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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對話

薛蟠的意思是。

你一個大好前途的起復的翰林,雖說王家在你起復的時候幫了你一把,可往後的仕途,還是得你自己一個人走的。你沒有必要在人家身後伏低做小。

翰林的成色,至少在一代人的時候,不比落魄的勳貴差。

可這話,聽在賈雨村的耳朵中又不一樣了。

看來這薛蟠什麼都知道了啊,於是他反問道。

“那賢侄準備怎麼應對啊?”

薛蟠不知道賈雨村問的什麼意思,還在進行著自己的表演。

“應對?我應對什麼!一個倖進的人家,天高皇帝遠的,難不成我還怕他把手伸到金陵來?”

薛蟠的話,說的很是自信,可賈雨村聽了有些臉紅。

他以為薛蟠說的是賈家,但多少也帶入了自己。

要知道,自己從從七品的縣令到五品的知府,又有希望成為這陪都金陵四品的正式知府,中間還經歷過貶謫。

這升職多少有些快了。

雖然這翰林散館授官是五品官為主,升任從四品的知府或者翰林優秀者直接擔任知府,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革職再復職,絕對沒有理由再升好幾級,直接到金陵知府的位置上的。

從七品的縣令到四品的知府,中間要有同州、知州、同知等多個級別。

縣令三年為一任,新任縣令三年,任滿之後再怎麼升遷,沒有特殊原因做不到的知府。

他賈雨村做到了在一個任期之內連升三品的奇蹟,也算是倖進了。

從這一點也看的出來,賈雨村怎麼可能不諳為官之道,與同僚上級關係不睦而被罷官啊。

所以,他當年被貶職的原因,自然也不會是那同僚不睦了。

如今他升任這金陵府府尹,雖然沒有正式入職,但也這金陵官場上的一員了,自然這想法也開始從金陵本地出發了。

再加上,這金陵府又是膏腴之地,人員複雜的,多是利益糾葛。

王家,賈家背後使壞能做些事情沒問題,可要真大張旗鼓的把手伸到金陵府來,那可是有些玩鬧了。

要知道,金陵府不止有一整套完整的六部班子,甚至有自己的六部尚書。

京城京營節度使想要指揮操縱金陵的官場,那可就是越界了。

到時候,你看應天府守備將軍收拾不收拾你就完事了。

可惜,光靠這話,賈雨村還是不敢把籌碼放在薛蟠身上。

你薛家總不能一點依仗都沒有,全靠外力吧。

我賈某人得知道你背後有誰,才能做打算啊。

於是,賈雨村開口道。

“賢侄說笑了,那賈家畢竟金陵大族,祖上還曾官至這金陵工部尚書,主管這海船建造。當年得了賈家好處的人不知凡幾,門生故吏可謂遍佈金陵,光憑賢侄這句話,怕是應付不了吧。”

薛蟠聽賈雨村所言,愣了一下。

這裡面怎麼還有賈家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也理應如此。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件事如果你看不透,就去看誰從中獲利了;順著獲利的人角度一想,也就想透了。

薛家犯事進了京,這裡面最說不透的一點就是,明明王家才是他家的正經親戚,薛家一家人沒有住進王家去,卻住進了賈家。

雖說那時候王子騰因為高升不在京中了,住進王家不方便,但是再不方便還能比住到賈家不方便不成。

看來自己這事,不只是王家的手段,還有賈家的摻和啊。只是,這王家要的是仕途,是用薛家做了投名狀,而賈家卻是摟草打兔子,知道了王家的打算後,圖的是薛家的錢財啊。

勳貴都親自上場摟錢了,看來賈家是真不行了啊。

想到這,薛蟠有些淒涼,他突然有些和那《大明王朝1566》裡的沈一石共鳴了。

雖然自己比不上這沈首富,要類比也是甄應嘉對應這個角色。但是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讓薛蟠感受頗深。

再有錢有什麼用,在這片人文環境裡,從古至今只有一個道理,那就是權利。

只有權力,才是實在的。

這份淒涼讓薛蟠忍不住的哼了出來。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歸北邙。狡兔死,良弓藏。我之後,君復傷,一曲《廣陵散》,再奏待芸娘!”

到底他還是喝了酒的,自控力還是弱了,不覺得就把這沈一石臨死前的話說了出來。

這話甚至帶著死志了。

因為薛蟠的態度,賈雨村的心思也跟著一沉。

好傢伙,難道你薛家真的一點準備也沒有,一個後臺也沒投靠嗎?

你這不是純二百五嗎?

那你和我扯什麼啊!

古代一封銀子為五百兩,半封銀子為二百五十兩,所以二百五也是半瘋的意思。

賈雨村很是失望。

“賢侄,如若這般,那你還是早早的回了吧!”

他本以為這薛蟠是個人物,能透過他擴充套件下人脈,結果是個繡花枕頭,好看不中用啊。

背後沒人你說個屌啊。

什麼政績,官聲之類的都是軟實力,到最後能說的算的,還是得看背景啊。

兩輩子的薛蟠加起來也不過是個紈絝小人物,有著穿越者的自負,卻沒有著官場上的審時度勢。

他沒有聽懂。

但這次,運氣似乎站在了薛蟠的身邊。感慨身份的薛蟠不由的說了這麼一番話。

“哎!太上皇年間,我朝擁有四海,卻不想這才幾年,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嗎?”

這話可把賈雨村嚇壞了。

“賢侄慎言啊!”

雖然,現在依舊是太上皇勢大,手中握著大部分權利;可是當今必定是聖上,他年富力強的,說到底這未來也是當今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人變著法的向當今靠攏。

賈雨村本以為這麼勸一下,薛蟠能自省。

奈何,身為穿越者是鮮有敬畏心的,那薛蟠不以為然的拿起了酒杯,自斟自飲了一杯。

“看如今,這繁花之下多是襤褸,可笑啊!”

賈雨村也是有心投靠當今的,只是還沒找到門路,他怎麼也是太上皇年間的翰林,上一任天子門生投靠這下一任天子,還是人在的時候,怎麼都帶著幾分薄涼。

可為了前途,一切都是能以出賣的。

所以,他即便覺得薛蟠說的對,但依舊反駁道。

“薛大人言過了,咱們這可是盛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