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太過直接，讓他很不爽。
這個人趕緊回答：“這頓飯全是官府供應的，不要錢。”
“你想要點什麼？”
“泡麵加魚罐。”
柳白毅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之色。
柳白毅昨天晚上看到了泡麵，只是不知道那些官員是不是將泡麵當成了泡麵。
柳白毅以前從來沒有碰過泡麵，所以才會那麼渴望。
“你的東西，讓我吃吧，這一路走來，你的早餐都被我吃壞了。”
男子望向齊牧，意思很明顯，你真的能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一起吃飯？
齊牧向他使了個眼色。
這才放下心來。
拿出一盒泡麵，一盒魚肉。
齊牧麻連忙去拿熱水，煮了一碗泡麵。
柳白毅蹲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一點都不像是個帝王。
齊牧見柳白毅也像個苦力似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飯，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原來這就是泡麵，這種美味，只有在天堂才能吃到。魚肉也很好吃，骨骼脆嫩，黃豆的香味，用來下酒再合適不過了。是不是用過之後，就扔了？”
齊牧走上前來，答道：“放心吧，這些罈子都是可以迴圈利用的，用水燒開，再用水沖洗一下，就能重新包裝成小魚乾，然後再賣出去。”
柳白毅嚇了一跳。
沒想到，這個罐子竟然還能用。
“老哥，中午吃飯的時候你打算怎麼做？”
“那我回去多要點，算是請你吃飯。”
“那可不行。”柳白毅一邊說著一邊在身上摸來摸去，只恨自己沒帶錢。
而且柳白毅從來不會隨身帶著錢。
他一點都不花錢。
吃穿住住，都是在宮中。
反正也沒地方花。
於是，他就養成了一個壞毛病，那就是身上沒錢。
看著柳白毅，他很大方的拿出五十兩銀子，遞給了他。
“這麼快就流行起來了？”
柳白毅忽然想起來，自己的逆子曾經矯詔昭遍整個大夏，說大夏的紙幣都是紙幣。
“這傢伙，還真是麻煩。”柳白毅還在喃喃自語，但他的耳力很好，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等等，老哥，你打算如何計算報酬？”
那個人看了看森齊手冊。沒有回答。
齊牧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只是想讓你說實話而已。”
“一天三十個銅板。一個月也就兩三兩，一年也就五六兩。”
“大家覺得紙幣怎麼樣？”
“太好了，這可比銀票要方便的多，而且這銀票可以存放在大夏銀行，掌櫃的說了，可以在任何地方換取銀票。這樣也好，不用怕半路上被人打劫。有了這張支票，他們是拿不到這筆錢的，還需要我們親自簽名，而我們的筆跡，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柳白毅這才放下心來。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真怕大夏的經濟出現問題。
原本就是一場災難。
如果推行紙幣的話，那麼紙幣的價格會上漲到連有錢人都買不到的地步。
“太好了，太好了。”柳白毅緊皺的眉毛終於鬆了下來。
齊牧遞上一枚銅錢，約莫三錢。
“給你，該吃什麼就吃什麼。”
“有勞先生了。”
夥計接過銀子，樂呵呵的走了。
柳白毅伸手一指：“我們去看看，我們去看看。”
齊牧跟在皇上身後，卻是心不在焉，目光不斷掃視四周，想要找到永樂。怕是還留在建州城裡吧。如果讓柳白毅知道永樂的存在，肯定會以為他綁架了他的女兒。
在這個封建的年代，男人和女人之間是不能親近的，而且這個小女孩又是柳白毅的獨女。
陛下膝下只有一女一子。
對他來說，這兩個人都是他的掌上明珠。
永樂公主聽說父親來了，就失蹤了，估計是回了皇宮。
齊牧終於鬆了一口氣。
此刻，他跟柳白毅已經來到一片整潔的房屋之前。
這是有錢人的豪宅。
白色的建築，白色的玻璃，每一扇窗戶都很大，採光很好。
柳白毅的興趣立刻被勾了起來。
他繼續往下看去。
“那得多少錢？”
“一組的價格在500萬左右。”
柳白毅很清楚，一張銅票，相當於三十三兩銀子。這麼一算，這套別墅的價格還真不低。
一般的家庭，就算不吃飯，也要攢下半輩子的積蓄。
“陛下放心，這裡是為有錢人建造的。他們有的是錢，我們不賺錢，還能賺錢嗎？”
聞言，柳白毅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論賺錢，滿朝上下沒人能比得上你。”
“承你吉言。”
齊牧心中冷笑一聲。
看樣子，皇帝並沒有反對自己的決定。
“不過我有個問題，你就不怕因為財富的巨大差異，而讓貧民們對你產生仇恨麼？”
“我自然是很關心的，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齊牧淡淡道：“臣下，已經做好了被洗腦的打算。所有人都接受了一次文化的洗禮，建州城的報社，也有了自己的分社。如果每個人都愛看新聞，那麼沒有教養的人就會好奇到底出了什麼事，時間長了，就不能讓人看報紙了，所以他們才會去讀書識字。”
柳白毅被齊牧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戎馬半世，敗在他手中的強者不計其數，卻始終不能理解齊牧的心思。
“等人們學會了文明，我們就可以用聖人給他們洗腦，讓他們冷靜下來。您可千萬別認為這是一種罪惡，一種令人作嘔的行為。治國之道，從來都是以善與惡並存，如同陰陽魚一般，黑白兩色，組成了一個大圓圈。完美，代表著暗與光。”
齊牧毫不吝嗇地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能夠與柳白毅如此親密地接觸，而且沒有任何臣子與臣子的束縛。
所以，齊牧很快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柳白毅聽到這話，差點沒罵出聲來。
身為一國之君，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不為人知的。只是，齊牧說的這麼直接，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人類最怕的就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事物，這樣就會喪失人生的信念。
身為帝王，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