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人都知道沅沅有特殊能力,能看見鬼怪,能跟黑貓白狗說話。
當然,不著家的浪子謝歷唯除外。
他一早醒來便看見了謝臨深發來的資訊,資訊內容只是反覆囑咐了他好好照看沅沅,並說明了沅沅與裴家的關係並未說其他。
因而謝歷唯這會兒只當沅沅神神叨叨,並沒有仔細想她的話。
他看不見沅沅所說的黃氣,只留意到了站在蘇沫面前的洛凡希紅了臉,似是被氣得不輕。
謝歷唯看熱鬧的興致來了,抱著沅沅走到了蘇沫身後大概一米處,距離控制在正好能聽見她們倆人的談話。
謝聿珩也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旁邊,握著沅沅垂落的小手把玩著,對著謝歷唯陰陽怪氣。
“小叔叔,你怎麼還是那麼八卦?大事小事兒都得聽一耳,別人吵架你也不放過。”
謝歷唯懶得理他,側著耳朵聽。
沅沅眨巴了兩下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謝歷唯,也學著他側過了小腦袋,豎著耳朵聽。
一大一小,就這麼同步側頭聽八卦。
謝聿珩暗暗罵了自家小叔叔一句,盡會帶壞小孩。
而一米外的蘇沫雙手抱臂,嘴角向上挑了挑,冷笑了一聲。
“我說洛凡希,你還沒嫁到蘇家呢,就管得這麼寬了?我繼母都不管我,你現在又是以什麼身份同我說話?”
洛凡希高傲地抬著頭,眼中是毫不加以掩飾的嫌棄。
“我跟你大哥好歹是已經舉辦過了訂婚宴,雖說你只是蘇家的私生女,但我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嫂嫂,叮囑你幾句也是為了蘇家好。”
蘇沫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言論,目露睥睨地瞥了她一眼。
“要不說你傻呢?我那大哥的秉性京城誰人不知啊?他的愛就像街邊的傳單,人人有份,你還當真?”
謝歷唯暗暗嘖了兩聲,心道他大哥娶回來的這嫂嫂真乃狠人。
雖說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蘇家倆兄妹感情很塑膠,蘇沫是由蘇老夫人一手帶大,暴脾氣完全承了蘇老夫人。
但聽聞歸聽聞,親眼目睹的衝擊力還是更強些。
衝著她有話是真的罵,他都忍不住想為他這嫂嫂哐哐撞大牆。
蘇沫撩了撩頭髮偏過頭,餘光瞥見了身後抱著小糰子的謝歷唯,皺了皺眉。
又衝著洛凡希陰陽怪氣:“都說謝家小兒子散漫不羈,生性不受管教,更是情場浪子,萬花叢中過,我大哥可是有過之無不及。”
沅沅一雙小胖手扒拉著謝歷唯白淨的臉,歪了歪小腦袋甚是疑惑。
“咦小叔叔,姨姨她好像是在罵你。”
沅沅想了想,又肯定著自己點著頭:“嗯!反正不是在誇你哦。”
謝歷唯滿臉黑線,蘇沫的聲音又適時的響起:“我說嫂嫂啊,別說是訂婚了,就是結了婚,我那大哥也難保不會離呀。”
洛凡希只當蘇沫是在咒她,雙眸閃動著怒火,硬生生忍住了扇人的衝動。
只是她的怨氣卻讓蘇沫周身纏繞的黃氣加重了許多。
沅沅看清楚了蘇沫是被鬼纏身了,那鬼帶著黃色氣團,應該就是黑白無常之前說的黃頁鬼。
“小叔叔,你快放我下來,我要過去姨姨那邊幫她。”
沅沅急得晃著小短腿,掙扎著要從謝歷唯懷裡下來。
謝歷唯非但不放手,還抱得更緊了。
“洛凡希哪裡鬥得過你姨姨,小孩子別瞎操心,好好看著就行了。”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偏這倆還是母老虎。
她倆鬥起來,小糰子靠近了必得受傷,他怎麼可能讓小糰子走前去!
正巧此時,黑白無常也注意到了黃頁鬼,同時從工作區一躍而下,到了沅沅面前。
“沅寶寶,那是黃頁鬼,一般都是因敗而死,不是破產自殺,就是被劫殺。”
“估計是氣紅了臉的那女人惦記蘇沫的錢,黃頁鬼才盯上了蘇沫。”
沅沅皺著小眉頭,想不明白為什麼黑無常會說洛凡希惦記蘇沫的錢。
姨姨說她好窮噠,沒有錢!
白無常搖著狗腦袋,否定了黑無常的話。
“不對,那不單單是黃頁鬼,瞧它那醜模樣,貪婪腹鼓如山大,貪婪嘴似針口小,它是針口餓鬼。”
“這種鬼生前用錢財僱人殺生,因此墮入餓鬼道,咽喉如針尖般細小,連水滴都進不去。”
“不過黑無常有一點說對了,雖然難以置信蘇沫那視財如命的窮鬼會有錢,但她大機率確實是因為錢財被盯上了。”
沅沅才不管蘇沫到底是因為什麼被盯上,只聽明白了那鬼對蘇沫不利。
她小腿亂晃,掙扎著:“小叔叔,你放我下來嘛。”
“我有符,可以幫姨姨,你讓我去呀。”
謝歷唯無奈失笑謝將沅沅放到了地上,彎起了指骨輕敲了敲沅沅的額頭。
“你這小孩是真犟。”
白無常叮囑道:“沅寶寶,黃頁鬼並非罪不可赦的一類,得抓不能滅,現在人多,不適合抓鬼,你先用驅邪符。”
昨晚黑白無常便已從沅沅口中知道她昏迷三個月是因為徐溫辭進入了她的靈海,收她為徒,教她法術。
黑白無常雖仍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道法如此出神入化的人,但總歸對沅沅無害,也就無需多費神去防備。
這不,徐溫辭教的還派上用場了。
沅沅腳一沾地,就趕緊從小破包裡翻找出了一張驅邪符。
雙指併攏在嘴邊,低聲念著:“天地玄黃,萬法歸一,以符為憑,驅邪於此,速速退散。”
謝歷唯看著她一通行雲流水的操作,十分茫然。
“小沅沅你念唸叨叨些什麼呢?”
話音落,只見沅沅兩指併攏著的符籙倏地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