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鬧騰,裴昱肆便沒有了吃早飯的心情,拿了車鑰匙就準備回公司。
而林姨見他們倆兄弟都不再追究,只能灰溜溜地帶著裴萱萱回房間換衣服。
裴昱肆剛走出沒幾步,裴昱一忽然間想起謝家人為沅沅準備衣服的那一幕,連忙叫住了裴昱肆。
“阿肆,萱萱的衣服定製都是你和小川經手,你這兩天抽空聯絡下萱萱平常穿的衣服品牌,也定製一些沅沅的衣服。”
“沅沅雖然個子小了些,但也不能總穿萱萱的舊衣服。”
裴昱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裴萱萱。
只見她雙眼悶紅,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裴昱肆眼神有些躲閃,避開了她委屈屈的目光。
他點了點頭,“好。”
說完便離開了別墅。
不僅裴萱萱不可置信,連林姨都有些愣了神。
只不過一天,怎麼這倆兄弟的態度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這下棘手了。
再這麼下去,幾兄弟估計都會漸漸對裴沅沅改觀。
裴萱萱眼巴巴地看著裴昱一,眼裡盡是詫異與委屈。
她正準備質問為什麼要對裴沅沅這麼好。
還沒來得及問開口,她便被林姨抱著上了二樓。
偌大的飯廳裡只剩下了沅沅、裴昱一以及黑白無常。
裴昱一還有個會議,隨意囑咐了沅沅幾句,便回了公司。
他前腳剛走,廚房裡就飄出來一隻灰色的影子。
沅沅定睛一看,竟是餓死鬼。
想起了之前的‘早餐風波’,沅沅趕緊抱起了餐盤,護住了還沒來得及吃完的奶糕。
她小嘴裡還叼著半塊,將小臉塞得鼓囊囊,活像只花栗鼠。
“餓死鬼站好!不闊以過來。”
“偶還沒吃飽,不準搶!”
沅沅小嘴裡的奶糕還沒能嚥下,話也說得不清不楚。
餓死鬼不聽,一個勁兒地朝著她的方向飄過去。
沅沅急得抱著盤子上躥下跳。
黑白無常見狀,直接撲向了餓死鬼,咬住了它,不讓它靠近小沅沅。
見餓死鬼被控制住了,沅沅小心翼翼地靠近,哼哼唧唧地教訓它。
“你嗦嗦你,吃了辣麼多東西,怎麼還要搶?”
沅沅伸長了瓷白的小脖子,將塞在小嘴裡的奶糕嚥下。
“不能沒有禮貌,想吃東西你得問別人同不同意呀!”
餓死鬼歪頭,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沅沅。
“你是小傻子嗎?人聽不到我說話。”
“也就你這小怪胎能看見我,聽見我說話。”
一連被罵了兩句‘小傻子’、‘小怪胎’,淚光瞬間包裹了沅沅葡萄似的大眼睛。
又被罵了。
嗚哇哇...
哼,罵回去!!
沅沅伸手捏住餓死鬼的兩側臉,使了吃奶的勁兒扒拉著。
“讓你罵我,我要捏shi你。”
黑白無常:“......”
呃,死去的鬼除了怕符,其餘啥都不怕。
就這種吃奶勁兒,對它來說等同於撓癢癢。
沅沅歪了歪小腦袋,迷糊了。
“咦,你怎麼還沒死啊?”
餓死鬼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反問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本來就沒活著?”
沅沅眨巴了兩下眼睛盯著它,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經地點頭。
“對對對!我才活著,你是餓死了。”
餓死鬼:“???”
哪有這樣往鬼心窩子上戳的?
智商沒有,情商呢?
哪來的雙商都不線上的人類小孩?
沅沅拿起盤子裡的一塊奶糕,咬了一小口,坐在了餓死鬼跟前,好奇心爆棚地丟擲四連問。
“你為什麼餓死啊?”
“你不是很能吃東西嗎?”
“你是被搶了東西才餓死嗎?”
“那你現在搶別人的東西是報復嗎?”
奶糕甜膩甜膩,沅沅吃得彎起了月牙眼,小嘴還在吧唧吧唧個不停。
“你跟我一樣沒有爸爸媽媽嗎?
“那你有哥哥嗎?”
“我哥哥們不喜歡我,有人討厭你嗎?”
一個個問題不帶喘地丟過來,餓死鬼被擾得心煩,氣得就要吼她閉嘴。
哪知它剛張嘴,沅沅以為它想要吃東西,直接將半塊奶糕塞到了餓死鬼嘴裡。
她這猝不及防的投餵動作直接把餓死鬼整愣了。
黑無常嗤笑了聲,忍不住嘲諷:“你剛不是想發火嗎?這會兒怎麼一聲不吭了?”
餓死鬼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你管得著嘛你。”
它也想發火來著。
可是人類小孩投餵它耶。
這火,它不知怎的,就熄了。
黑無常上下左右打量著它。
“鬼分六個等級,攝青、厲鬼、黑影、黃頁、白衫和灰心,分別對應綠、紅、黑、黃、白、灰六種顏色。”
“攝青和厲鬼是惡積禍盈、罪孽深重的惡鬼,其餘四種則是未曾損人的善鬼,看你通體呈灰色,應該就是彼岸那小精靈說的沒什麼殺傷力的善鬼‘灰心’了。”
沅沅在它身邊轉悠了兩圈,左瞧瞧右看看。
“咦你沒有害過人呀?那你怕符嗎?我上回滅了倒黴鬼哦。”
“黃符貼它身上,它咻咻咻就被燒沒啦,超快的。”
啪嗒——
餓死鬼嘴裡的奶糕掉落在了沅沅腳邊,一臉驚恐地看著她。
它有些語無倫次:“你、你能用符?你們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
二樓。
裴萱萱回了房間後,便氣憤地將桌上能砸的都摔到地上去了。
她的腦子裡,依然停留著剛才裴昱一的話。
摔完東西還不夠,她氣急敗壞地走向床邊,惡狠狠地拽著床頭的星黛露,丟到了地上尖叫著踩了好幾腳。
“憑什麼憑什麼?!”
“裴沅沅那個土包子她怎麼配跟我穿一樣的衣服?”
“哥哥太過分了,說好最疼我的,騙人!”
林姨將被踩得髒兮兮的星黛露撿起,轉手丟到了門邊。
語氣也有些狐疑地喃喃自語著:“奇了怪了,你兩個哥哥之前那麼討厭裴沅沅,她莫名其妙的離家出走,不應該更惹人厭了。”
“怎麼把人帶回來了以後反倒是更疼愛了些?”
裴萱萱一通發洩撒潑完後,心裡才稍微舒服了些。
她一屁股坐在了床沿邊,撇了撇嘴,非常不屑。
“哼,反正她永遠比不過我。”
“她就是個土包子,哥哥們永遠最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