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麼你將永遠無法成為這個時代的主角，盡情掙扎吧，孩子。”

神，還是魔鬼？剛特·歐迪姆嘴裡念著可惜，眼中卻沒有任何失望之色。

祂保持著優雅的姿態，踱步過田野、石橋、森林，如同一個無憂無慮的旅者，緩緩隱沒在地平線盡頭。

【任務[抉擇]終止】

時空秩序恢復，所有人像無事發生一樣繼續生活。

清冷的提示音聽起來似乎有了些輕快的波動，陳序微微鬆了口氣，坐回酒桌。

【你受到真神厭棄，氣運-90%】

【腐化生物好感度-50%】

面板之外，本就可憐巴巴的隱藏幸運屬性直接從1降至0。

烏雲蓋頂之感襲來，近乎天譴！

狗屎剛特·歐迪姆裝得一副人模狗樣，暗地裡玩陰招？

“砰！”陳序猛捶了一下桌子，想罵髒話又畏懼神明威能，猛灌啤酒試圖冷靜下來。

他開始感到呼吸不暢、心跳極度加速。

冷汗涔涔而下，這種感覺無比熟悉，正是從前恐慌發作，大腦瀕臨崩潰的徵兆。

普通人都是邏輯思維，而陳序是數理思維。

具體表現為易怒、易恐慌、不合群以及做題略過過程直接寫答案。

母親在小學老師的強烈要求下，帶他上醫院檢查，醫生是這樣安慰的：

“阿斯伯格綜合徵，情況不嚴重，正確引導的話，將來和常人不會有太大差異。”

面板一針見血，他的天賦摧毀了意志，形同詛咒。

“尊重他人、尊重自己，有恩必報、有仇必償，言出必行、行之必果……”他急促地背誦父母總結的人情公式，深呼吸試圖讓大腦冷靜下來，然而收效甚微。

理智之弦即將崩斷之時，過載的大腦彷彿突然被沉沒在南極的冰冷海水裡，他一個哆嗦，即將崩潰的情緒竟然被撫平。

睜開眼睛，幫他的不是神明，而是老獵魔人。

維瑟米爾散去手中的亞克席之印，滿臉疑惑地問道：“小子，你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總不能說自己一個大男人容易情緒崩潰吧。

“沒事，老毛病犯了。”

自古大能幸運0，氣運之說，小道爾。

人定勝天。

將奪運之仇記在心底的小本本上，陳序立刻調整心態，開始發揮赤煌人的傳統藝能：

勸酒。

此刻他對獵魔人的亞克席之印前所未有地嚮往。

一陣觥籌交錯後，維瑟米爾的酒糟鼻更紅了。

陳序邀請他去自己家歇息，被婉拒：

“嗝，謝了小子，我得在這等我的徒弟，他可能隨時需要幫助。”

維瑟米爾靠在牆上，活了兩百多近三百年的老獵魔人，身體終究還是被歲月侵蝕。

“知道麼？年輕人是最不讓人省心的。”

你口中的年輕人已經快一百歲了！陳序雖然略感無語，但還是不吝馬屁，[欺騙]施展：

“您說的對，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別說，我看您長得還真像我死去的七舅姥爺。”

“什麼……”維瑟米爾顯然聽不懂這麼複雜的關係，靠在牆邊昏昏欲睡。

見時機差不多了，陳序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大師，您這手法印對我的病很管用啊，怎麼用的？”

老獵魔人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大著舌頭講解了一下法印手勢和魔力之間的聯絡。

不過說了等於沒說，據維瑟米爾所知，想釋放法印的第一步就是進行“青草試煉”：

年幼的獵魔人學徒服用一種被稱為“青草”的鍊金煎藥後，身體和生理結構的變異過程。

偵測傑洛特的屬性之前，陳序確實存了這方面的心思，但弄清楚之後還是覺得算了吧。

副作用太大，得不償失。

他甩了甩髮蒙的腦袋，起身結賬。

大早上喝酒，真是墮落啊。

陳序提著一瓶矮人烈酒晃悠到威利斯被燒燬的房子時，老矮人已經開始在院子裡敲打鐵砧了。

尼弗迦徳人緊急調配了一批材料，可憐的老傢伙家沒了還得上班。

“一大早就喝酒去了？”

威利斯聞到陳序身上散發的酒味，皺起眉頭。不管在哪個世界，年輕人整日醉生夢死都讓人揪心。

“我現在就給你上第一課，專業的鐵匠只在夜晚喝醉！”他將陳序送來的烈酒扔到一邊，教訓道：

“喝醉的鐵匠拿不穩錘子！”

威利斯將一塊燒紅的鐵片放置在鐵砧上，肌肉虯結的胳膊不停揮舞著十多斤的鐵錘，依次敲打在鐵片的每一處。

敲至末端後又從頭開始，每一錘都不偏不倚地砸在上一錘的旁邊，鐵片內的雜質肉眼可見的快速析出。

在古人看來這是百鍊成鋼，但在陳序這個現代人眼裡，這是在將礦渣雜質從劍體裡擠出，包括能讓鐵更硬的碳元素。

過度的鍛打反而會讓鐵劍變軟。百鍊，已經算是比較過分的程度了。

陳序觀察了一陣細節，伸手示意道：“讓我試試。”

威利斯有些不忿，認為陳序可能沒看出裡面的門道。

學徒就得多聽多看，啥都不會就想上手試？

不過他倒也沒拒絕，讓這小子吃吃苦頭也是好的。存著敲打的心思，將錘子遞給陳序，心中暗笑：就你那小身板，揮得動幾下？

“鐺！鐺！鐺！”密集卻又節奏分明的鍛鐵聲響起。

矮人的眼睛瞬間瞪大。

陳序輕鬆做到了他苦練半生的鍛打手法，如同差分機般的大腦讓他每一次發力都精確到毫釐。

【你領悟專長[錘法]入門，錘擊速度+10%、精度調整+25%

你領悟專長[鍛造]入門，鍛造效率+25%、鍛造物品質+10%】

兩種專長同時灌頂，讓陳序瞬間豬腦過載。

手中的鍛造錘一頓，威利斯還以為他力竭了，剛鬆了一口氣，準備要回錘子，緊接著就聽到了更加密集的鍛鐵聲。

兩種專長竟能互補，陳序一遍鍛打下來，鐵片平整得宛如打磨過的鏡面！

老矮人驚得拽掉了自己的鬍子。張了張嘴，組織了半天批評之語怎麼也說不出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不錯。”

他一把搶回錘子，將鐵條放入盛滿水的木桶快速冷卻：

“這一步叫淬火，能使劍更加堅硬。”

“淬完火就算是劍胎了。”威利斯將鐵片取出來放到磨刀石上細細打磨開鋒。

最後拿起來揮舞了兩下試驗手感，輕輕刺在一個套著牛皮甲的假人身上，鋒利的劍尖隔著牛皮將假人刺了個對穿。

一柄達到尼弗迦徳人要求的長劍新鮮出爐。陳序釋放[偵測]：

————————

物品：制式長劍

品質：普通

攻擊：17（銳）（目標體質17點以上時，會大幅消耗耐久）

耐久：14\/14（最多承受14單位的暗能灌注）

土著們揮舞的鐵片。

神選戰場出品，無法出售；柵格化後可帶離此世界。

————————

就這？老實說，這兩手還不如面板灌輸的[鍛造]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