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將?
徐真人和司馬鳴聞言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半晌後又同時點頭,看向霍遲庭的目光有些怪異:
“好啊,現在耍劍的都開始動心眼了?!”
不得不說,霍遲庭這提議極妙,前往極北與妖族交戰,危險與機遇並存,既是懲罰,也是歷練,讓徐真人和司馬鳴都滿意。
“善!”
…… ……
論道臺上,馮衡看著司馬權被真火燒為虛無,心中沒有放鬆反而提起了警惕,駕馭鴉兵將自已團團圍在中央,預防有真人從虛空中出手打殺了自已。
在一旁觀戰的莊恆也因為司馬權的隕落而措手不及:堂堂司馬家嫡子,就這麼死了?!
就在眾人錯愕之時,霍遲庭的身影憑空浮現在論道臺上,眼神示意馮衡把萬鴉壺收起來。
馮衡對於自家院長還是信任的,乖乖收起身邊呲牙咧嘴瞪著霍遲庭的鴉兵,拱手道:“弟子見過院長。”
莊恆、霍希來、孫敖、孔令方几人也架著遁光來到論道臺上,齊齊拱手道:“見過院長。”
霍遲庭點點頭道:“內院弟子馮衡,行事衝動,殺心熾烈,有違道家清淨本意,著無音谷禁閉後前往極北之地,以觀後效。”
“弟子領命!”
霍遲庭一揮袖,帶著馮衡化作驚虹而去,留下霍希來等人原地沉吟良久,最終還是孔令方打破沉默:“馮衡到底是何來歷?”
眾人中唯一有所瞭解的霍希來沒有出聲,其他人也只能是繼續保持沉默,最終只能把疑惑壓下,各自告辭離開,再私下動用人脈探尋。
“誅殺司馬家嫡子卻能全身而退,恐怕有通天的背景啊!”莊恆等人心中升起同一個想法。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無音谷前,徐真人早早就等在了這裡,看到霍遲庭遁光落下,含笑迎了上來。
馮衡見真人當面便要行禮,卻被徐真人搶先開口:“小師叔不愧是得了赤明師叔祖的真傳,果真不凡!”
“師…叔?”
徐真人見馮衡清澈目光中透著茫然,笑著解釋道:“老道姓徐,師承 昆象真人,乃是章谷天官徒孫,章谷師祖是赤明子師兄,因此按輩分當稱你為小師叔。”
馮衡連連擺手道:“真人折煞晚輩了,當不得…”
徐真人撫須思索,喃喃道:“論師承輩分是如此,但你如今執掌赤明一脈,按道統地位與章谷師祖相當,可這樣算老道著實是吃虧了些…”
“真人超凡脫俗,豈能拘泥於此。道業先達者為長,弟子馮衡拜見真人!”馮衡一邊恭敬行禮,一邊偷偷求助般看向霍遲庭。
“好了徐道友,說正事吧,說完我還要送他進去。”霍遲庭忍住笑意,故作嚴肅道。
徐真人這才收起裝出來的沉思妝,嘿嘿笑道:“開個玩笑嘛。既然如此我便稱你道子吧。”
馮衡自無不可,這名字一聽就是了不得的天驕。
徐真人表情秒變正經:“說正事。第一件事:司馬權應未真正隕落,當時他肉身焚滅之時,三魂七魄瞬間消失,應是被司馬家以秘法召回。但他祖父司馬鳴真人已經作下承諾,恩怨兩消,司馬權和司馬家都不會再來報復。”
馮衡聞言有些恍然:怪不得司馬家肯輕輕放過此事,這種大族天驕果真難殺。
“第二件事:天啟帝與妖族開戰已不可避免,諸法脈挑選道將、組建道兵參戰,戰場之上向來危險與機緣並存,是難得的歷練機會。”
“弟子知曉了,謝過院長。”馮衡心知肚明這是徐真人在提醒自已霍遲庭的苦心,連忙稱謝。
霍遲庭微微頜首,徐真人笑道:“好了,事情都說完了,待道子禁閉結束,老道再來,去休!”
話音未落,身影已經沒入大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去吧,趁這幾年好好靜心修行。”霍遲庭左手輕輕一推,把馮衡送回了原來的洞穴之中。
“司馬權未死…道將…人、妖之戰…”一片寂靜中馮衡仔細梳理著徐真人的話,良久後才輕輕吐出一口氣,壓下雜亂的思緒。
“黃粱!”
…… ……
青州,玉屏山。
山體綿延數千裡,從高空俯視如同一把展開的摺扇,因此得名:玉屏。
山間林深谷幽、通體青翠,靈猱仙鶴、奇葩異果點綴其中,靈機濃郁化作氤氳霧氣嫋嫋升騰,乃是世間上等的靈穴寶地。
司馬家便坐落於此,自司馬一族初祖司馬晉於此地證就真人以來,數千載時光,經前後六代真人培育才有今日氣象。
淡金色遁光自空中一閃而過,司馬鳴的身影出現在自家院落中,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正在院中恭敬等候,此時開口行禮:“拜見祖父。”
此人蜂腰猿臂、雙目狹長,正是理應被真火焚盡的司馬權!
“嗯,感覺如何?”司馬鳴伸手扶起司馬鳴,關切問道。
“祖父放心,如今雖然修為盡失,但底蘊猶在。肉身、魂魄皆得了滋養,資質還要更勝從前。”司馬權笑著說道。
“那就好。自從族中得了這部玉藕蓮花法身以來,你還是第一個真正修行此法的,若有不諧之處立即告訴我。”司馬鳴叮囑道。
司馬權感受到自家祖父的拳拳愛護之心,笑著點頭稱是。
玉藕蓮花法身乃是百年前司馬鳴偶然得到的一部妙法,以千年玉藕、寶蓮塑造法身,可保魂魄不失重活一世。
因所有的玉藕、寶蓮需在胎兒初生先天之氣未失之時以秘術連線氣機,模擬伴生之寶才能施展,所以僅有司馬權得以修成。
“對了,我已向元術道統保證,你與馮衡恩怨兩消,既然重活一世便一切重新來過吧。”
司馬權聞言豁然抬頭:“祖父,那馮衡辱我至此…”
“不過是意氣之爭罷了,而且還是你偏要橫刀奪愛,此事也算給你個教訓!”司馬鳴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我觀馮衡此子氣象不凡,來日再見相逢一笑泯恩仇,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司馬權咬了咬牙,悶聲道:“知道了,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