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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自我譴責但要錢

林志業,自家老父親,一位靠開礦發家的“高”人,有著礦區常見的粗礦性格,並隨著近些年跑去緬甸搞玉礦,更多了幾分一言不合便掏槍的匪氣。

林無攸對天發誓,他絕不是故意佔便宜,只是……只是沒有及時剎車。

一開始買樓確實是為了電影公司,畢竟他這一生只會拍一部電影,必須要留點紀念品,一棟電影大樓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

原本的計劃拗不過房價太便宜了,燕影房價普遍3000一平,回龍觀更是隻要2600一平。

他在四環買了棟500米的小樓才要200萬,於是他又買了棟、又又買了棟、又又又買了棟……環數越來越小,平數卻越來越大,剁手到根本停不下來。

買的時候當然有意識到動作太大會引來(真)金主爸爸的不滿,可……一時買一時爽,一直買一直爽。

林無攸也清楚說實話肯定會被罵,於是他想法設法圓謊:“這是為了給我的影視公司增加資本啊,我總不能坐在租來的辦公室內辦公,那會讓你兒子心中特別沒有底。”

林志業認真考慮下,接受了這個說辭,“倒也是這個理兒,但你可得適可而止,燕京的房價肯定要跌,砸錢在上面並不值當。”

林無攸卻意外很篤定:“房價肯定會漲!不光會漲,還會限購!”

“原因是什麼?”林志業反問,“別告訴這是你的直覺,上次你這麼說的時候,看好的仿瓷餐具賠了三百多萬,《鬼子來了》直接血本無歸。”

林無攸:“……”

說話就說話,戳兒子傷口算怎麼回事?!

老父親長嘆口氣,當年支援這小子去電影學院,一來是為了滿足自家妻子常年以來的願望;二來便是避免麒麟兒繼續搞投資,玩藝術或許賠錢,但玩投資是指定賠錢。

更何況,他可是找大師算過,自家麒麟兒天賦就在拍電影這行上!

“麒麟兒,你適可而止吧,別把兩千八百萬的投資都砸進去。”老父親語重心長地勸說,可話音一轉又說道:“當然投資不夠用還是可以跟老爸講的,再給你投個千八百萬不是問題。”

林無攸的良心在滴血,他太壞了!明明找到中影來分擔投資,明明影片至今才花了兩百萬不到(還不如第一棟辦公樓貴),他卻報了足有十倍多的價格。

然後,懷著深切的自我譴責,他悄聲說:“那再給我來一千萬唄,手中錢快要見底了。”

——到賬後便將二環內的那棟兩千五百平的小樓拿下。

老父親對這逆子無可奈何,只得滿口答應下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林無攸在老闆椅上美滋滋地轉了一圈,望著落地窗外的破敗景色,笑得分外開懷。

不多時他便笑不出來,因為姜聞的電話來了。

“你這傢伙都在外面說了什麼!”姜聞的語氣很衝,帶著顯而易見地想要掐死人的衝動,“上回你跟老謝整得‘姜聞’牌水杯,我就沒有往心上去,這回是更加過分。!”

“啊?我、我不清楚啊。”這是實話,由於沉迷試裝(買樓),林無攸沒有太關注正在修建的拍攝場。

“王智文和謝小景每天都便來電話詢問拍攝場地的進度!最要命的是,兩人還不在同一時間打,一人早上打,另外一人就晚上打!!他們倆有完沒完,不來找身為導演的你,跑來找我做什麼?!”

別的問題林無攸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可太會了。

“您是監製啊,可他媽難乾的監製啊。”

姜聞:“……”

在那一刻,他真想摔電話不幹,這破活誰愛幹誰幹,可九九八十一難都闖過來,還沒有到西天成佛,現在就返回大唐,那可太吃虧了!

他啪嗒掛掉電話。

又過了半個月,差不多四月末,林無攸再度接到姜聞的電話。

“滾過來驗收。”

“好嘞!”

林無攸麻溜滾去,旅館建得很不錯,幾乎是一比一復刻他傳真過去的圖紙,其中的很多中華元素也完美呈現。

儘管“深度睡眠(沉浸式訓練)”中的旅館不錯,但還是不夠本土化,於是林無攸便在旅館各處進行些許細化,確保這是個充斥著本土特色的沙漠旅館。

姜聞拍了拍被調來的噴水槍,難以掩飾地感慨:“小製作是便宜,這個旅館還不如外頭運來的沙子值錢。咱們什麼時候開機?”

“劇組明天就可以入駐,不過叔你得先試一下妝,全組就差你一位了。”

該配合的當然要配合,作為監製(導演),他也要看一下劇組成員們的試裝和排演情況。

於是,當天下午,他便跟林無攸返回位於四環的辦公小樓。

站在辦公樓下,姜聞看著掛在最上面的“辦公小樓”的招牌,真切地懷疑林無攸腦袋出了些問題,要麼是被驢踢了,要麼是被馬踢了,否則不至於給自己的工作室\/公司取這麼奇怪的名字。

林無攸全當沒看見他的質疑,在取名字的時候,他單純想玩個抽象,但……無人能理解的抽象是會變成真正的“抽象”!

下回再也不玩了!

林無攸推門而入,掛在門口的風鈴叮叮噹噹響,“歡迎光臨”的機械貓聲不絕於耳。

“化妝室在一樓最裡面,我帶你過去。”

姜聞閒庭漫步地跟在林無攸身後,他是一點不擔心遲到會怎麼樣,畢竟作為全劇組咖位最大的人,美術小組見了他只會誠惶誠恐——

“姜聞老師,您終於來了!”在見到他的那一瞬,美術小組的負責人,一位穿著花襯衣的年輕男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驚叫,“定妝照就差您一位,您要是再不來,我可要跪下來求您了!”

確實誠惶誠恐,但“惶”得過頭,“恐”得是他自己,一言不合就下跪,這誰受得了。

然後,他就跟個洋娃娃似的,被這位年輕人強行拽進化妝室,然後又被幾個小姑娘強行扒掉外衣,再強行換上了西裝四件套,並且附贈了個黑色長風衣。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他沒有一絲一毫地叫停空隙。

最後,幾人合夥將他往林無攸眼前一推,獻寶似的、極其恐懼且期待地詢問,“導演,您覺得怎麼樣?”

姜聞:“……”

——我覺得不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林無攸給出一模一樣地回答,“有點……太保安了。”

“明白了!”美術小組們凝重點頭,繼而將目光投向了姜聞。

“等等……”姜聞企圖說話,“你們不讓我看一眼——”

“姜聞老師!”一句厲喝再次打斷他,“請您不要說話,我們在認真謹慎地思考您的妝造。”

“不,讓我看一眼——”姜聞發出請求,美術小組直接無視,“拿編號A30的外套來,再換成編號B23的風衣!”

一夥人再次一擁而上,在姜聞措不及防的時候又一次換裝,並再度推到林無攸面前。

“這回呢?”

林無攸仔細打量,又一次搖頭:“雖然風度有了,但未免太有風度了,我還是希望能夠顯出一點點的狠毒,更加符合人物的設定。”

“明白!”

美術小組再一次換裝,這回姜聞不再反抗,他算是看出來了,從他踏入化妝室起,他便喪失掉所有的主動權,只能任由美術小組打扮,並且任由林無攸各種挑揀。

等等!

說好他來做名義上的監製、實質上的導演,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到底誰才是這個劇組真正的導演?

直到折騰三小時才完成定妝照後,姜聞仍舊陷在此問題中。

好在明天便要正式開機,到時候誰是真導演、誰是假導演便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