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畢竟出門在外,自己又是有傷在身,這修行之法還是先放一放。
不過這五神凝聚之法中提到可以利用吞食之氣來凝聚神明,那自己體內的這團屍氣是不是可以用來凝聚眼神?
心下有了計較,顧長生暫且按下將這屍氣煉化的心思。
反而是皺著眉忍著身體上的痠痛,盤膝運氣,調動起身體中的那股氣流轉於身體的各個經脈。
運轉了一個大周天之後,身體上的疼痛明顯有了緩解。
睜開雙眼,將布包內的東西取出,一把銅錢劍,一面八卦鏡,一張羅盤,還有一把符紙。
銅錢劍經過之前自己的驗證確實有驅邪的功效,剩下的那八卦鏡和羅盤都是師傅留給自己的,估計也會有些妙用。
只是那符紙,應該是沒什麼卵用。
畢竟之前他親眼看著師傅在那亂畫一通,可以說他的手藝比起師傅來說分毫不差!
聽見有人進來,顧長生也是將這些東西都塞回了布包。
進來的似乎是那王家漢子的媳婦。
婦人端著一些吃食,臉上明顯帶著些敬畏,趕忙將吃食放在顧長生身邊:“道長,家裡也沒啥好東西,您救了我家男人的命,卻拿這些東西來招待您,實在是……”
“嫂子不必如此,救人乃是分內之事,何況,有一口吃食,便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顧長生連連擺手,看著眼前的白粥,以及被切成小塊的鹹肉,內心也是升起一些感動。
農家能有什麼大魚大肉,便是這般吃食,都要逢年過節才能嚐到,他又怎麼能挑剔。
直接端起碗,也不顧白粥燙口,一口便下去小半碗。
“誒,道長您不嫌棄就好,那我先出去了,道長您有事就叫我。”
那婦人見此,這才鬆了口氣,便笑著說道。
“行,嫂子你去忙吧,不必管我。”
看著那婦人走出去,顧長生三兩口將碗中的白粥喝完。
這才感覺身體熱乎乎的,有了些力氣。
從炕上下地,剛剛運氣時便感覺自己的傷勢在恢復,現在喝完了粥,雖然還是有些餓,但至少不像是剛才那般難受。
“還行,再養個一兩日便可痊癒。”
活動活動手腳,感覺還不錯,看著自己那明顯被洗過曬乾的道袍,顧長生直接拿過來穿在了身上。
將布包跨在身上,直接走了出去。
“誒,道長您怎麼出來?”那王家漢子此刻正拄著柺杖,招呼著人將柴火攏在一起。
看著顧長生出來,趕緊朝著他走過來。
“行了,你腿腳不便,還是你養養為好。”顧長生趕緊打斷這漢子:“這次來為你家做法事,自然也該收好尾。”
說罷,看著那被柴火圍在中央,被粗布裹住的屍體,直接上前。
“有火柴沒有?”
“道長您要抽一根?”
顧長生滿臉黑線:“我要點火。”
“哦哦。”王家漢子趕緊從褲子兜裡掏出一個火柴遞給顧長生。
輕輕一劃,刺鼻的氣味燃起,看著火光越加濃烈,那屍體漸漸化為飛灰。
“行了,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
“誒?道長您要走啊?不再多待些日子嘛?”
“怎麼?你還想讓我收殭屍?”
“那倒不是,這不是想著好好感謝一下您嗎?”王家漢子撓了撓頭,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
“差點忘了,道長,這是給您的。”
顧長生倒也沒拒絕,畢竟是來做法事,又不是做慈善的,他也得吃飯不是。
接過信封,眉頭卻挑了一下,抬頭看向眼前這憨笑著的漢子。
“嘿嘿,這次若不是道長你,我就站不到這裡了,老婆孩子可能就……所以,一點心意,道長您別嫌少。”
顧長生掂了掂信封,直接開啟,從中抽了兩張紅票子,剩下的直接扔還給那漢子。
“這些就夠了。”
說罷,直接擺了擺手,也不給那漢子挽留的機會,抬腳便走。
那漢子接過被扔回的信封,看著顧長生漸漸遠去的背影,愣了愣。
回頭看著站在門口處抱著孩子的媳婦,火光映襯著她有些蠟黃的面龐,眼角的皺紋裡卻帶著一絲擔憂。
王家漢子沉默了那麼一下,隨即笑著搖了搖手中的信封。
回頭看著顧長生已經快看不見身形的背影,低聲呢喃著:“謝謝,謝謝……”
……
從王家村走出來,顧長生便一路朝著家走去。
說是家,其實就是一個有些破落的道觀。
就在王家村幾十裡外的一個山頭上。
按照他的腳程,天黑之前怎麼也能趕回去。
也正是因為背靠著周圍這幾個不大不小的村落,但凡有個紅白喜事,村民都會來找他師傅給看上一番。
這些年師徒倆過的倒也瀟灑。
只是這一次師傅走了,留下他一個人,若不是王家村這次的事事出突然,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估計他還是開不了張。
畢竟顧長生還是太年輕了,說的話沒有老騙子那一副仙風道骨來的讓人信服。
不過好在,總算是有了些底氣。
緊了緊布包,那裡面可是有他安身立命的東西和兩百大元呢。
得趕緊回道觀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對自己有幫助的東西。
當時匆匆給師傅入了土便出來了,細細想來,師傅那裡似乎有不少道門典籍被他用來掂床腳來著……
緊了緊身上的道袍,抵禦著山中的寒冷。
這道袍雖然看上去不好看,反過來就是一件便服,倒是方便的很。
顧長生只顧得上匆匆趕路,卻沒注意到,周圍的灌木叢中,似乎隱隱有什麼東西在跟著自己……
……
“誒呀,知道了,我會去看的。”
“哈?你讓我先去找那牛鼻子?”
“不是,我出來一趟也賺不到多少錢,自然是顧客最重要啊!”
“什麼?你說三七?你把姑奶奶我當成什麼人了?”
“至少二八!”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啊!仙家一言,駟馬難追!”
另一邊的林蔭小道上,一位穿著樸素的姑娘此刻正對著空氣比比劃劃,像是得了什麼癔症。
最後興奮的一拍手,像是佔到了什麼天大的便宜,嘴裡哼著小曲,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而那個方向,和顧長生走的方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