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睜大了眼睛,驚訝的道:“你說什麼?”
清平臉色陰暗的道:“我害怕我的夢變成現實。”
雪兒更加不解,追問道:“夢?什麼夢?你快說說。”
清平沉吟了半晌,道:“我夢到,咱們的村莊被毀了,有一隻黑手,巨大的黑手,抓碎了咱們的村子,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
雪兒的臉色本來就如其名,現在更是雪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一下子抓住了清平的雙手,道:“那就是一個夢而已,是不是?”
她很緊張,因為那個村子是她的家,那裡有她的至親。還有個更要緊的原因,她從夜奶奶的口中知道,眼前這個孱弱的少年,並不是表面看著這麼沒用,這少年的身上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的一言一行,往往都會暗藏深意。
他口中所說的夢,也有可能真成了未來的事實,成了真實的預感,那麼……雪兒很害怕,儘管她也是位修行千年的小狐仙,可是除了有些法力,並沒有多少真正的閱歷。遇到意外,她實在也沒比常人強得了多少。
清平也很苦惱,吶吶的道:“我也說不準,希望只是一個夢……”剛說到這兒,天色忽地陰暗了下來。
本來的陽光明媚,忽然一下子天地間變得灰濛濛的一片。這種景象何其相識,恍惚間,彷彿他來到了一處死青色的高臺上。
臺高數十丈,方圓很大,灰濛濛的天地間,看不到邊際。清平只坐在了邊緣一角,視野內,一幢幢的高樓華廈,巍峨挺立,卻見不到一個人影,一片死寂。
這不是夢!
清平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雪兒呢?
清平挺身站起,縱聲叫道:“雪兒……”
他使了很大了力氣,卻似給人扼住了咽喉,發出的聲音像蚊子叫一樣。
難道又是夢魘?
他忽又想起,奶奶曾說出了那條隱秘的山道,就算是離開了飛雲山,也就逃出了敵人的圍困。奶奶又用靈幻玉液掩蓋了他的氣息,一年內誰也發現不了他的存在。也就是說,一年內,他應該是安全的。可是,這是怎麼回事?
正想著,他的腦中一陣刺痛。
一個猖狂的笑聲在他腦中響起,“你已成凡夫,還想東山再起,笑死人了,哈哈哈!是不是很熟悉的景象,屈服吧,成為我黑巫士的奴隸吧。不要試圖反坑,你太弱小啦……”
黑巫士拿維思!
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他不是給奶奶打成重傷了嗎?
放肆的譏笑充斥著清平的腦海,他頭痛欲裂,視線也漸漸模糊。腦海中,現出一個巨大的頭顱,眼放綠光,大張著嘴,在肆意嘲笑著他。狂妄的笑聲越來越響,在他腦中迴盪著,似要將他整個人佔據。
他雙手撕扯著頭髮,痛苦到五官扭曲,忽地仰天嘶吼道:“給我滾出去!”
這一下嘶吼極是通透痛快,似乎喊出了所有的鬱悶與痛苦。與此同時,腦中嗡地一聲,似乎又斷了一根琴絃。腦海中唰地劃過一道厲閃,逕將巨大的頭顱劈成了兩半。緊接著,閃亮的光芒又閃了幾閃,哀嚎聲中,那頭顱被劈成了一縷黑煙。厲閃連連,緊追不捨,追著黑煙一頓狠劈。
轉瞬之間,那道厲閃便將黑煙趕出了腦海。
他眼前一亮,青山綠水,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雪兒就站在他面前,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清平呆呆的道:“這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
雪兒大瞪著兩眼,道:“你……剛才好可怕!”
清平道:“我怎麼可怕?你看到了什麼?”
雪兒拍了拍胸口,平復了下情緒,道:“你剛才的樣子好恐怖,你的臉,眼睛都成了黑色,使勁的撕扯自己的頭髮,就好像中邪了一樣。我試著用清心法咒幫你,可是試了幾次,都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擋了回來。然後你就大聲的喊,聲音好大,然後一道黑氣從你身體裡跑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道刺眼的寒光,好像是一道刀光。只一絞,那道黑氣就給絞散了。”
她連比帶說的說了一大通,清平也聽得一愣一愣的,道:“刀光?什麼刀光?難道是那道閃電?雪兒,那刀光去哪兒了?”
雪兒指了指他的手臂,道:“鑽進你的右手了,然後就不見了。”
清平啊了一聲,抬起手端詳著,詫異的道:“進我手裡了?”
雪兒跑過來拉著他的手,也在翻來覆去的看著,笑容滿面的道:“小平子,奶奶說過你是個不平凡的人,只是能力還沒甦醒。是不是你的能力甦醒了?那可真好,你這把刀真挺神奇的。它跑哪兒去了?”
清平也是滿頭霧水,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