我心裡是十分激動的,畢竟有太多的文人寫了太多的對故鄉深情依戀的文章,有的還成了教材,有的段落還需要背誦。

確實大多數人對故鄉懷有深情,但我不同,我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故鄉為之保留著溫情和感動。從小我就在故鄉中經歷了不屬於那個年紀的人情冷暖,所以我的故鄉里沒有溫情,沒有感動,也沒有等待我的人,只有永遠抹不去的孤獨的成長回憶。

一晃出來已經有十幾年了,這幾年一直沒有回去,十分不孝順,也沒給爸媽燒過紙。爸媽的墳合在一起,直到老爸下葬的時候我才知道夫妻會合葬在一個墳頭下。

也是在爸爸死後才有人告訴我,媽媽是在我很小的時候跟爸爸吵架,夜裡一個人跑了出去,走到鐵路軌道上,被火車撞死的。

只是沒有人知道,是她故意的,還是一場意外。

我長那麼大爸爸都一直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讓我對媽媽為何早逝一直心懷困惑。在我得知真相的時候才恍然明白一切的表象背後都是有原因的,就像為何會有日出日落滿天星辰一樣,我們的木屋為何建在火車道旁邊、爸爸為什麼喜歡喝悶酒、並且甘心潦倒一生得過且過,這一切的背後,都是有充足的理由的。

因為他在想念自已死去的妻子。

這也讓我對孫文丹有了更貼近的親切感,因為我們的經歷如此相同,都是因為父母的衝動而變成了不幸的人。

闊別許久,似乎沒混出個名堂來是不好意思回故鄉的,好在故鄉已經沒有我在乎和在乎我的人,所以哪怕有些潦倒,還帶著一個幼小的孩子,我也毫無顧慮地要回去了。

重新踏上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一切看上去都很熟悉。遠遠地望見了那所小木屋,還有木屋旁的那棵楊樹。雖然是秋天,樹上葉子稀疏了,木屋也因為周圍的土地蕭索而變得突兀清冷,但久違的畫面還是讓我心裡一陣溫暖。

以往那些成長的、迷惘的、苦澀的、歡樂的時光,都彷彿是在昨天。

我走近後,看到房子因為多年時間沒人打理,已經顯得破舊不堪,四周雜草叢生,門鎖都已經生了鏽。但是我想說,就算不生鏽,我也早把鑰匙弄丟了。我只好撬開門,回到了自已的家。

屋子裡的一切還是記憶裡的模樣,只是幾年沒人居住,屋子裡有一種特殊的難以形容的發黴味道。我開啟門窗換換空氣,小草換了環境,倒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好奇地東看西看。

旁邊的火車道還是一如往常,時不時就經過一輛火車,小草好奇地伸長了脖子看著窗外,透過窗戶看到一列長長的火車“轟隆隆”經過,就如同我小時候的經歷。

我聯絡了鎮上的電工,讓屋子裡又通了電,只是電視機因為擱置了太長時間而無法開啟了,成了老古董。幸好我有預知,帶了一個收音機回來。

我把所有的房間都收拾了一通,努力恢復原來的面貌。晚上的時候,我做了一點吃的,吃完後,在屋子裡陪小草玩了一會兒,慢慢她就睡著了。沒想到她睡得還真熟,火車經過都吵不醒她,像極了當初的我啊!

老爸的那個房間被我收拾得很整潔,我還依稀記得他生前總是把屋子弄得亂糟糟的,那時候我也沒多餘的心情幫他收拾。他走了之後,我收拾了一次,便維持到了現在。看著很多他生前用過的物品,喚起了心裡對他的思念。

思念這東西真是奇怪,為什麼我以前最為厭惡的他喝醉後癱在床上肆意大睡的畫面,竟成了他離世之後我對他最戳心的回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