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一左臂抱著檔案悠悠走下來,正好迎上了裴昱肆茫然的目光。
只兩秒,他便明白裴昱肆並沒有記起前世裴萱萱所做的種種。
可不應該啊。
既然他能想起來,為何那符卻對小肆沒有半點作用。
難道說他只是沒能記起關於裴萱萱的事情?
裴昱一深深看著他一眼,緩聲問:“你記起了什麼沒有?”
裴昱肆聳了聳肩搖頭,表示他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闊步往飯廳裡去,又疑惑道:“大哥,你這兩天有些奇怪。”
“不過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平安符,求個心安也就罷了,你怎麼還搞得那麼神秘。”
裴昱一眼神帶著深沉的思索,沒搭理他的話。
走進飯廳,在裴昱肆面前坐下後,裴昱一伸出了手。
“把那符給我。”
既然這符是出自青山觀,想理清楚箇中緣由大概也只能是親自找一趟徐道長了。
裴昱肆手中的刀叉一頓,動作停了下來。
他眉頭微蹙,終是沒有問裴昱一為何將這符看得如此重要,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符,遞了過去。
謝家老宅。
昨晚謝歷唯跟著回了謝家,因著他半年了才回來這麼一次,被謝老爺子臭罵了一頓。
若不是實在怕嚇著沅沅,謝老爺子怕是會氣得直接將謝歷唯又趕出去。
謝歷唯自知在外浪蕩太久,實在理虧,沒敢在謝老爺子面前晃盪找罵,便無時無刻粘著小沅沅這張保命符。
這不,這會兒又在花園裡粘著沅沅,說要給她做個鞦韆,去雜物間找工具去了。
臨走前,謝歷唯讓沅沅乖乖等在花園,沅沅此刻很是聽話地在玩含羞草,黑白無常在一旁窩裡睡得正香甜。
沅沅用食指戳著含羞草的葉子,絲絲縷縷的葉子霎時間合上,沅沅玩得不亦樂乎。
哪知忽然間,草叢裡咚的一聲響,嚇得沅沅噌地收回小手,茫然地眨巴了兩下黑溜溜的大眼睛。
沅沅探頭探腦地往草叢裡看過去,忽然徐溫辭髒兮兮的臉出現在了沅沅面前,嚇得沅沅兩手一揮,啪啪打了徐溫辭兩巴掌。
沅沅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登時見徐溫辭臉上就出現了兩個小巴掌印。
“沅沅你個小沒良心的,那麼多天沒見師父了,不想師父就算了怎麼一上來就兩巴掌啊?”
沅沅懵懵地看著自個兒同樣紅了的兩隻小手,作爪子狀握了握。
滿帶歉意地看了眼徐溫辭,又認錯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師父,你的臉嚇到我了,以為是壞人就打了呀。”
她是怎麼也想不到師父會忽然出現在花園裡頭。
以為沅沅是嫌他長得不夠好看,徐溫辭十分心痛地捂著心口處。
痛心疾首地看著沅沅,自言自語:“難怪你那些臭哥哥做什麼你都能原諒他們,感情是因為長得好看?”
沅沅歪著小腦袋,疑惑地抓了抓腦袋上的小啾啾問:“師父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呢?”
“還有哇師父,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呀?”
徐溫辭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木凳上,一臉受傷地看著沅沅。
“青山觀就在別墅小山頭後邊,你師父我掐指一算你就在謝家沒外出,便直接翻山過來看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也不知是因著聽見徐溫辭專程來看她而高興了,還是聽見他說翻山頭而驚訝了,沅沅這會兒興奮地圍著木凳打轉起來。
“師父超牛!”
徐溫辭耳朵動了動,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時興起,抱起了沅沅。
“小沅沅你要不要跟師父回青山觀看看呀?”
“青山觀還有你好些師兄在,你還沒見過呢,要不要去見見他們?”
沅沅皺起了小眉頭,不樂意了。
“師父騙小孩,之前在靈海你說沅沅是師姐,只有師弟沒有師兄。”
當時為了騙小奶團拜師,該應的不該應的,徐溫辭那可是全應了。
看著懷裡奶糰子撇著嘴的委屈模樣,徐溫辭那還記得近在另一邊山頭的徒弟們,忙不迭地點頭。
“是是是,師傅記錯了,小沅沅是師姐,那些個都是沒用的師弟。”
見他態度誠懇,沅沅這才信了他的話。
“好叭,沅沅的肚子雖不能塞船,但也不會跟師父計較噠。”
“不過師父,小叔叔說爺爺經常忘事以後很容易老年痴呆,師父你要小心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