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搜魂,足足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
當許今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難得的感受到了幾分頭暈目眩。
“無愧為化神修士的經歷,一千多年從一小小煉氣修到如今地步,此人倒是著實不凡。”
許今指尖泛起一道靈力,乾脆的將燕無疆的魂魄打了個魂消魄散,一如先前他對待那兩位護衛一般。
“一報還一報,你一條性命換人家兩條性命,燕道友,你可佔了大便宜了。”
隨手撥開燕無疆的屍首,順便將他手指上的儲物戒指取了下來收入道袍袖子之中。
隨後,許今便乾脆的坐在了議事廳的主位之上,開始細細回想方才看到的一切。
無錯書吧首先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大麴界所對應的仙界,元載天。
元載天雖屬三十天重天之一,但因為距離凌霄天甚遠,因而天庭的勢力倒是頗為薄弱。
與之相對的,是諸多宗門、世家聯結而成的一方勢力——群仙盟。
這群仙盟真論起歷史,也不過萬年左右,恰好就是上一次大劫之時。
那時的元載天因為被大劫波及,雖然不似妙成天一般乾脆的崩碎,但原本的勢力也都迎來了一次徹底的洗牌。
尤其是天庭的勢力。
大劫當前,任何人都可以想方設法的逃遁保命,唯獨天庭不能退。
因而在大劫之後,天庭已然無力掌控元載天了。
群仙盟便是那時崛起的。
而燕無疆的來歷也不同尋常。
他是大麴界中燕氏的血脈,而燕氏在群仙盟中也頗有地位。
“雖然有些勉強,但也算是個仙二代了...不過這身份卻沒給這燕無疆帶來多少好處。”
燕無疆只是庶子,天賦也並不出眾。
後來他幾番經歷奇遇,終於發跡之後,卻也因為這庶子身份,而被仙界之中的燕氏點名,不準起飛昇,讓其留在大麴界中,為燕氏後輩保駕護航。
這便是這位大燕朝老祖的一生了。
除了這些之外,許今也已經看到了他真正想要尋找的訊息。
他在燕無疆的記憶之中,看到有仙人下凡,變作了雷部使者的模樣,驅使一條能夠拘神的鎖鏈,抓走了鬍子老大。
原本許多令許今無法理解的事情,倒是一下子就有了解釋。
“就說鬍子那蠢貓即便腦子不靈光,也絕不敢犯下招惹雷部使者下凡的大罪...這其中果然有蹊蹺。”
除此之外,許今還看到了燕無疆和兩位佛修正在密謀。
但密謀的內容卻被遮掩,哪怕是搜魂也無法得到答案。
不過這些訊息也已經足夠了,因為許今已然認出了那兩位佛修的其中一位。
“不久前才斬你一道念頭,結果你又跑來大麴界中生事...靈殊我友,你分明早已修的菩薩果位,怎麼還這般喜歡生事呢。”
許今只覺得心中一陣煩悶。
雖然還不清楚靈殊引自己來到大麴界中的目的,但許今估摸著,大概便是上次在佛門秘境之中商量不成,於是便打算該成威逼,逼他在將來的蓬萊天中給佛門留下位置。
但許今煩悶的卻不是這事。
而是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到能徹底把那禿驢弄死的辦法。
佛門之中修得了菩薩果位的高僧,雖然不似大羅道果那般高深,但也有了不死不滅的本事。
“罷了,大不了應下靈殊的請求...反正來日方長,總有找回來的時候。”
就在這時,議事廳外響起了腳步聲。
是方才那些被派出去尋找劉天師屍體的元嬰天師們,已然有了結果。
只見為首的那位元嬰修士快步走進廳中。
“老祖,屍首已經透過卜算找到了,是在地下...”
話才說了一半,那元嬰修士猛然怔住。
緊接著,他身後跟著的那些同僚們,也終於看清楚了廳中的情況,於是一個個也愣在了原地。
諸位元嬰修士一個個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目光則不停地在倒在地上已經沒了動靜的燕無疆,以及坐在主位之上的許今身上來回。
“老...老祖?”
許今抬起頭,微微一笑。
“你家老祖不老實,貧道問話他敢裝聾作啞,於是貧道就搜了他的魂,賞了他個魂消魄散。”
一眾元嬰修士聽到這話,一個個連氣都不敢再喘,只是驚恐的看著許今。
許今則搖了搖頭。
“屍首便留給你們安頓,貧道還有要事,便不久留了。”
話音落下,許今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
直至許今離開足足一刻鐘之後,廳中的元嬰天師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老...老祖就...就這麼...就這麼死了?”為首的那位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連忙上前打探,幾個呼吸之後,才終於確定燕無疆真的死得徹徹底底。
他回過頭來,看向諸位同僚們。
“諸位,怎...怎麼辦?”
等了半天也沒有回應。
化神巔峰的老祖,被人悄無聲息的弄死在了天師府的大本營中。
這種天方夜譚般的事情,讓一眾元嬰修士手足無措。
沒人知道該怎麼辦。
見狀,為首的那位先是將燕無疆的屍首收好,隨後才心有餘悸道:
“至少...至少那位前輩沒對咱們動手不是?”
此言一出,卻彷彿給諸位天師們提了個醒。
此時此刻還不趕緊脫身,萬一那道士殺回來了怎麼辦?
“這天師誰愛當誰當,告辭!”
“老王慢些走,等等我。”
“我看這大燕氣數已盡,貧僧去也。”
三言兩語之間,諸位天師們一個個都放下了代表著身份的腰牌,走得也是一個比一個快。
...
一間禪房中。
靈殊突然從入定中睜開了眼,臉上夾雜著幾分意外。
片刻之後,禪房外響起了玄覺方丈的聲音。
“菩薩,您找我。”
禪房的大門被開啟了。
見到玄覺到來,靈殊輕聲道:“燕無疆死了,是靈虛子下的手。”
玄覺臉上的笑容一滯。
靈殊卻反而嘴角彎了起來。
“去備好茶水,再有片刻,靈虛便要上山拜訪了。”
一邊說著,靈殊臉上的笑容卻再也止不住。
“他的道法倒是比本座想得高些,但也無妨...玄覺,你可知本座為何發笑?”
“不知。”
“本座是在好奇。”靈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