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趙福貴的死很是突然,他們家裡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像棺材,壽衣,墳什麼的都要這幾天現做起來。
而且還有那燒的佛經什麼的,也要請村裡的老太太們來家裡念起來。所以現在大伯家的人很多都是進進出出得忙碌著。
當趙福根提著花圈進來的時候,村裡很多人笑著跟趙福根說上兩聲,就去忙碌去了。
當趙福根提著花圈在門口擺好,比趙福根先到一步的三叔迎了出來對著趙福根說道,“福根,雯雯她不是說要和你一起過來的嗎,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趙福根看了一眼已經手臂上纏著白布的三叔回道,“到村裡後,我讓她先回家去收拾了,對了,三嬸呢,她沒有過來嗎?”
“你三嬸在偏屋裡陪著你奶奶呢,那你先進去吧。我還要接待客人。”
趙福根聽到三叔的話後,知道三叔已經把這置辦喪事的事情給接了過來。於是點了點頭,就朝著堂屋裡面走去。
按照趙福根這邊習俗,死人要在堂屋裡面放上三天三夜,還要在躺屍體的板下放上一盞油燈。然後才能入棺安葬。
當趙福根進堂屋,陪在趙福貴遺體旁邊的堂姐,頭上帶著一塊白布做的帽子,拍著大腿象徵著哭了幾聲。等到趙福根上前之後,趙福根的堂姐立馬就止住了哭聲。
這時候就有一個村裡老人遞給趙福根三柱香說道,“福根,人死債消,給你大堂哥上柱香吧。”
趙福根點頭“嗯”了一聲後,就接著香後,隔著一張八仙桌對著趙福貴拜了幾下。把香插到香爐上,又來到他的遺體前面拜了拜。
趙福根拜完之後,這才看到在牆旁邊凳子上坐著的大伯和大伯母他們兩人現在的頭髮都已經變白了,一看就是傷心過度。
偏屋裡三嬸陪著的奶奶,現在更是有些痴痴呆呆的了,嘴裡無意識的喊著我大孫子,大孫子。
倒是趙福貴的老婆,一副沒事人一樣,獨自一個人坐在堂屋上方,看著進進出出的賓客。
當趙福根想要直接轉身離開的時候,這已經十多歲趙福貴兒子,趙永乾上前遞給趙福根一包香菸,對著趙福根喊了一聲“三叔。”
趙福根看了一眼,明顯比上一世清瘦許多的大堂侄說道,“你去陪陪你媽吧。以後這個家要靠你撐起來了。”
說完之後就轉身來到門口,把準備好的白包遞給在門口寫著賬單的一個村裡老人。
當趙福根想要離開的時候,就有一個人老太太過來問道,“福根,你女兒的長帆要不要來一根。”
“我女兒就算了,我自己來過就行了。畢竟我們兩家關係你也知道。要不是人死債消,我都不會過來。”
趙福根話音落下,趙小江帶著她老婆,手裡也拿著一個花圈也來了,先對著趙福根點了點頭後,就帶她老婆進去堂屋裡面拜了拜。
現在趙小江已經發福了,圓滾滾像個球似的,而且這一世他想做上門女婿的夢想終究還是破滅了。
跟趙福根一樣娶了一個李雯雯他們村裡的一個姑娘。人倒是長的不怎麼樣,但就是那種一看就是很精明的那種。
兩人也在兩年前還生了一個女兒,正也打算要第二胎,跟趙福根也要再博一個兒子。
拜祭完出來後的趙小江,也上了一個白包,就帶著他老婆來到趙福根身邊說道,“福根,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人死債消,以前的事就讓他過去了,你不是在粵省那邊工地嗎,今天怎麼過來了。”趙福根回道。
“這邊的工地裡出了一點事,我昨天回來處理一下,今天是順道回來看看我爸媽的,哪知道就碰到這事了。”
無錯書吧“那你也是倒黴,回來一趟碰到這種事不來還不行,你什麼時候回去。”趙福根拿出香菸遞了一根過去問道。
趙小江接過香菸,點上之後吸了一口回道,“誰說不是呢,既然來了,也要等出殯後才能走。不然還不被村裡的老人說死。”
“這倒也是,走吧,去我家坐坐,我老婆跟我一起來了。正好和你老婆有個伴。”
說著話,趙福根就和趙小江跟他老婆一起出了老屋。
一到院子外面,碰上急匆匆趕回來的三叔,趙福根就開口問道,“三叔,你這是去哪裡了。”
“去買炮仗了,家裡什麼東西也沒有準備。你大伯他們什麼都不準備,我這個做叔的也不能看著不管吧。”三叔提了提手裡的提著的一捆二踢腳回道。
“哦,剛剛我在屋裡沒有看到趙福樹他們一家,連他們孩子都不在,這是去哪裡了。”趙福根問道。
“還都在市裡的醫院呢。福根,聽三叔一句勸,你能幫就幫一下福樹,也算給自己積德。”說完之後,三叔就提著買來的炮仗進去院子裡。
剛剛走進院子,三叔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回了出來對著趙福根說道,“你們中午記得來吃飯。也不要去別人家裡。”
“知道了,三叔。”趙福根回頭應了一聲。
在走了一段路後,趙小江對著趙福根說道,“這下你大伯一家算是完了,兩個頂樑柱都倒了,他們這家可能要散了。”
趙福根知道趙福樹和陳亞琴他們兩口子,這些年在村裡買了幾間舊房子,而且現在是二零零二年下半年。
在到了二零零五年的時候,這邊就要拆遷了,只要度過這二年多的時間。
這邊的房子一拆遷,那賠償金什麼的拿手,也足夠他們一家立起來了。
於是趙福根笑了笑說道,“這可說不好。”
“你是說你兩個堂嫂會找人村裡人拉幫套,我聽說我媽說,那個趙建超過年前已經放出來了,這段時間跟你大嫂家走的挺近的。”
趙福根聽到趙建超已經放出來了,也是吃了一驚,但想到趙建超已經進去十多年了,現在也是差不多該放出來了。
至於他跟趙福貴老婆走的近不近的也不關自己的事,於是就說道,“要是他們你情我願的,也不關我們什麼事。”
一旁的趙小江老婆也跟著說道,“就是啊,她一個死了男人帶孩子的寡婦,難道有哪個正經的大小夥子會給拉幫套啊,也就勞改犯才可能。”
趙福根聽到趙小江老婆的話,感覺好像自己有點被冒犯到,也是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三人來到趙福根家,李雯雯已經把被子什麼的都曬出來了,家裡也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看到趙福根他們三個進來,李雯雯對著趙小江他們夫妻打了一個招呼後,對著趙福根說道,“福根,這幾天我們的飯菜怎麼辦。”
“怎麼辦,去趙福貴他們家吃。現在三叔在他家幫忙。”
“三叔在幫忙,那這錢是不是三叔出。”李雯雯問道。
“不用,又不請道士什麼的,收的禮金差不多夠用了。”趙福根回了一句。
等到快中午吃飯的時候,趙福根就帶著李雯雯去了大伯家裡。李雯雯也對著趙福貴拜了拜。這才回來。
晚上睡覺睡到半夜,趙福根夢到死去的趙福貴,一直追著他說,是他給趙福根擋的難。一定要趙福根償命。
就在要被趙福貴追上的時候,趙福根被嚇的突然醒了過來,直挺挺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停喘著粗氣。
李雯雯也是被趙福根嚇了一跳,按亮電燈後,對著趙福根問道,“你睡得好好的怎麼了。”
“沒有什麼,做了一個噩夢,你繼續睡吧,我去外面抽根菸就好了的。”
說著話,趙福根掀開蓋著的被子,披上外套後,就朝著房間外的陽臺走去。
趙福根在煙臺上抽了一根菸後這才平復了下來,這一下也感覺到了身上一陣冰涼。自己睡覺穿著的短袖不知道什麼時候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