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讓屋外走來走去的男人臉上綻放出了笑容,衝著旁邊椅子上不停抽著旱菸的老漢叫道:“爹,生了!生了!”
“曉得了,俺又沒聾。”老漢在腳底磕了磕菸袋鍋子,有些混濁的老眼也同樣看著屋子,心裡暗暗期盼:俺老李家三代單傳,老天爺保佑是個帶把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老漢的祈禱有作用,產婆抱著個嬰兒跑出來道:“柱子、李老爹,你家生了個大胖小子。”
“好,好啊。”李老漢和那莊稼漢子同時咧嘴大笑,連忙把孩子接了過來。
襁褓裡的嬰兒睜著一雙黑白分明宛若點漆的眸子看向莊稼漢,竟讓這漢子手一抖,差點把孩子扔了出去,嘴裡叫道:“俺家這娃...咋恁嚇人,比城裡的官老爺還要嚇人。”
這嬰兒懵懂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但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脆響,一隻粗糙的大手狠狠拍在了嬰兒的屁股上,讓這孩子再次大哭起來。
莊稼漢李有田大笑道:“臭小子,敢嚇唬你老子。”
這嬰兒作為土丘村老李家第三代單傳,有了個響亮的名字:李富貴!顧名思義希望他能大富大貴。
而李富貴也不負李有田厚望,打小就比村裡一般孩子聰穎,下河抓魚、上樹掏蛋都學得極快,才七歲就憑藉著高超的抓魚、掏蛋技巧折服了村裡所有十歲以下的孩子,整日帶著他們上躥下跳,頗有幾分呼嘯山林的威風。
“你們等俺當了大官,絕不會忘記你們。到時俺要蓋好多間大房子,娶好多個漂亮婆娘,到時候就是真的大富大貴!”
李富貴站在村口巨石上衝著手下一幫小蘿蔔頭說道。
直到有一日,真正呼嘯山林的人來了!
一夥兒不知道從哪裡流竄而來的馬匪衝進來村子燒殺搶掠,李有田、李老漢、李家媳婦都慘死在了馬匪的刀下,而李富貴也沒有像三流話本主角那樣獨自倖存,而是被一個馬匪發現手起刀落。
刀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猙獰,李富貴在害怕之餘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已在做一個長長夢,據說夢裡是感覺不到痛的。
嘶...騙人!
...... ......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夫人為您添了一個少爺。”
丫鬟一路小跑著趕到一個面目威嚴的中年人面前報喜,中年人身穿象徵六品官員深綠色袍服,上面繡彪表明武將身份。
“好!我去看看夫人。”中年得子的喜悅讓一向嚴肅的李凱校尉都有些喜不自禁,從穩婆手中接過嬰兒,看向床上剛剛生產完還十分虛弱的夫人,輕聲問道:“燕兒,你讀的書多,給咱兒子取個名字吧。”
盧燕兒面色有些蒼白,但仍然強撐著把屋裡下人都趕了出去,才衝李凱說道:“夫君,我剛剛做了個夢,夢中一片刀光血雨,嚇人得緊。這孩子...”
李凱聞言低頭看向懷中嬰兒,赫然發現嬰兒脖子上有一道刀痕狀的紅線,瞳孔一縮但嘴裡卻安慰道:“別擔心,我征戰多年,一身兵家煞氣可驚鬼神。我看這孩子就叫李無恙吧,希望他平安、健康。”
隨著李無恙長大,李凱有些驚喜地發現自家兒子根骨奇佳,是個習武的好苗子。而在李凱的培養下,李無恙稱得上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可惜李凱和盧燕兒還是對當初的夢有所忌憚,一直不允許李無恙參軍,只准在城中廝混。
但憑著李無恙的身手加上天生的豪爽大氣,也在城中頗有名聲,憑藉李家嫡傳的三十六路破陣槍,在城中博了一個“小槍王”的諢號,二十歲時更是連李凱都甘拜下風。
“爹,我準備出去闖一闖。”李無恙衝著李凱說道。
還沒等李凱說話,盧燕兒率先反對道:“不行!無恙,聽話,你就在家好好陪著娘。”
李無恙皺眉道:“娘,我整天在家裡閒著,你和爹又不允許我參軍,更不許我上前線殺妖報國,這日子也太無聊了。”
“不行,你不許去!”盧燕兒在這件事上顯得格外強硬,母子倆又一次不歡而散。
但已經長大了的李無恙顯然沒有小時候那般聽話了,竟在一個商會朋友的幫助下,藏在商隊裡偷偷出了城。
回頭看了看從小生活到現在的城池,李無恙只覺得說不出的自由和暢快,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李無恙如無數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那般一頭扎進了江湖。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再次出現在李家的李無恙已是大變了模樣,原本的豪爽大氣全部被陰鷙替代,不離手的長槍已經換成了橫刀。
“無恙,你終於回來了!”已略顯老態的盧燕兒和李凱一眼就看出這是自已離家十年的兒子。
但李無恙只是用漠然的眼神盯著自已父母看了良久,看著他們臉上的褶皺和鬢角的白髮,豁然轉身離去,決然不顧身後父母的哭喊和質問。
城門口一個身穿血袍的道人衝周無恙笑道:“可決定了要隨我修道?”
“是。”
“我這一脈要麼以父母精血築基,要麼採萬人血精入道,看來你要走第二條路了?”血袍道人玩味地笑道。
李無恙默然以對。
“呵呵,那就去吧。”
“是,師尊。”
從這日起,李無恙聚攏各路山匪亂軍,四處燒殺搶掠收集血精,耗時兩年才在一處名為土丘村的小村子裡收集完成。
李無恙眼中閃爍著貪婪,將手中的萬人血精一口吞下:“長生、仙道,我來了!”
血液開始沸騰,李無恙的筋骨皮肉融化成一攤血跡還在不停地蒸發,直到最後剩下拇指大小的一團精血被血袍道人收起,和李凱還有盧燕兒的血精混合在一起,欣喜道:“三靈化血丹,總算是沒白費我一番心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