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離開匕首灘,透過廷達爾之橋後直奔貿易之路的大道,大道上已經看不到一個平民與貨商,只能看到一個個全副武裝的領主衛軍,看樣子這些人已經全部出動了。
透過奧蘭多微微掀起的幕簾,墨林能看到這些衛軍們的臉上充滿了緊張,他們之中有的甚至才只有十三四歲。
不過他看了很久,卻沒有看到一張臉上帶著恐懼,即便他們接下來戰鬥的目標是來自深淵的惡魔,這是群值得敬佩的人。
商隊不斷遠離匕首灘,逃離生天的喜悅充斥在大部分人的心裡,他們有的甚至已經歡呼起來,即便這時惡魔已經西進,也會有那些領主衛軍為他們擋住。
奧蘭多便是那大部分人中的一位,他終於不用再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沒有惡魔的存在,這支商隊所具備的力量足以應付荒野上的絕大部分威脅。
奧蘭多悠閒地靠在馬車廂壁,從懷裡掏出兩支雪茄,遞給墨林一根,“墨林法師,要來一根嗎?”
墨林皺著眉頭說道:“車裡還有兩個孩子,你確定要在這裡抽嗎?”
奧蘭多毫不在意地說道:“簾子掀起來就沒事了,這雪茄一支要4個銀德勒呢,侏儒們總是能整出些新鮮東西。”
墨林心裡冷哼一聲,這才剛剛離開城鎮,這老傢伙對他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了。
看樣子這傢伙對自己的安全不再擔心,因此毫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會得罪墨林,在他心中還是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和他的小兒子一樣。
不同的是,這人知道什麼時候該掩飾這份優越感。
匕首灘本地的貴族和奧蘭多不一樣,他們的優越感只針對普通人或是非施法職業者。
而在奧蘭多的眼裡這些職業者都一樣,因為深水城最不缺的就是施法者,他見多了。
雪茄的煙霧很濃,即便將兩邊的簾子全部開啟,那濃濃的煙霧依然在車裡散之不去,就連墨林都對這濃濃的煙霧感到不適,更別說小丫頭了,她已經憋得滿臉通紅。
氣的墨林一把奪下奧蘭多嘴上的雪茄,將其狠狠丟到車外,隨後雙眼狠狠地盯著他。
被搶走雪茄的奧蘭多剛想發作,就被墨林的眼神盯得不敢多言,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這一小段虛假的如同鬧劇般的友誼此時終於破裂,墨林同樣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這奧蘭多。
因為此行是為逃難,商隊沒有攜帶多少貨物,馬車行進的速度非常快,僅僅幾個小時他們便走完了一小段路程,現在在他們前面的是鬱鬱蔥蔥的阿迪普森林。
商隊在這裡的速度漸漸放緩,最後停下,人可以一路餓著沒關係,但這些馬兒該歇歇吃點東西了。
馬車剛一停穩奧蘭多就跑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去幹嘛。
“黛拉,你要下去走走嗎?”墨林坐了這麼久腿腳有點酸,也想下去活動一下。
黛拉搖了搖頭,表示不想麻煩哥哥,反正商隊喂完草料馬上就會再次出發。
既然如此,墨林便獨自下車了,他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找韋午聊聊。
商隊停下時並沒有保持一條長直線,而是首尾相接,看來這支商隊很有荒野上行商的經驗,這種陣型可以保證有魔物出現時能集中力量將它們消滅。
墨林很快便找到了韋午,他正靠在馬車上喝茶,手中的杯具一看便是商隊的,因為他看到那些管事們手上的杯子和這個是一套。
看起來商隊的人也聽說過這位的大名,對他十分尊敬。
“韋午!”墨林靠近打了個招呼。
韋午抬頭看見是這位法師,點了點頭回以禮敬。
“是妮娜給你打的招呼叫你照顧我的?”墨林走到他的身邊,像他一樣靠在馬車上,兩人聊了起來。
“嗯,我正好有任務要去深水城一趟,她就將我安排到了這支商隊。”韋午說完放下茶杯,糾正道:“照顧談不上,我只能幫你應付我能夠處理的麻煩。”
墨林笑道:“那路途上還請多多關照了。”
他沒問韋午有什麼任務,這同樣是冒險者中的規矩,除非他自己主動開口提起。
韋午輕輕點了點頭,這時有一名商隊管事向他們走了過來。
這名管事就是墨林早上見過的那位,他並不是來找韋午的。
“閣下,主人想讓您換一輛馬車,換到末尾的那一輛去。”管事的語調依然很恭敬。
墨林氣樂了,他終於知道奧蘭多一停車就急匆匆地跑下去是幹嘛去了。
“行吧,哪一輛我都無所謂。”墨林對這種事情毫不在意,他討厭自己,自己還煩他呢。
韋午卻伸手攔住了他將要離開的步伐,說道:“末尾那輛車是貨車,怎麼坐人?你過來和我坐一起。”
墨林這才看到末尾那輛車的樣子,就是一輛擺放了貨物的板車,這令他非常生氣,正準備找管事說道呢,可管事卻提前開口:
“因為馬車的位置已經滿了,沒辦法再重新調整,而那位大人又是我們主人惹不起的存在,只能稍微委屈一下閣下了。”
想在深水城做生意的人哪裡敢得罪當地的貴族呢,這麼一想墨林就明白了,確實怪不到他們,要怪就怪奧蘭多這個鳥人。
“那好吧,我帶妹妹過來和你坐一輛車。”
墨林離開向自己那輛車走去,正好在路上遇見了奧蘭多,這老頭還是裝出一副平易親和的模樣,看的墨林真想揍他一頓出出氣。
墨林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理會這鳥人,徑直走向馬車,卻看見黛拉此時竟沒有在車裡坐著,反而是滿身灰塵地站在地面上,小臉皺巴巴地委屈的不得了。
見這一幕他的火氣終於是忍不住了,跑上前摟住黛拉壓抑著火氣詢問道:
“黛拉,你怎麼沒在車上坐著等哥哥呢?”
“哥哥,凱斯他把我推下來了,他說我身上不乾淨......”聽見哥哥終於回來了,黛拉心裡的委屈才敢釋放,她抽泣著向哥哥告狀,剛剛從馬車上摔下來的那一下真的摔疼她了。
聞言,墨林的憤怒終於再也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