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炸彈的引線（下）
“小乖小乖！~”
“嗯？”
“你見過那個聖女了？”
“是啊。”
“她香不香？”
“哈？”
“女人不都是香香的嗎？”
剛才白持三人去追安妮，但是被黑騎士擋住了，只有趙四飛了過去，接到了鮮血聖瓶。
也就是說，F2小隊裡，只有小乖和趙四見過安妮。
以及，嗯，白持認為女人是香香的……
“額……這個……”
小乖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你要問他聖女長得漂不漂亮聲音好不好聽，他能回答出來，可你要是問他聖女‘味道怎麼樣’，這……
這輩子沒被人這麼問過啊。
“誒她到底香不香啊！？”
“香香香香香~”
小乖沒工夫搭理他。
因為此時此刻，F2小隊正吵得不可開交，小乖看向……
白持那張大臉盤子又懟到了眼前。
“有多香？”
小乖扒開他的臉：“很香很香。”
“很香很香是什麼香？”
“就是很香啊！”
“可很香是什麼香？”
“很香就是很香啊！”
“那很香到底什麼個香法？是石頭的香？還是烤肉的香？你說清楚嘛……”
“很香是女人的香！”
“那女人的香是個什麼香法？是石頭還是烤肉……”
“喏我這裡有塊巧克力給你吃。”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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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齊了，事件完成了，現在該考慮下一步該幹什麼了。
小乖把自己的世界事件資訊和眾人分享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這玩意兒估計和隊長說的一樣，在某種意義上，是個「死檔」。
只有小乖自己有這條事件鏈，這有可能是因為目前只有他正式接觸過安妮。
但傅卿提出了另一種觀點：“這是個事件鏈，在山德魯的夙願之前，還有四個事件，而那些事件已經被完成，我們不可能‘復刻’——那個看起來相當豐厚的獎勵池，是事件鏈的獎勵池。”
他還展示了自己那個‘走私商人專屬3選1選項’。
向哥布林領主出示身份這一行已經變成灰色，因為哥布林領主已經被他們捕獲，這個選項不成立了。
剩下的，只有‘向石錘兄弟會求援’和‘向山德魯報信’。
如果給山德魯報信，就能開啟【山德魯的夙願⑤★】。
【山德魯的夙願⑤★】
-亡靈法師山德魯躲藏在洞窟深處，似乎在謀劃什麼，如果你能取得他的信任，幫他達成心願，或許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事件還未開啟，所以只能看到一些提示資訊。
可在小乖這裡，有完整的資訊。
【山德魯的夙願⑤★】
-在你的幫助下，亡靈法師山德魯與巨龍領主達成了交易，開啟地底大門的‘生命精華’將由你與安妮·烏瑞恩送到達。
-石錘兄弟會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你們只有三次機會開啟地底封印。
-每獻祭一個「強大的生命」，可以增加一次機會。
「基礎獎勵」：開啟地底世界的封印，即可獲得2000積分、★兌換憑證×1。
「進階獎勵池」：15000積分，★×5、★★×4、★★★×3、★★★★×2、★★★★★×1。
-第三次獻祭成功：5000積分、★×3、★★×2、★★★×1。
-第二次獻祭成功：10000積分、★×4、★★×3、★★★×2、★★★★×1。
-第一次獻祭成功：全獎勵。
……
“我和他的資訊略有差異，我有理由相信，山德魯的夙願這個事件還存在，還可以完成，但世界事件……恐怕，與我們無緣了。”
“為什麼呢？”羅威問。
“因為在我的事件提示裡有這麼一句‘如果你能取得他的信任’，所以，我們大機率要向山德魯證明一些事情，才能開啟事件——這和小乖先向安妮證明了自己，才續上了事件鏈一樣。”
“而且他之所以能續上事件鏈，是因為他繼承了希恩的人設，說白了他是忽悠了安妮。”
“可我們要怎麼騙？說我們也是希恩的學生？”
“而且……最重要的。”
傅卿看了小乖一眼：“我不認為他真的能獲得世界事件的獎勵，因為還是那個問題，他要怎麼向巨龍領主證明我就是和你簽訂契約的人？——即便山德魯和安妮都相信他是希恩的學生，地底封印開啟了，他要怎麼和巨龍領主完成最後的交付？——也許巨龍領主不認人，只認封印，誰開啟封印他就給誰獎勵，但也許巨龍領主只認他的烙印，只認希恩呢？”
情況太複雜了。
這下面確實存在一個世界事件，存在一個豐厚的獎勵池，可最糟的結果是，大家忙了半天，發現根本就不滿足領獎的條件。
目前看起來小乖似乎染上了這個進度的，可萬一真的只有他有這個進度呢？
於是大家討論了起來。
羅威說我們應該試著往下走一走，先接觸山德魯再看情況，只要不是最糟的結果——只要不是所有人都沒有獎勵池，那就可以一試。
先不說山德魯的夙願本身就是個五星事件，這個事件是確定所有人都可以開啟的。
就算到了最後，世界事件的獎勵池只有小乖有，那也沒關係啊，那些東西就算變賣給主神，也值個三五萬分吧？
確實是這樣，獎勵池裡只有道具和能力。
道具不記名，大家分分就是了。
能力繫結了小乖，那讓他留點自己想要的，剩下的賣了補貼大家。
怎麼算都不虧。
羅威說話的時候，傅卿特意留意著小乖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表情，好像不在意的樣子。
這麼做的確不虧。
但這麼做，必定導致小乖一飛沖天，直接成為F2小隊除了隊長和白持之外的第三人。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會接受的結果嗎？
人類社會中客觀存在人情世故，在經歷了訓練房的幾天後，大家的關係貌似還不錯，可說到底，這裡面親疏有別……
小乖是相對而言最被疏遠的那一個。
因為他回去的第一天就私下拉人開小會，暗戳戳的說隊長不是好人。
這幾天相處下來，羅威是個熱心腸的中年大叔，和所有人的關係都不錯，其中也包括小乖。
但問題是，F2小隊裡誰和小乖關係最不好？
趙四啊。
訓練室那幾天，趙四把人像狗一樣使喚。
趙四和所有人關係都不好！
——怯懦者，往往是最張牙舞爪的，恃強凌弱從來不是因為強大，而是發自心底的自卑和恐懼。
於是在這個時候，趙四開口了：
“我覺得這得慎重些吧？”
“不管是山德魯的夙願也好，世界事件也罷，你們有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羅威問。
“山德魯的夙願這條線，和聖女事件的衝突的！”
對，就是這樣，不管是把安妮帶回去，還是把鮮血聖瓶帶回去，都與下面的‘山德魯的夙願’完全相反。
“你們好好想想，”趙四舉起了手中的鮮血聖瓶，“瓶子在這兒，山德魯只要找不到它，馬上就會派人上來追瓶子，我們到時候給還是不給？”
不給直接成敵對方，山德魯的夙願這條線直接死了。
給了你拿什麼跟石錘兄弟會交差？
這是註定只能二選一的選擇。
“聖女事件已經完成了，諸位，”趙四說，“你們明白嗎？這是已經到手的獎勵，可要是繼續往下，全是不確定的東西！”
“可下面的獎勵顯然更豐厚啊！”羅威說。
“你有沒有腦子啊！下面是不確定的，我們誰都不知道世界事件能不能完成交付！”
“我說的不是世界事件，你把瓶子給山德魯，我們不就取得他的信任了？還需要證明什麼？四星聖女換五星山德魯虧嗎？——而且你好好看看，你手上只有瓶子，沒有安妮，只能交付70%的獎勵！”
於是，這便吵起來了。
傅卿只是默默看著，沒有說話。
這是預料之中的結果。
趙四必然會這麼說，因為只要一算他的獎勵，這是必然的結果。
作為傭兵，他救出一個鎮民，就會有1000分。
傅卿和洛薩都是鎮民。
這就是2000分。
哥布林事件他排首功，1509積分，★★★★兌換憑證×1。
聖女事件只拿了70%獎勵：6000積分、★×3、★★×2、★★★×1。
雖然不知道主神會怎麼分配，但小乖應該是首功，就算他拿一半吧。
剩下的人分50%。
是趙四‘奪’回了瓶子，他拿25%不誇張吧？
兌換憑證不太好量化計算，全換成積分，他在聖女事件的收益至少有2000分吧？
合計：5509積分，★★★★兌換憑證×1。
5000積分，還有張四星兌換憑證，這已經是很高的收益了，你現在讓他放棄聖女時間的獎勵，繼續往下，山德魯的獎勵池總共就15000分，就算他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幹，能分多少？
5000？3000？1000？
不合算了。
就算賺，也賺不了多少了。
所以這是必然的情況——對其他人也一樣——利益，是驅動人類的第一要素。
其他人之所以想往下，是因為算一算自己的收益，再一看下面豐厚的獎勵池。
不合算啊。
忙活大半天，我有點兒虧啊。
如果趙四沒有在哥布林洞窟裡抓到領主，沒有那額外的1500分和★★★★兌換憑證，他估計，也會願意往下。
傅老爺，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早就知道。
“你們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放棄已經到手的東西，去下面賭一個可能性？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失敗了是什麼後果？五星亡靈法師、英雄單位是那麼好打交道的？事件資訊擺明了會讓我們幫助他阻擊石錘兄弟會，這得花多少時間？石錘兄弟會有多少後援？現在只要拿著鮮血聖瓶返回地面就結束了你們明白麼！？”
趙四大聲嚷嚷。
傅卿挺看不上他的，倒不是因為他膽小，而是他太懂‘見好就收’，可真正的強者，在某種意義上，必須要有賭性。
慫，就註定了只是蟲豸。
“什麼叫賭？”羅威反駁道，“這是賭嗎？我們明明還有希望為什麼不試試？而且！”
他大聲說出了趙四的心聲：“你這是真的擔心安全？——你明明就是自己賺夠了想走了！——你說是不是，小乖！”
“啊？”突然被點名的小乖摸了摸腦袋，無辜道，“我說什麼？”
“世界事件在你身上，你說是向上還是向下！”
“我？我不知道誒……其實都可以啦，我聽大家的安排——不過那三個新人怎麼辦？”
傅卿眉毛一挑，心裡樂開了花。
這小子，還真是滿肚子壞水呢。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這才是人生嘛，有趣的人生。
目前為止世界事件就綁了他一個人，你說他什麼意思？
但他總不可能說，大家幫幫忙，讓我狠撈一筆吧？——這就是差距，趙四這麼大個人，腦子還沒一小孩兒會轉。
小乖不可能表態的。
但他可以拱火啊。
似乎是無意的話鋒一轉，問起了那三個新人的事情，這是F2小隊從降臨到現在，從來沒提過的事情，小乖自己也沒提過，他要真想問，剛才他說了那麼多話，為什麼不提？
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終結了爭論，點燃炸彈，把事情引向了毋庸置疑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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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持蹲在一邊吃巧克力，吃得滿手滿嘴都黑乎乎的。
“不過那三個新人怎麼辦？”
他耳朵一豎，蹭的跳了起來：
“走！我要去找新人！”
剛才還在爭吵的趙四和羅威愣了愣，似乎是傻眼了。
趙四跳了起來：“你他媽知道新人在哪兒啊！？”
“我不知道。”
“那你找個球！”
“小乖知道嘛~誒小乖，新人在哪兒啊？”
“額，這個……”小乖看著事件資訊裡的地圖，“應該是在30層……”
“你為什麼要找新人啊！？”趙四打斷了小乖的話，嚷嚷道。
“我不找新人那我找什麼？”
“你不找聖女了嗎！？”
“哦對誒，聖女也要找啊！要生孩子嘛。”
“你……你……你……！”趙四指著白持，快要憋死了。
“你你你什麼啊？”
“你為什麼不好好趴一邊吃你的巧克力突然跳出來！？”
“你們在討論攻略我就吃我的巧克力咯——我又幫不上忙，是你們自己說我傻乎乎的牛頭不對馬嘴，讓我在談正事的時候別添亂啊~”
確實，F2小隊的成員達成過這個共識，別和他討論認真的問題，也跟他說過，別添亂。
“那你跳出來幹什麼！”
“你們不是說找新人嗎？”
“我……我他媽的什麼時候說過找新人！？”
“這兒不是有新人嗎？有新人不就是要找到他們保護好然後帶回去嗎？——這還需要討論？你怎麼傻乎乎的啊趙四！——還有，你別說你媽嘛，這樣不禮貌，有媽可好了，像我就沒媽……”
趙四石化了。
傅卿默默的在旁邊看著，心裡樂開了花。
利益是驅動人類行為的第一要素，為了利益，人會爭鬥，會廝殺，會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毋庸置疑。
但有的事情，也確實不需要討論。
這是白痴都明白的，毋庸置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