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層。
林晨曦派出的藤蔓順著樓梯間的牆壁、地面瘋狂生長。
靠著反饋回來的資訊她發現,對面竟然沒有在樓梯間中設定任何防禦工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一天坑蒙拐騙的“輝煌戰績”飄了。
就連樓梯間的防火門都大大咧咧的開著。
林晨曦在眾多藤蔓的簇擁下逐漸接近門口。
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就是那個變異者嗎。”
15層的門內有一個人背對著門口趴在地上,脖子上拴著的鐵鏈昭示著他的身份。
隨著林晨曦不斷地靠近,地上的“人”就像是聞到了什麼美味,嘶吼著向她衝來。
又因鐵鏈的長度限制衝鋒姿態一頓,往後趔趄了兩步。
另一頭的柱子上“刷刷”掉了一地的白灰。
“嘩啦嘩啦”的碰撞聲與“嗷嗷”的低吼聲在空曠的樓層中迴響。
林晨曦暗叫一聲不好,蜿蜒的藤蔓瞬間變的筆直,彷彿利劍一般射了出去。
火焰在他的身上升騰而起,又被變大的葉子無情拍滅。
他眼睛是火焰的顏色。
挖出來的心臟也會是明亮的橙紅色。
門口的動靜就像是一個小插曲,留守在十五層的人並沒有出現。
只有一句隱隱約約的叫罵聲在鐵鏈響動的時候傳了過來。
她一時之間也有些無語。
說他們厲害吧,留守的人一點都不靠譜。
說他們垃圾吧,他們還抓了變異者看門。
就是這個變異者看起來像樓梯間遇到的暴躁男生。
不過變異之後臉有點猙獰,她沒敢認。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批物資。
繞過躺在地上的屍體,林晨曦繼續摸索著往裡面走。
正對著門口的是自助收銀的架子,一排排餐盤堆在那裡。
門口左手側是三個洗手池。
上面乾爽的沒有一點水,看來樓內已經停水了。
剩下可見的範圍內,中間部分是自助打飯的機器,兩頭的位置是吃飯的桌椅。
林晨曦往右走了一段距離,嘗試尋找剛才隱隱約約的罵聲源頭。
一個類似休息室的房間映入眼簾。
本來林晨曦是想確認一下留守人員的位置,繞過去直接收東西走人。
畢竟沉睡了二十四個小時的她已經比太多人少了太多的時間了。
雖然外面下著大雨,但是敢於拼搏的人不會畏懼這點困難,再不出去零元購,好東西就都讓人拿完了。
沒想到她在房間中看見了讓人感覺十分生理不適的一幕。
一個女人的手腕、腳腕上拴著細細的鐵鏈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像是一個沒有思維的洋娃娃。
兩個男人一上一下,像是兩條白花花的蛆蟲一樣。
在靠近屋子內側的另一邊,一個男人脖子上禁錮著同樣的鐵鏈,另一頭栓在窗戶的護欄上。
他的雙腿應該是被打斷了,只能趴在地上拼命的伸著手往床的方向爬行。
卻因為鐵鏈的長度不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三個人在一起。
伸出的手與搭在床邊的手永遠也握不到一起。
他的額頭上都是血,看起來像是磕頭太過用力造成的。
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音,嘴角有鮮血流出,舌頭應該是沒了。
林晨曦覺得自己還是高估了人性。
她可以當做沒看見。
但那個本來活潑的小女孩變的行屍走肉一般,那個默默跟在她身後的男生只能無力的看著。
他們彷彿永遠也抓不到彼此了。
這個時候,她覺得殺人也是一份功德。
是的,屋內的兩人就是倒計時結束時在樓道中碰到的三人中的兩個。
門口那個眼熟的人是誰也不言而喻了。
三個人整整齊齊,逃過了天災,沒逃過人禍。
懷中捧著的綠蘿與樓層中裝飾的綠植彷彿承載了林晨曦的憤怒一般。
瘋狂的暴漲過後從門口、窗戶蜂擁而入。
將那兩條顧湧的大鯰魚捅的千瘡百孔。
鮮血濺了床上女生一身。
鐵鏈的相連處被藤蔓強硬的撐開,男生終於爬到了床邊。
抓住了女生垂下的手。
他認出了林晨曦,但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他想爬到床上去,但是斷掉的腿與被毒打的身體讓他挪動的每一步都是煎熬。
撐起、滑落。
他上不去了。
林晨曦有些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藤蔓將那兩坨爛肉扔出房間後,在他身下編制出了一張網,將他放到了床上。
他眼神中帶著祈求,勉強舉起胳膊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林晨曦點點頭,同意了。
他安心的抱著她,嘴裡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
兩聲悶響後,一切歸於平靜。
林晨曦的眼角有些溼潤,說不為他們的遭遇感到難過是假的。
但糧食在那邊等著自己也是真的。
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
他們的主力不在,看見她的人也都死了,沒人會找到她身上。
廚房倉庫。
一堆堆東西被她收進空間。
賣相不好的就單獨分一塊地方,用作日後與別人交換。
看到還有煤氣罐之類的,也都全部收到了空間裡。
這邊不能呆了。
死了這麼多人,等他們的大部隊回來可就不容易跑了。
她放了一把火,毀屍滅跡。
下樓的過程一帆風順。
本來以為會有那種剛下樓,敵人就湊巧回來了的情節,結果是她想多了。
“可惜我找到的好地方了。”
林晨曦穿著雨衣雨靴站在樓下,看著冒出滾滾濃煙的十五樓,感慨了一聲轉身直奔罐頭廠。
她打算先去罐頭廠看看情況,將那批罐頭收入囊中。
“突突突。”
摩托艇的電機聲被雨點砸落的嘈雜聲掩蓋,就連行駛而過的波紋都被打碎在水面上。
船上沒有遮風擋雨的東西,她就用異能給自己搭了個簡易的棚子,好歹能看清方向了。
林晨曦乘風破浪直奔罐頭廠。
不得不說,這邊的地勢是真的低。
到達廠房的時候,大門已經被淹沒一半左右了。
她估計水位能有一米五左右。
廠房的大門緊閉,有兩艘噴塗了“趙”字的皮划艇停在門口。
“張芸不是說他們市裡搜刮物資了嗎,怎麼這塊還有他們的皮划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