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伐妖…凶多吉少！”李龍山語氣凝重又帶了幾分無奈。

“怎麼可能？！我們已連破積雷、莽山兩座妖城，屠滅妖族十數萬，大妖百餘隻、妖王五尊。如今扶風妖城不過是苟延殘喘，待援兵趕到，旦夕可破！”李明真大聲反駁道。

除了馮衡外，李道緣等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根本不相信朝廷與道院聯手還會敗。

李龍山看見若有所思的馮衡問道：“馮衡，你覺得呢？”

馮衡帶著些不確定道：“人族最近可是處於下風？”

“近三月來確實敗多勝少，主要是妖族數量太多，區區一座妖城就有數十萬妖物，還有差不多數量的奴兵。而道兵、士卒不過十數萬，但等援兵一到…”

“若是沒有援兵了呢？”馮衡打斷徐錦堂的話反問道。

此言一出，徐錦堂幾人瞬間愣住，半晌後徐錦堂才開口道：“你是說…後方兵力不足？”

“嗯，據我所知，龍湖道院如今預備道兵最多不過數萬。”

“朝廷兵馬呢？道兵培養不易，但兵家士卒卻是速成之法，朝廷準備數十載，豈會有兵力不足的問題？”沈昧對於軍事極為清楚，立即開口問道。

這次換成馮衡沉默，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眾人只能齊刷刷地看向李龍山。

李龍山抬手佈下一層隔音屏障確保聲音不會外露，才苦笑道：“朝廷兵力充足，但短時間內不願意再作增援了。”

“為何？”李明真問道。

“道院為打壓朝廷建立道兵，天啟陛下看似退讓了，但其實一直在隱忍，後手便在此處。”李龍山緩緩道，“道兵培養不易、耗費甚巨，所以恐怕從一開始陛下便想算好了此戰最終要落到朝廷與妖族的爭鬥上。

而一開始答應道兵入場，一來為了示弱迷惑各家道統，二來便是藉助道兵精銳攻堅。到最後道兵損失殆盡，朝廷兵馬以逸待勞，掃清妖氛，立下赫赫功業。”

“難道法脈諸位真人坐視這種情況發生嗎？”李道緣問道。

“當然不會。法脈眾真人聯手施壓，才迫使朝廷拿出爵位來酬功。不過想立軍功卻又繞不開朝廷兵馬支援，這才是癥結所在。”李龍山搖了搖頭道。

明白緣由之後，馮衡等人盡數沉默，良久後馮衡才開口問道：“既然形勢如此不利，為何還不願推廣妖兵之法？”

“這一來嘛，來自朝廷一方的阻力；二來便是妖族。”李龍山解釋道，“凡是御獸、馭靈一道的修士，莫不是與妖族牽扯不清，曾經還有這一脈大能者引天外妖族入界，被其他道統屠滅了。”

馮衡暗歎一聲不再言語。

李龍山這才對李明真說道：“妖兵一事各方爭論不休，到現在卻是個放任自流的局面，這也是你們博取軍功的良機。”

李明真點點頭，衝著馮衡深施一禮：“拜託馮兄了。”

“無妨，這便是我整理出來的拘靈禁法和妖兵訓練的一點心得，各位儘管拿去。”馮衡豪爽地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李明真。

“小友大氣。之後我家必有厚報。”李龍山更加滿意。

李明真之後，李道緣、沈昧各自把玉簡裡的內容抄錄一份就準備告辭，顯然是要回家和長輩確認一番訊息。

馮衡把抄錄好的一枚玉簡交給徐錦堂：“徐大少，這玉簡帶給世傑，他對爵位眼饞的緊。”

“他暫時用不上了。”徐錦堂澀聲道，“世傑前兩年突破高功失敗傷了本源，已經回清平府養傷了。樂觀估計也要七、八年才能痊癒。”

馮衡一愣，心情變得有些低落，兩人相視嘆了一口氣。

其實突破境界失敗的情況並不罕見，世間修行者億兆，能成就羽士者百裡挑一，而其中能成功突破法師的更是千分之一。而成就高功者乃是普通修士中難得一見的高人。

從高功修士足以任職一府府君或三司之主，雄踞一方受萬萬人敬仰便可見一斑。即使在道院也是長老之位，手握大權。

“楊家傳承數百年，從未出現過高功修士。世傑先後得了數份機緣才有機會進行突破 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徐錦堂聲音似是釋然似是遺憾。

馮衡沉默地點點頭。

兩人一時也沒了繼續聊下去的心情，徐錦堂適時提出告辭。馮衡則是出了營帳，一邊散心一邊去尋祝熙然把李龍山的話和馴養妖兵的玉簡交給她。

接下來三日的戰爭馮衡都沒有派遣士兵出戰，只是放出了少部分妖兵作戰。但他也沒有閒著，帶著張龍象等人用心觀察妖族各支部隊的實力，分析優劣，討論戰術，力求知已知彼。

可隨著時間過去，營中漸漸有不滿的聲音出現：

“那個姓馮的整日縮在後面，莫不是被妖族嚇破了膽子？”

“害，看他手底下那群畜生就知道，他也就在野妖、雜血面前逞逞威風罷了。”

“你們可別誤會馮師弟，他也不容易，不然還用得著帶著一群孽畜撐場面。”

“呸！真是丟盡了我等修士的臉，簡直是道門之恥！”

“找死！”祝熙然雙目似要噴火，一張嬌豔的玉面上滿是怒氣，提槍就要給這群人一個教訓，卻被馮衡一把抓住玉手。

“別生氣，不值得。”馮衡笑著勸道，一邊把玩著祝熙然的柔荑一邊對同樣忿忿不平的張龍象等人說道，“推演模擬好幾天終究是紙上談兵，是時候真槍真刀地打一場了。”

“法主，下令吧！”張龍象率先請戰。

養青雲隨後喊道：“是啊，法主。憋了這麼久，早該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了。”

馮衡點頭一笑，笑容含著三分猙獰：“殺！我要用這一戰，把這群嚼舌根的臉打腫！”

“諾！”麾下神將齊齊大喝，帶著激動之色開始整兵。

祝熙然此時卻白了馮衡一眼：“我還以為你真的虛懷若谷、寵辱不驚呢？”

馮衡被祝熙然這一瞬間展露出的萬種風情弄得一愣，然後才說道：“嘿嘿，我是覺得教育他們用不著熙然你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