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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小姐,所以大長公主為什麼要幫你?”

當歸問出了問題所在,這也是沈婧宜疑惑的地方。

兩個素未謀面的人,按理說,大長公主不是隨便發善心的人。

大長公主繼承太皇太后的遺志,定然要將女官考試做好,遇上舞弊的人,理應不留情面。

更別說寬恕。

沈婧宜推開軒窗,任由冷風吹打在臉上,頭頂的月色將明未明,讓人看不清。

翌日一大早,天才矇矇亮,沈厭歧的院子便人聲鼎沸,沈家幾乎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將那一處的院子圍了個水洩不通。

沈婧宜加快腳步,朝著沈重山的書房走去,因著沈厭歧的病,沈重山特意告假一天,沒有去上朝。

唰的一聲推開房門,沈婧宜橫衝直撞。

打翻了沈重山案桌上的燭臺,發出哐啷一聲巨響。

沈重山放下手中筆,不緊不慢將剛寫好的那張紙收起,在手中對摺幾下,才抬起頭來。

“來也不打聲招呼,這樣像什麼樣子。”

沈婧宜的腳步聲他熟悉,在她靠近書房的第一時間,沈重山就知曉是何人來了。

“父親難道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沈婧宜將一張繡帕丟在沈重山面前,“父親既然答應我可以參加女官考試,為何還要做這樣的小動作。”

想了一夜,沈婧宜想得睡不著覺,她辛辛苦苦才得來這個機會,就靠著這一次扭轉自己的命運。

可擺在面前的不是一塊巨石,而是一座大山。

沈重山將那張紙放入懷中,冷眼打量沈婧宜,幽幽開口道:“是你先不遵守約定的。”

“你帶著你母親去了外城,婧宜,你要知道,一旦沈家分崩離析,你也不能倖免。”

“既然你不遵守約定,那我這個做父親的,有權力教導自己的女兒。”

他說著,撿起桌上那張繡帕,剪開的線條露出細小的字跡,沈重山仿若看不見。

伸手從旁邊拿起一個火摺子,燭臺瞬間被點燃,很快,書房內瀰漫起一股燒焦的味道。

“父親以為燒掉證據,這件事就算完了嗎,大長公主已經知道了,我們沈家,這一難,是父親給的。”

沈婧宜冷眼看向這個無情的父親,過去那十幾年,她是真切感受到父愛的。

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女子,生來就該受到萬千寵愛。

可到底是鏡花水月一場夢。

“即便是大長公主知曉,只要沒有證據,她還能如何?”

沈重山聽到大長公主名諱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卻沒有沈婧宜預料中的慌張。

沈重山久經官場這麼多年,要是沒有一點手段和大長公主抗衡,這麼多年算是白混了。

大長公主主張女子的權力,本就為朝臣所不喜,即便是當今的聖上,也頗為忌憚。

一旦大長公主的權力越來越大,豈不是說明皇位也能讓女子來坐。

故而,皇帝不可能給大長公主這樣的機會。

早在沈婧宜被查到繡帕之後,沈重山就用了些手段,將那張繡帕從宮中帶出來。

今日一大早,也不是宮裡的人交給沈婧宜的,而是沈重山的安排。

唯有將她最害怕的東西送到她面前,才算是真的警告。

“婧宜,這個家,還是父親做主的。”

做完這一切,沈重山意味深長看向沈婧宜,那雙日漸蒼老的雙眼,赫然浮現一抹陰狠。

一如前世沈婧宜在刑場上看見的那樣。

“雖然不知長公主為何會給你一次機會,但是婧宜,你要知曉,只有父親才是真的為你好。”

“大長公主心機深,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絕對不會幫著你。”

幫助沈婧宜是假,想要以此作為要挾,來籠絡沈家是真,除此之外,沈重山想不到還有別的意圖。

沈婧宜冷冷看著自己的父親,第一次看清他眼中的算計,這才是當朝尚書該有的樣子。

滿腹算計,眼中只有利益,這樣的人,才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這麼多年。

原來如此,原來他早有後手。

皇宮深處,大長公主的行宮,六角亭子裡對坐兩個人。

一個身姿頎長,眼裡幾分玩世不恭。

另一個,則是女子,身著華服,神色威嚴,自帶一種帝王家的氣勢。

她手中執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盤上,臉上頓時盪漾出笑容來。

“湛兒,你輸了。”

眼看棋盤中的白字頓時沒有氣,陸湛笑著將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笥中。

大長公主看著他臉上的笑,頓時一皺眉,懷疑道:“你是故意讓著本宮?”

“哪裡,是大長公主棋高一著。”陸湛臉上的神色不變,甚至沒有絲毫被拆穿的心虛。

“哼,以為本宮看不出來。”大長公主看向陸湛的眼神,帶著絲絲溺愛。

她是長輩,自然不能跟小輩計較。

叫宮人收了棋盤,擺上精緻的點心,兩人開始聊別的。

大長公主看向池中游走的錦鯉,抓一把預料扔進去,魚群見餌聚集,尤其壯觀。

“沈重山的那個女人,與你是什麼關係,你竟然這樣幫她,連本宮欠你的人情都用上了。”

幾日前,陸湛難得來找大長公主,卻是讓她給沈婧宜一個機會。

他這個人,心機深沉,不像表面那樣的紈絝,甚至連沈婧宜包袱裡有藏了字的繡帕都能預料到。

可他不動聲色,不去提醒沈婧宜,竟然求到她這個宮裡來。

這一點不惜那個陸湛的作風。

陸湛站起身來,面對荷池,風觸動他雙眸上的睫毛,溫柔愜意。

他答:“一個,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大長公主怪異地看向他,這更稀奇了。

“本宮怎麼聽說,那沈家的女兒,是有婚約在身的,你可不能做個橫刀奪愛的人。”

大長公主年事已高,最見不得的就是小輩做事的莽撞,尤其不願在陸湛身上看到。

陸湛輕笑:“婚約,很快就會解除的。”

他似胸有成竹,大長公主不由得更加擔憂,陸湛雖然不像外面傳言的那樣,但是做事雷厲風行是真的。

真要是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