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青坊市去到蓬萊山,穿越前的許今用了四個月時間。
雖說這期間為了探尋機緣走走停停,也偶有遇險而不得不停下養傷。
但歸根結底,還是天青山脈對於煉氣修士來說,太危險了。
“三個時辰。”
許今估摸著時間。
他在正午出發,此時已是黃昏。
一路控制著御劍飛行的速度,保持著靈力不會太過消耗的程度。
期間還順手宰了兩隻一階妖獸。
但就算這樣耽擱時間,他還是僅用了三個時辰,便已經身在天青城的城牆之下。
天青坊市,就是這天青城中的修士坊市。
只不過坊市的名氣要比這天青城大得多,所以人們提起此處,多用坊市來稱呼,而少有說什麼天青城的。
就在許今準備進城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城門口的告示。
一共有兩張告示。
一張是天青門長老李紅袖失蹤的事情,說是凡有提供線索者,天青門會重賞。
另一張則是關於田文山的,也是尋找其下落的告示。
不過這張告示不是以天青門的名義釋出,而是以天青門長老田江的名義釋出的。
田江就是田文山的父親。
“齊白薇託我打聽的事情,倒是一下子都有眉目了。”許今暗暗點頭。
進城倒是沒有什麼波折。
許今本就是天青坊市的熟面孔,雖然離開了將近一年半,但對於修士來說,偶爾出門歷練離開的久了些,實在算不得什麼。
城門口的衛兵見了許今,也只是面露微笑點了點頭,然後便讓開了路。
倒是這一幕讓許今身後的商隊看到了,於是商隊管事也試圖面露微笑就進城,然後就理所當然的被攔了下來。
“站住!看不見老子在這當差?”
“大人,我看前面那人...”
“那是許先生!煉氣中期修士!你呢?”
之後便是一頓盤查,然後又要足了好處費,才終於將商隊放行。
許今自然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但也沒放在心上。
雖說天青城是一座凡人與修士混居的城池,但住在一起,從不意味著地位相等。
...
依照著腦海中的記憶,許今先來到城東的肉鋪,將路上順手宰了的兩隻一階妖獸賣了。
無錯書吧因為懶得拆分皮毛骨頭,於是索性作價三十下品靈石一隻,全部打包丟給了專門的屠夫。
然後,許今便立刻找了家酒樓。
酒樓名為成丹樓。
說是天青門如今的金丹老祖素琴真人,曾在此處頓悟,然後才修為一發不可收拾,直至成就金丹。
若是這傳說在別處,許今多半覺得應該是吹牛。
但是這成丹樓就開在天青城中。
在天青門的眼皮子底下,打著這樣的名號,還一開就是一百多年,也沒人敢在這裡找什麼麻煩。
單憑這一點,許今就覺得,那傳說多半是真的。
而前身也是這酒樓的常客。
才進酒樓的大門,小二便連忙招呼了上來。
“呦,許先生,有一年多不曾見過了...二樓雅座一位!”
無須小二帶路,許今便依照著記憶來到了二樓,找了處無人的位置坐下。
“許先生,您今天想吃點什麼?”
“先來兩盤醬肉墊墊肚子,出去久了,倒是總念著你們成丹樓這一口。”
主要是醬肉是現切的,馬上就能上來。
小二滿臉堆笑。
“您抬舉。”
“再來一壺酒,然後你們拿手的葷菜,隨便上個幾盤。”
“好嘞。”
“我不在這一年多,你們有什麼新花樣?”
小二點點頭,說道:“有,九層腰塔。”
許今一愣。
“九層妖塔?什麼說法?”
“豬狗牛羊馬驢兔鱉鹿的腰子,洗乾淨了穿成一串,大火炙烤之後,再撒上椒鹽辣子面,那是一個外焦裡嫩...”
“別說了。”許今連忙擺手,搞了半天是這麼個九層腰塔。
就小二這大嗓門的兩句,周圍好幾桌都看過來了。
“嘿嘿,許先生,您看?”小二壓低了聲音,眨巴著眼睛。
“來兩...五串吧。”
“好嘞。”
酒菜很快就被送了上來。
首先便是成丹樓的招牌醬肉。
肉用的是妖獸肉,取精瘦帶肉筋的部分製作,只用少許香料和鹽調味,又用獨家秘方徹底掩去了肉的腥臊味,同時還保留了一絲靈氣。
許今迫不及待的夾了一筷子,稍稍咀嚼之後嚥了下去。
又對著酒壺灌了一口。
然後他便頓住了。
呼吸間還有酒香與肉香的回味,他面無表情,眼角卻溼潤了,身子也偶爾抽動一下。
恰逢小二送熱菜上來,看到許今這幅模樣,頓時好奇道:“許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許今微微搖頭,拭去眼角的淚水。
“咳...想起一位逝去的朋友了。”
酒喝的太快嗆著嗓子了。
...
一頓飯吃了五十下品靈石。
這足以讓任何煉氣修士乃至於一些拮据的築基修士肉疼的價錢,許今眼睛都不眨便掏了出來。
雖然心疼,但痛快。
走出成丹樓,許今晃悠悠的在街上溜達著消食。
他在城東有房子,而且是帶著小院的宅子。
那宅子是前身在城中打拼幾十年才換來的,因此哪怕前身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念頭進了天青山脈,也不曾想過要把宅子賣掉。
而如今,這份產業自然便宜了許今。
約莫溜達了一刻鐘左右,許今便來到了自己的宅院門外。
門上的鎖敷衍的掛著,倒還完好無損。
不過看著旁邊區區兩米出頭的圍牆,想來在他不在的這一年多時間裡,這裡應當是遭了不少樑上君子的光顧。
“嘿,房子裡什麼都沒有,倒是讓大夥們失望了。”
許今小聲嘀咕著,然後從儲物袋裡找出鑰匙,開啟了房門。
一進門,便是空蕩蕩的院子,約莫七八米長寬的樣子。
水井在左側,旁邊則是水缸和廚房。
右邊是兩間廂房,還有單獨的茅房。
正對著大門的,就是前身居住的正房了。
許今關上大門,來到正房前。
剛推開房門,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床上的被褥是前身離開時留下的,但卻是疊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胡亂鋪放在床上。”
許今左右環顧這間主臥。
“沒有灰塵,好像還有一絲香氣?”
他看向桌上的茶壺,靠近一步,將手貼了上去。
“還是溫的...這是有人鳩佔鵲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