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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傳朕旨意,活擒費介!

日光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南慶太平別院。

三根魚竿靜靜垂在闌干上,往昔今日,昨日事似仍在目。

慶帝隨意坐在座椅上,他整個人靠在座椅上神情悠閒得瞧著水裡的動靜。

陳萍萍饒有興致得望著前面平靜無波的水面看得出奇。

“林珙林家小子,聽過嗎?”

慶帝挑了挑魚竿,他直起身子,眯著眼睛看著下方盪開漣漪的水面,漫不經心得隨口提起。

“流晶河琴舞相和,才子佳人。”

陳萍萍側頭看向中間的慶帝,他嘴角揚著調笑,似在說什麼風花雪月。

日光炎熱,範建臉色黑黝黝的,他端坐座椅上,神情自若。

“不是北齊聖女嗎?”

範建直直看著眼前的一畝水面,他狀似不知瞥了眼中間的慶帝。

“哈哈哈。”

慶帝深深看了眼一臉自若的範建,他回看了眼探著頭的陳萍萍,兩人相視一笑,爽朗的笑聲如天際的好天氣。

範建輕看了眼身旁開懷的兩人,端正的老臉上也浮起笑。

“林珙,不錯,”

慶帝靠在座椅上,他眯著眼睛,似老友閒話。

“少年志氣,代表慶國去了北齊。”

慶帝頭一歪,睨了眼一旁滑不溜秋的範建。

陳萍萍垂著的眼眸閃了閃,他看了眼意有所指的慶帝,語氣和煦,目光悠遠。

“訊息快要傳回來了吧?”

“若能贏了莊墨寒,我慶國大喜啊。”

陳萍萍笑了笑,座上慶帝眯著眼,輕笑聲。

“還是陛下有雙慧眼,能識才。”

範建摸了摸鬍鬚,他轉頭看向座上人,輕描淡寫揭過了那少年其中的辛勞。

“朕聽說你家若若這些時日時常去流晶河?”

慶帝話語一轉,隨口提了句京中傳言。

陳萍萍笑意一頓,他抬頭自然得掃過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愜意得除錯身子眯著眼釣魚。

範建語氣和煦,他輕飄飄得一句帶過。

“流晶河,文人雅地。葉家女兒不也日日都去嗎?”

慶帝“嘖”得話語一噎,他但笑不語。

“我聽說,陛下允了林珙一個要求。”

身側,陳萍萍目光幽幽,直直看著面前幽靜的水面。

範建拈緊了魚竿,他眉眼自若,輕瞥了眼座上帝心如淵的慶帝。

“是有這麼回事,”

慶帝看也不看身側的兩人,他直起身子,注視著前方的一灘靜水。

“林珙,想要婉兒婚配自由。”

慶帝輕瞥了眼身側眉眼微變的兩人,他頗好心情的懶懶得靠了回去。

“陛下,”

“陛下,”

範建急聲低喊,婉兒婚事不是要許他家小子嗎?君無戲言,怎能許了林珙。

陳萍萍轉身看向座上人,範閒接掌內庫他沒什麼意見,若能兩全自然是鑑察院、內庫交到那小子手上,只是婉兒婚事絕不能允了林珙婚配自由。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情緒幽深,婉兒本就為了範閒接掌內庫的踏腳石,能許給範閒,本就是這女娃娃莫大機緣,她喜歡與不喜歡不重要,喜歡固然好,不喜歡也不過是範閒後院多養個女人罷了。

只是這內庫,陳萍萍忽然憶起當年日光明媚,少女嫣然一笑。

那人一直在心尖不曾淡忘......

他眼神微閃,林婉兒那姑娘確實不錯,倘若能成,或許可設法讓其與範閒成婚前見上一面,日子漫長,總不能讓範閒娶了個貌合神離的怨侶。

那林珙,惜他少年天驕,擋路了除掉便是。

陳萍萍眯了眯眼,殺意在眼底凝聚。

範建沉吟不語,他家若若......

他垂落眼眸,再抬頭雙眸清明,上京好男兒不少,林珙非良配。

慶帝目光幽深,他風輕雲淡得輕笑聲,這兩個老狐狸是要對付林珙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我林家乃宰府門第,不比市井小民,陛下既下了諭旨,鑑察院自會還我個公道。”

“這幾日府前時有小民潑皮鬧事,皇城中自有官署負責治安,你等貿貿然出手,父親為官一生愛民如子豈非染了汙名,若是陛下得知,亦愧對聖上。”

“臣子知君,君知臣子。”

慶帝垂落眼眸,也好,試上一試。

他輕瞥了眼身側各有心思的兩人,目光晦暗,這一次是林珙擋路,下次若是他這個帝王擋了路,

是不是連他都要殺?

“費介,一身毒術縱橫天下,不太好抓。”

北齊皇宮。

狼桃皺了皺眉,這些年南慶諜網潛伏在北齊,那費介在北齊上躥下跳,殺了他們多少人手,不是任由費介蹦躂,只是那毒無聲無息,觸之即死。

若能抑制毒術,那費介定要其生死兩難!

戰豆豆負手不語,少年帝王,高抬著下巴,目光思索。

費介的毒,確是棘手!

她沉吟,殿內金桂清香,少女目光明明暗暗,費介藏身北齊多年,毒術難逢敵手,一瓶毒藥毀一城。

可黎民萬千,費介敢嗎?

少女無言冷笑。

“南慶定有所圖,北齊不可置身險境。”

海棠朵朵輕瞥了眼面容冷凝的帝王,少女眉眼明媚,眼神微閃,陛下從何得到的訊息,閃電劃過心尖,她驀然抬眼。

昨晚,林珙。

“南慶鑑察院探子費介身藏北齊,殺人放毒,禍亂北齊。”

“傳朕旨意,活擒費介!”

“是!”

狼桃與海棠朵朵對看一眼,朗聲應道。

“小師弟還在北齊,”

狼桃眼眸微閃,若與小師弟聯手,誘出費介,少年頓了頓,他抬眸看了眼身前神情尷尬的兩人,收回了話,少年輕嘆聲,小師弟朗月風清,怎會賣國。

“陛下,南慶使團前來辭行。”

內侍尖銳叫聲在殿外響起。

戰豆豆眼皮輕輕顫動,眼眸裡光芒黯淡,林珙要回南慶了。

海棠朵朵驀然抬起眉眼,她小嘴微張,下意識邁出的步子又頓在原地。

“這麼快?”

狼桃高聲開口,昨日方才結束,怎麼一日都不多留,便要啟程了。

戰豆豆輕抬眼皮,少女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淺笑,她看了眼身前站立難安的海棠朵朵,心中酸澀,輕描淡寫調笑出聲。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去送送吧,”

海棠朵朵眼神閃了閃,低下眉眼,笑了笑,少女當即小跑離去。

“陛下,我也去送送小師弟。”

狼桃看了眼前方都跑沒影的身影,他轉身向陛下行禮告退。

戰豆豆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她負手而立,靜靜看著殿前消失無跡的兩人。

少女唇角的笑消散無形,她垂眸看向殿外,日光明亮似昨夜月光。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戰豆豆輕聲開口,少女眼睫毛輕輕煽動,她試探得摸上肩頭,昨夜少年眉眼綺麗,靠在她肩頭,低聲喚“豆豆”。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少女垂落眼眸,自懷裡掏出一封摺疊得四四方方的信件,她輕輕摸上信紙。

飄逸霸道的字跡,其上戰豆豆、林珙兩個名字相依。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