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明顯是整人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無助的狀態。
許昊讓老爸深呼吸一下,慢慢說。
這才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是許母前天突然被糖廠辭退,而且還沒給辭退理由。
陳莉敏一下子從親戚羨慕的國企員工,淪落為下崗工人。
連下崗津貼都被沒收了!
她連續兩天兩夜茶不思飯不想,覺得自己很冤枉,便去找廠長要說法。
許父白天要上課,沒想到妻子居然自個兒跑回去糖廠,當他知道這件事時,妻子已經被那張廠長派人毆打了一頓。
就連最後的求救電話還是妻子的工友王燕打過來的。
陳莉敏肋骨斷了兩根,腦震盪住進了ICU不說,張廠長居然還倒打一耙,說她到糖廠尋訊滋事,反過來還要告她。
別看許父是一家之主,可平日裡掌家的卻是妻子。
如今妻子一倒下,他問了一遍親戚的意見,除了兩個姨子特別生氣,也想要去廠裡找說法外,其他親戚在聽見這件事可能要得罪漳城糖廠的老闆,便瘋狂搖頭。
許父一下子就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思來想去,還是撥通了“宋晴雪”的號碼,想要讓宋晴雪幫忙找一下許昊。
因為當時許昊手機被家裡人發現後,就曾跟陳莉敏說過,手機是宋晴雪借他的。
而許昊還留了一個電話給外甥陳濤的女朋友。
許父饒了一大圈,才撥通電話。
可接電話的卻是自家兒子,許七安夜顧不了多問半句,直接就將事情始末簡單闡述了一遍。
許昊讓老爸不要慌,安靜在醫院裡守著就行,他馬上就回去。
說話的語氣雖然很鎮靜,可當他掛完電話後,整個人的氣場卻突然變得十分凌厲!
“根據前世軌跡,明年下半年老媽才會下崗,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被辭退,並被毆打了一頓?”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線索,是我平時忽略掉的?”
許昊痛苦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仔細回憶自重生以來的所有軌跡。
宋晴雪本來就躺在他懷裡,自然也就聽到了對話聲。
她默默沒有說話,跟著彎下腰,輕輕將許昊的腦袋抱入自己的懷中。
“闞偉東?美洲兩大超級家族?坂口先生?”
許昊先想到自己近來招惹的大人物,可這些人要麼勢力範圍在國外,要麼知道自己如今在華夏已經站穩腳跟,輕易不敢報復自己。
“還有哪些細節是我漏過的呢?”
“漳城……糖廠,楊霸天!”
許昊眼睛一亮,隱約間好像找到了問題的關鍵,越想越有可能性!
對方也是漳城一家大私企的老闆,還是市政協代表,極可能擁有糖廠的人脈。
自己曾在老家的酒店裡得罪過此人,當時還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沒想到對方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聯合糖廠對付他的家人!
這一世,家人就是許昊的逆鱗,觸鱗者死!
許昊站起來,眼底冒出濃濃的怒火。
“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可以聯絡我爸爸。”
宋晴雪站在身旁,面色也是十分冷峻。
許昊想了想還是點頭。
如今已經是法治社會了,有宋副市長幫忙的話,事情會好辦許多。
“林姝,你幫我照顧著點我發小,等我們改天回來再請你吃飯。”
許昊說完後便拉起宋晴雪的玉手,出門包車直奔漳城。
路上。
宋晴雪先給宋輝打了電話,將基本情況說清楚。
宋輝聽完後勃然大怒,但苦於沒有證據,不能馬上採取調查審訊措施。
許昊接過電話,告訴宋叔叔晚上自己會將證據送過去。
掛完電話後。
許昊直接讓司機開啟小車的全頂天窗,然後上半身探了出去。
司機還以為年輕人想不開,猛然嚇了一跳,後來才發現只是吹吹風而已,便繼續在高速上狂飆。
然而,實際上。
許昊並不是在吹風。
此時外面豔陽高照,秋老虎的溫度絲毫不亞於酷暑時節。
許昊暗中催動曜日境功法,眼睛直接看向赤日。
足足兩個多小時,計程車都開到了漳城市醫院。
許昊臉上涕淚縱橫,眼冒金星,漸漸地,眼前變成了一個金色的世界。
周圍彷彿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許昊感覺丹田中除了星辰之力外,又多出了一團小火苗般的太陽真氣。
下車後。
許昊拉起宋晴雪的手,直奔住院部。
在ICU門口,立刻看見了許父耷拉著腦袋,一個人默默坐在椅子上。
“爸,我媽現在咋樣了?”許昊強壓住心中的怒火。
宋晴雪也跟著叫了一聲叔叔。
許父無力的點頭,照理說他看見兒子與宋丫頭如此親密,應該高興才對。
可他現在整顆心都系在妻子身上。
“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這得感謝宋太太,人家第一時間出手幫忙做手術。”許父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大姨和二姨連續兩天沒閤眼,已經被我勸回去先休息,反正手術已經結束了,也不需要這麼多人在門口候著。”
聽到是宋母幫忙,許昊略微一愣,心想肯定是宋叔叔的功勞。
宋母可是外科主任醫生,在漳城頗具權威,有她出馬,許昊放心許多。
這時。
殷素霞剛好從病房裡走出來,看見女兒居然還和許家那小子牽著手,眉頭不禁一皺,正要開口說什麼,直接被許昊打斷。
“晴雪,你陪阿姨說說話,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之後,許昊直接閃身。
……
漳城糖廠門口。
許昊盯著大門,心裡頭怒火中燒。
都把我家人欺負成那樣了,還敢繼續正常經營?
許昊想起前世糖廠倒閉後,大概是再過三年,這位挪了個位置的正處級張廠長,因為腐敗問題和作風問題被請進去踩縫紉機。
說明此人早就有問題了。
因為幹部的墮落,並非一朝一夕便能養成。
許昊小時候來過糖廠玩耍,對建築物的佈局有些印象。
頓時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廠長辦公室。
張廠長正在與女秘書聊人生,看見辦公室忽然闖進了一個年輕人,頓時嚇了一跳。
“你是誰?為何擅闖進來?”張廠長用力一拍桌子,好不威風,“立刻給我滾出去,要不然我叫保安收拾你!”
許昊二話不說直接一掌拍暈衣衫不整的女秘書,而後將肥胖的張廠長拎在半空中。
“我是來要你命的!”
……
片刻後。
張廠長不成人樣,除了還有呼吸,實際上跟植物人差不多了。
許昊不僅拿到了他違法亂紀的證據,還打聽到了楊霸天的訊息。
這狗賊此刻正堂而皇之在夜總會里面瀟灑。
甚至在報仇後的隔天,就派司機將兒子楊威接回來一起慶祝。
當許昊一腳踹開包廂門之後,楊家父子如同見了鬼一般。
楊霸天知道來者不善,拎起紅酒瓶就要爆許昊的頭。
可下一秒,紅酒瓶就神奇地砸在他自己頭上,誰也沒看清事情是怎麼翻轉的。
楊威看見父親摔倒在地,一地血泊,氣急敗壞地拿起菸灰缸就朝許昊丟過去。
結果神奇的一幕又發生了,菸灰缸在半空中自動轉了彎,而後在眾人眼中狠狠地砸在了楊威自己的頭上。
真是邪門了!
許昊瀟灑地轉身,右手輕輕一彈,一縷太陽真火電光火石間飄到了楊家父子身上。
當許昊離開夜總會後。
楊家父子正互相攙扶著站起來,誰知這一刻兩人身上卻忽然自燃了……
下午三點。
楊家的紫珊罐頭廠發生劇烈爆炸,火光沖天,廠房被燒得一乾二淨。
下午四點。
一份匿名舉報信出現在了市政府收發室,裡面赫然有著張廠長包養情婦、侵吞國有資產、唆使手下重傷工人等確鑿的證據。
張廠長本來下半輩子就要在號子裡踩縫紉機了,幸虧他成為了植物人,還可以呼吸到自由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