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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蕭藝

但是,就在他揚起笑臉準備和已經轉身走過來的宋與幼打招呼時,眼前驀然出現了一個薄衫女孩。

“該不會你以為這樣就配站在她身邊了吧,我的殺人犯哥哥。”

一瞬間,心中所有的旎念消失不見。

蕭羽的眼睛默默落在女孩臉上,眼底有著分明的清醒。

“聽不懂嗎,我說過我沒有殺人。”

“可是你也沒有救他們!同樣的事情,還發生了兩次,你都選擇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甚至都沒有報警,不是嗎?”女孩的眼睛又開始流血淚,想到過往的事情,讓她身上飄散著血紅的戾氣。

若換做以往,蕭羽是不想面對的。

但見到方才面對仇人時,勇敢果決的宋與幼,蕭羽忽然覺得曾經那些困擾著他的過去,似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不,我試過救他們,也試著救你,蕭藝,”這一次,蕭羽終於叫了女孩的名字,“但你們最終還是死了,而且就算沒有那場大火,你也活不久了。”

這個被稱之為蕭藝的女孩僵住了。

隨後,就聽蕭羽繼續道:“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們為什麼會來到第二戶人家?”

蕭藝漆黑的眼珠轉了轉,歪頭苦思。

似乎過了很久,但其實只有短短几秒,她就想清楚了事情原委,“因為那家父母將他們孩子的心臟移植給了我。”

蕭羽閉了閉眼睛,腦海裡浮現出那家父母在得知自己故去的孩子將心臟捐給蕭藝時悲喜若狂的心情。

當年,母親曾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將蕭羽叫進房間裡,興奮地拿出兩份大額保險單交給他。

並反覆對他叮囑,如果有一天爸爸媽媽意外去世了,一定要拿著這筆錢給妹妹做手術,讓她擁有一顆健康的心臟,讓她日後可以和同齡一樣健康快樂的奔跑。

那時的蕭羽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直到後來母親滿身被火焰點燃,用淒厲痛苦的聲音承認是她製造了那場火災時,他才意識到母親那麼做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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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很早以前母親就動了那樣的念頭。

又或許,是因為他在偶然一次被父親打時,滿含怒意地護著懷裡的妹妹怒斥母親的那一刻。

如今亡者已故,他無法再去追究這件事到底因何而起,但他心裡清楚,無論怎樣,母親說的話他一定會努力做到。

結果證明,在擁有高額賠償金後,他的確做到了對母親的承諾。

但是,天意弄人。

蕭藝的身體本就羸弱,再加上與那顆心臟產生了嚴重的排斥反應,在心臟移植手術不久,她還是死了。

死在了養父母出去打牌,他去上補習課的那個下午。

得知這件事後,養父母狠狠打了他一頓。

譴責他為什麼不在家裡看著妹妹,為什麼要私自去報補習班。

但是,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思自己,為什麼要出去打牌。

在那一刻起,蕭羽忽然覺得,這世間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親情。

每個人都是為了利益而活著。

於是,在那個意外發生火災的下午,蕭羽沒有救他們。

甚至沒有報警,就這麼一個人靜靜離開了那個家。

後來,那場火災登上了當地的報紙。

原本尋找他的警察在得知這件事不是他製造的事故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

於是,蕭羽一個人又回到了那個孤兒院裡。

回到了很多年前給過他溫暖的地方。

蕭藝臉上有片刻茫然,許久後,她悶著聲不願承認地開口,“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你。因為養父母對我很好,你的冷漠無視本質上和殺了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高挑纖細的身影逐漸走近,蕭羽原本緊抿的唇角一點點綻放出一絲笑意來。

他拍了拍妹妹的發頂,笑著說道:“蕭藝,有些事也該試著放下了,你已經在人間徘徊了太久,也是時候去找一個屬於自己的新家了。”

蕭藝看著蕭羽眼底的光芒,心裡黯然了幾分。

她抿唇順著蕭羽的視線一同看向那個朝他們走來的女人,難得沒再說諷刺的話,靜靜站在一旁。

——

宋與幼從包裡掏出消毒紙巾,邊往蕭羽所在的病房走,邊在路上細緻的用消毒紙巾給扇過姜芷柚的那隻手消毒。

所以,當她看到此時蕭羽就站在門口的時候,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有些意外。

“怎麼從床上起來了?是不是剛剛的動靜吵到了你?”

沒有被看透的窘迫不安,沒有躲閃迴避,那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蕭羽更加覺得,自己被過去一點小事困擾了那麼多年是個多麼蠢的事情。

蕭羽笑了下:“想早一點見到姐姐。”

宋與幼已經習慣了從蕭羽口中聽到那些肉麻的話,她提著一個袋子進門,放到桌上,對蕭羽說道:“這裡面是我老師寫的一些關於物理題材的書,如果你閒著無聊的話,可以拿來看一看。”

老師?

提起這個,蕭羽眼底閃過一抹興味。

他拿出一本看了眼作者名字,旋即眼底微微一亮。

“羅索教授?對萬有引力提出悖論的那位?”

宋與幼唇角彎了彎:“原來你也認識,沒錯,就是這個固執老頭。”

蕭羽淺褐色的眸底一點點染上喜悅,“早知道是姐姐的老師,前幾天買書的時候就應該把羅索教授所有的書籍都買回來收藏。”

宋與幼摸了下他的發頂,“現在也不晚,而且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到他家裡親自聽他講這些,相信會比看書有趣多了。”

蕭羽不敢置信:“姐姐說的是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少年的眼底少見地露出了孩子般的喜悅。

物理是他最喜歡的學科。

初中的課業對於他來說沒什麼挑戰性,所以他平時會挑一些有難度的書來看。

如今聽姐姐說,他最崇拜的偶像就是姐姐的授業恩師,這讓他對這一個類目產生了更大的求知慾。

“對了,還有件事姐姐想問你。”宋與幼坐在床邊上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在小島上你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