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衛從房間裡重新出來。
“牽馬過來,把那女子領過來,我帶她離開。”
許重銀馬上點頭。
胡衛帶上蓑帽。
雨水繼續落著。
許重銀將女人領了過來。
“要案重地,我們已給你備了馬,你現在速速離去。”許重銀大聲喝道。
胡衛走過去順勢,金針已經刺入對方丹田。
隨即將昏迷的人扶著上馬。
胡衛將人帶上馬匹,雙腿一夾。
電閃雷鳴而出!
“駕!”
一路風馳電掣,已是下了驛口。
此人,自然就是沈封了。
這女子確實要送走,可是,卻不能由胡衛送。
而是隻能讓他送。
這是個機會。
下清樂谷的好機會。
沈封策馬而行,眨眼之間,便已是進入了大霧之中,往柏柳鎮而去。
一人一馬,風馳電掣,再次消失在夜色當中。
雨水重厚,滴滴答答,從他的蓑帽沿落下。
柏柳鎮,並不遠。
此時此刻,沈封帶著人,經過柏柳大道,拐入下坡,便是來到了鎮子。
懷中地圖取出。
他騎著馬匹,在鎮子中緩緩踏著,大雨濺射,停在了花邊巷子。
青石板上,他策馬過去,隨著馬匹輕喘停了下來。
將女子送過去,給了裡面其他女子。
他沒有按照原路,而是在雨中再次猶如疾電,朝著另外一邊而去。
……
淅淅瀝瀝的雨水,在深夜徘徊,隨風落著,在風雨飄搖的水畫世界中,一人一馬迎著風而行。
就他所知道的情況。
清樂谷並不好探。
不說谷口守衛森嚴。
更重要的是,清樂谷前面,有迷瘴毒霧。
人去了會昏迷,身體出現不適。
就算是擁有先天真氣,也不能堅持多久。
所以就算是三境,同樣得小心翼翼。
不過,劉二告訴他,清樂谷有一個地方是可以入。
那就是病人治病,有其他入口,可以進去。
繳納高金,會有醫師給你看病。
而之前鎮撫司那位魔頭,因為身上有天機盒,治病時被發現,所以得以接洽了清樂谷假死藥。
大雨傾盆,雨水像花針。
沈封壓了壓帽沿,踩著隨風搖曳的草叢,停在了前方的空地上。
前方,天地浩蕩,一處中心山谷,可見草木花叢,夜色大雨中乃是一方天地,若是沒有下雨,想來是極美的地方。
“這就是清樂谷了。”
“鎮撫司此番查徹,必然是要以病人入口下手。”
“只是如果是我,卻並非就要如此。”
“此清樂谷毒瘴,對我來講,卻是無用,我且運轉神元針法,以針御己,卻是能輕鬆避過。”
“但還需小心,以免露出馬腳,打草驚蛇。”
沈封微微將帽沿壓了壓。
身影猛地一起。
這一刻,如果有三境的人看到,必然會無比震驚。
這人的身法,已經接近於瞬移。
可惜,如今整個乾京,又何來閒著沒事幹的三境?
下一刻。
這道身影剛要落地時。
卻又彷彿,猶如離塵之劍,再次一閃而過。
眨眼消失在了前方黑夜當中!
雨水滂沱,掩蓋了天地一切動靜。
轟!
雷鳴再次由天空劃過,響徹整個雲霄。
電光雷鳴間,已是兩黑夜再次照亮。
這裡,就是鼎鼎有名的江湖醫谷,清樂谷。
傳聞,除了乾京丹庭司的國師,普天之下,並沒有誰人能跟清樂谷的醫術,一較高下。
因為,他們確實能耐極強,醫術高覺。
還有一位,擁有不傳醫術的神醫嚴照。
清樂谷,以治病救人的針法,從而聞名於世。
沒多久。
沈封出現在谷外。
大門口,則是一線縱橫所在,橫在眼前。
兩邊山沿,谷間間隙,各有來回巡查走動。
也就是,入谷就一定要經過,眼前的這個谷口。
迷霧已是叢叢,毒瘴橫在面前。
這毒瘴,不是普通人可以靠近的。
濃濃的毒霧,配合大雨霧氣,幾乎讓人分不清,到底誰是毒瘴,誰是漫天水霧。
雲開雨露。
沈封抬起頭看去。
左右兩邊谷中,各有幾個清樂穀人員,來回巡守。
沈封整個人,融入黑暗,融入陰影。
屏息凝神。
下一刻,當其中兩個人錯開時,沈封藉著雨勢,身影猶如鬼魅,再次進入谷中。
悄無聲息。
但,當他要落下時,並沒有猶豫,馬上猶如離塵之劍一般,再錯而開!
隱入了黑暗。
這一刻,谷中卻是另外一番新世界。
只見好幾棟閣樓,分錯而立,在大雨中書寫著天地。
谷中的世界,已是呈現在他面前。
沈封隱入黑暗,靜靜觀察。
黑夜,大雨,瞬移,夜視,整個清樂谷,就像是白天,在他眼中清晰可見。
這,便是他現在,比所有人都大的優勢。
夜視,還有他現在的身法。
此時此刻,谷中一處閣樓,一名穿著粉色貂衣的年輕女子緩緩上來。
嚴城右手緩緩伸出,正握著一盒四四方方的淡金色盒子。四邊各有腳柱,盒蓋畫著奇怪符號,看起來非常古樸。
“這就是你讓我回來的原因嗎。”女子輕聲說道。
“這是天機盒吧?”
此盒在大乾,極為出名。
她本身就愛鑽研這些東西,所以同樣非常熟悉。
“對。”
“此物從天機閣丟失,無人知道到底裡面有什麼,只是聽說天機閣當做寶看著,你從哪裡拿到的?”
“之前有個魔頭受傷,來我這裡療傷,我發現的,以假死藥換了過來,那人剛出去又亂殺人,因為血氣太重,被鎮撫司緝拿人員發現了,鎮撫司正常會上刑幾天,看有沒有什麼可以交代的,在行重罰,此人罪孽深重,應該已經震碎假死藥了。”
女子點了點頭。
嚴城也不在多說,當即繼續道:“宮裡那人之前親自過來告訴我,監察司殺御史,是為天機盒,還傷了一位不知來歷的女子,告訴我裡面有監察司的罪證。還說如果有人剛好在找治療玄陰掌的醫師,就留意一二。”
女子臉色一變。
天機盒,竟然有監察司罪證。
“不過,那個天機盒沒找到,我找的這是新的天機盒。嚴照師弟酷愛下棋,去那雲水樓,卻是偶然,那雲水樓女子,最後被鎮撫司帶走,恐怕不簡單,如果嚴師弟真在那逗留,是為了治療玄陰掌,那麼那女子,很可能就是監察司要找的人,另外一個天機盒,應該就是在她或者鎮撫司手中。”
“那女子呢?”嚴韻看著師兄手上的盒子,收回目光。
天機盒可謂是無比重大。
嚴照的事,她在宮裡有所耳聞,畢竟,雲水樓一戰,鎮撫司和監察司硬碰硬,還死了個監察使,這在乾京是大事,整個乾京都傳遍了。
“後來隨溫子魚下山,卻也是身影全無,在那大山裡彷彿悄無聲息了一樣。我當時也派了人過去,卻沒發現對方蹤跡。”嚴城眼神閃爍。
那女子,如果真的是監察司要找的人。
那麼,很可能真的也和天機盒有關係。
女子嘆了口氣,繼續道:“如果那天嚴師弟回來,想來就會告訴我們答案。”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那天監察司得知嚴照身死,過去撲了個空不說,還折了個監察使,不比我們好到哪裡去,眼下這新的天機盒,雖然不是監察司要找的那個。”嚴城眯著眼睛,輕聲道:“可是,既然監察司如此大張旗鼓,那麼天機盒可能真的有監察司的罪證也說不定。所以我才讓你先過來看看,能否有辦法開啟。”
女子接過盒子,凝神細看,嘆了口氣。
“此盒,我卻也不一定能開啟。”
天機盒,並非尋常機關。
“無礙,你人聰慧,可以研究研究。”嚴城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有監察司的罪證。
那麼,他們就有能力將這朝局徹底改變,甚至於……
“現在我擔心的,還是鎮撫司緹騎,我聽說鎮撫司的人馬出城了,你出宮時可有異樣?”
“我昨天收到你以家親送來的信,今天一早就出的城,你知道的,我都是會返親之後,晚上過來,以免被人察覺。”女子搖了搖頭,笑著道:“不過,清樂谷有毒蟲毒瘴,但凡不是我谷中之人,極難進入,師兄大可放心。”
這一刻,陰影之中,某人眼神閃動。
他自然就是沈封。
“清樂谷,竟然知道我們出城。”
“這訊息,看來確實好傳。不過可以戒嚴城門,可是水裡,還有天上飛的,就難控了。”
“天機盒果然他們也有一個。”
“這些人口中提的,宮中之人,又是誰?”
“似乎宮裡,有人一直在給他們傳遞監察司的訊息。”
“而且這女子又是誰,此女看情況,還是宮裡出來的,返親……”
沈封眼神閃動,抬起頭看去,發現這女子已是拐入另外一處閣樓。
而那男子,則是依然站在廊口,似乎在看著這漫天雨景沉思。
沈封再次收身回來,隱入黑暗。
人繼續一閃而逝。
這女子,那谷主也頗為尊敬的樣子,看來身份同樣不低。
他身體落在廊口,身體蹲下的同時,地上的塵土更是幾乎沒有任何動靜。
可以說,這就是影叢這種黑夜瞬法,如今融合升級之後的最大好處。
現在的他,在黑夜當中,沒幾個人可以對他產生威脅。
他側身沒有馬上急著做事,因為旁邊就是光影,裡面燈火搖曳。
他本就不是衝動冒失的人。
下一刻,終於燈火,悄然暗了下去。
沈封微微側身,再次與黑暗融為一體。
目光落了進去。
只見那女子已是更換衣服,只著一條白色掛衣,披著長髮,正席床而眠。
“這處閣樓,比起其他地方,還要華麗幾分,倒像是特殊建造一樣。”
“可是,鎮撫司給的資料裡面,沒有這個人。”
“這女子,倒是有一種貴氣。”
沈封沉吟間,抬頭看去。
在深處角落,還趴著一隻黑色的獵犬一樣的東西。
沈封以前也不是沒見過狗啊貓的。
不過這隻獵犬,還真是大了不少,獠牙畢露的,兇相隱現。
“這清樂谷,卻是處處透漏著詭異。”沈封本想順道看看,天機盒破解之法,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結果,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
“這味道……藥?”
下雨天,還有這麼濃郁的藥味。
他往前走了幾步。
這才看到,在前面還有一處水潭。
或者說,是一處藥潭?
在這水潭旁邊,四周都是藥草,形形色色的藥草。
而在藥草旁邊,竟然也有不少相同的獵犬。
不過,最吸引他的是,在獵犬後方的另外一處閣樓。
閣樓中鋪著一深紅地毯,地毯延伸而入。
“如此重大的防守,此閣樓,恐怕不是尋常之地。”沈封眼神微微閃動。
“最主要的是,樓裡沒有其他守衛人員,就代表普通人不可以靠近。”
“可是,外面又讓野獸看守。”
這些獵犬,想來是看守用的。
如此多的猛獸看管。
沈封皺了皺眉頭。
獵犬比起其他人,不論是鼻子還是對於動靜的感知,都更加敏感。
不過,這大雨傾盆,卻是影響不大。
“最重要的是味道,獵犬對於味道,極其敏感,若想有所掩映,恐怕沒那麼容易。”
沈封皺眉之間,想起剛才屋子裡的粉色貂衣。
那女子穿的衣服,一路過來,皆是香味。
他身影一閃,便是猶如輕風從窗戶落入裡面。
他右手輕輕將貂衣取下。
隨後再次離開。
雨水和聲音,可以替他掩蓋非常多。
他仔細盯著,獵犬所圍繞著的方位。
落地處,只有那水潭之內的假山。
沈封深吸了口氣,整個人融入黑暗中的同時,再次身影消失,落在水潭之中。
這一刻,幾乎所有的獵犬,都沒有反應。
可是,在他身影落在假山上時,似乎有隻獵犬有所反應一樣,回頭看了下,猙獰的眼瞳中閃爍著異色。
但意外的是,並沒有其他的情況出現。
它鼻子輕輕動了動,似乎還有點疑惑,隨後繼續睡了。
畢竟,剛才這味道,熟悉著呢。
閣樓中,沈封落在陰影中,並沒有擅自進去。
萬一有什麼機關,那可就麻煩了。
沈封右手一閃,金針落下,輕輕一彈。
刺入屋內。
並沒有任何動靜。
不過,他還是沒有進去。
仔細算了一下。
一步瞬移的情況下,能否離開此屋。
得到的盤算是可以。
而且,還有各種窗戶。
穩如狗。
“難怪三境整個大乾都沒多少個。”
“瞬移完全就是已經處於一種碾壓情況。”
“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比較的。”
“如果我進入三境,我的影落離塵在更上一層樓,那麼在三境之中,應該更加快。”
這棟樓,不設護衛。
只安排猛獸。
已經很說明問題。
沈封抬眼看去,四面八方,皆是書架。
倒是沒什麼吸引人的。
四周書上的架子,擺設齊全。
“如果只是普通書屋,下方如何會有,這麼多的野獸重重看守?”
前方,還擺設著一張桌子。
沈封低頭一看。
“神農卷。”
沈封瀏覽了一下,心中一震。
“這是,諸多藥草介紹,還有各種各樣的功效。”
沈封眼神閃動,快速翻越了幾下後,更是心中砰砰大跳。
這應該不是這個年代的產物。
上面寫著的各種草藥,皆是極其不凡。
“陰陽草,假死而聲,陽氣閉脈,可卻陰氣為毒,但凡再次開脈,卻也是生機斷絕之時。”
“原來如此,陰陽草,這想來就是所謂的假死藥了。”
“此證據卻是,證據確鑿。”
“清樂谷為那殺人魔頭規避刑罰,鎮撫司這次查抄,可查抄得不冤。”
“還有剛才那些野獸身旁的食物,似乎也是人。”
“這清樂谷看來秘密不少。”
毫無疑問,這必然跟鎮撫司所查案件相關。
除此之外。
好像沒什麼值得吸引人的。
但,其實這神農卷,已經是大發現。
“此木倒是有點奇怪,雙層木,夾層。”
沈封右手猛震,只覺得輕微迴響。
他神色一閃,繞了會兒後,在旁邊一處暗哨微微拉扯。
夾層從中間一分為二。
一份翠綠玉簡,柔光髮量,就在其中。
不過,在這一刻,整個閣樓,都發出了劇烈的動靜。
鈴鐺響徹整個區域。
沈封盯著玉簡,右手觸之,只覺得心中一震。
“凝體術,強身健體,體魄強壯,可有巨力而出。”
“凝體術,提取心法神韻。”
“前人之力,凝體大成者。”
沈封卻是沒想到,凝體術還有如此情形。
腦海裡出現的動靜,讓他瞬間明白了過來。
“我知道了,外練之術,雖然都是可以鍛鍊人的體魄。”
“可是,他們都是有一定側重的,而神韻就是這側重之處練至另外一種境界。”
“這凝體術,卻是以力氣為主,而之前的那個浮屠金身,則是以承傷為主,他們都可以鍛鍊身體,只不過側重點不同。”
“而如果沒錯,監察司的順血,便是氣血強大為主。”
“如果之前我都是相同型別的外練心法,比如全都是承傷,或者全都是煉體,可能我就只能擁有一種神韻機會。”
“不過,如果都是相同的外練心法,也可能就沒辦法合成無相法體,甚至於會有所排斥也說不定。”
其實沈封,想得沒錯,要是之前他提取的外練心法,都是相同,確實會有排斥。
但,對他沒有損失就是了,不去提取就行了。
不過,他從鐵浮屠,再到凝體術,在到眼前的順血,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因為這三者,分別作用於承傷,力氣,血氣。
前者浮屠金身承受傷害。
中間凝體術則是可以加大力氣。
後者監察司的順血,則是擁有強大的氣血,足以讓他更陽剛。
至於監察司,為什麼學此術,就不知道了。
“有人擅闖清樂谷!”
沈封身體再次消失,整個人猶如一陣風離開。
不過,在這一刻,他已經看到,一隻黑色的野獸朝著他撲了過來。
沈封下意識右手猛地真氣凝聚。
巨大的力量,穿透對方的骨骼肌肉。
砰!
一拳將獵犬,打飛出去,落在地上,全身鮮血已是濺射而出。
這獵犬,可是氣灌筋骨,隨便被他一拳輕鬆打飛。
甚至於,沈封還覺得根本沒怎麼用力。
如果是先天,他都覺得可以一拳打碎似的。
是的。
他覺得,他現在可以一拳打碎先天。
他看了眼旁邊,遍地都是一些骨頭。
這些獵犬,吃的可不是什麼普通野獸肉。
而是人。
沈封眼見不遠處,還有一道身影猛地竄來,他知道,應該就是那位谷主。
沈封眼神一冷,猛地先天真氣澎湃,身體一起,落在那人身旁。
嚴城目光驚恐。
好快的速度!
“你是!!!”
太快了!!
沈封按住對方的脖子,猛地一錯而開的同時,兩指成劍,玄陰之氣猛地橫灌而入。
轟!
天雷閃爍,電閃雷鳴。
監察司的玄陰之氣,灌入對方的身體之中。
沈封,今天做足了一切打算。
就算是被發現了。
那麼,我鎮撫司沈封只會影叢。
監察司才會玄陰之氣。
玄陰之氣傷的你。
關我沈封什麼事。
剛好,前面迴廊門口再次有一個人,似乎聽到動靜,跑了出來。
那人容貌豔美,年紀不大,胸前還顫抖著。
都快能趕上陸玥兒大了。
不過,好像還是有差距,玥兒姑娘的是不是比較挺……
果然還是玥兒姑娘的好,人漂亮又慷慨。
“天冷,穿好。”沈封將自己的貂衣披在她身上,柔聲道。
嚴韻怔了一下,只覺得身上一暖。
沈封身影猶如離弦之箭,再次消失在了黑夜當中。
整個黑夜,大雨傾盆。
天地雷鳴,依然不斷的劃過天際。
嚴韻緊了緊身上的貂衣,讓自己薄弱的身體暖和點。
“你!”她幾分羞怒,低頭看著自己平坦小腹處的金針。
本身她在宮中身份就不低,可是誰能想到,此人實力如此之高。
不說她沒辦法追,就算是想追,都沒有辦法趕上對方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