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他說的是事實,這東西盛世的時候值錢。
現在兵荒馬亂,除了糧食價格拼命漲,別的東西都在掉。
但是……
這個價格,還是太低了。
看著錢老摳,他嘴裡說不喜歡。
但是一雙小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熊王膽,眨都不眨一下。
不對!
他很想要這東西!
王昊心裡一動,瞬間洞察到了他的心思。
普通熊膽可能堆積如山,可這不是普通熊膽。自己剛才被他忽悠了,差點上當!
“那算了!”
王昊裝作很失望的樣子,對錢老摳說道:“過幾天進城自己賣,就不給你添堵了!”
說完。
王昊轉身就走,欲擒故縱。
“等等!”
看到王昊要走,錢老摳果然急眼了:“三兩!我給你三兩!”
“四兩!”
王昊轉身,心裡已經很滿意。
但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還想抬一抬。
“不行!不行!”
錢老摳一哆嗦,縮著脖子直搖頭:“四兩給不了!”
好吧!
看到他的動作,知道是他的極限了。
這人也打了很久的交道,眼睛盯著不動的時候,是很感興趣。當他縮脖子的時候,事情就得崩。
也好!
多賺1兩銀子。
王昊只是說說而已,自己去賣沒門路。
老摳開啟櫃檯。
從裡面取出一塊銀子,放在秤上。
秤盤往下沉,比三兩稍微多一點點。
老摳滿臉糾結,拿起剪刀剪了一個角,再放上去稱。
這次比三兩少。
秤盤重量不夠,秤砣朝後面滑,一下子砸在老摳腳上。銀子掉在櫃檯上跳了幾下,滾進下面不見了。
哎喲!
老摳顧不得腳疼,趴地上去摸銀子。
哎!
看著那杆小秤,王昊搖了搖頭。
不愧是老摳,一點兒虧都不願意吃。
把銀子摸出來。
老摳又從櫃檯裡摸出來一點碎銀子,仔細稱半天,總算準了。
“這皮呢?”
王昊把熊皮扔在地上,對錢老摳問道:“能給多少?”
“爛成這樣了,能值幾個錢?”
錢老摳看了看,滿臉嫌棄:“還是老熊,皮毛一點兒都不光鮮。你看這糙得,送給人都不要!看在我們多年的面子上,給你100文!”
去你大爺!
100文?
王昊氣結,拖著熊皮就走。
“等等!”
看到王昊走了,老摳在後面喊:“120文!我再加點兒!”
“滾犢子!”
王昊氣不打一處來,120文實在太低。
這張熊皮是好東西,刀子都很難割開,做皮甲很合適。
來之前。
王昊已經想好了。
價錢合適就賣了,不合適就自己用。
回到家裡。
小蘭等在門口,望眼欲穿。
“哥哥!”
看到王昊回來了,小蘭喊了一聲有氣無力。
“爹回來了嗎?”
王昊朝裡面看,黑燈瞎火看不清楚。
家裡有油燈,但是沒有油。這玩意兒太貴,一般人捨不得。
“爹回來了,床上躺著。”
小蘭看了裡面一眼,滿臉擔心:“爹腰疼,嫂子在做飯。”
腰疼?
王昊愣了一下,心裡很無奈。
抬石頭是重體力活兒,壯年人都吃不消。爹傷寒還沒痊癒,這活兒很勉強。
“把這個給嫂子。”
王昊提起兔子,遞給小蘭。
“好肥啊!”
看著王昊手裡的兔子,小蘭滿臉驚喜:“今晚有肉吃啦!”
提著兔子。
小蘭朝廚房跑,裡面亮著火光。
走到院子邊上,把熊皮掛在竹竿上。
這東西要想品相好,需要認真處理。
已經不成樣子,賣不出好價錢。
反正自己用,王昊也不在乎品相,就這樣掛著曬乾就行。
洗了洗手。
王昊走進廚房。
陳玉琴看著兔子犯愁,不知道咋辦。
來這裡半年了,陳玉琴還是不太適應這裡的生活,處理野味沒有經驗。
“我來。”
王昊把兔子掛起來,拿剪刀開始剝皮。
“去準備點玉米粉,今晚吃蒸兔子。”
王昊對小蘭說道:“再弄點幹辣椒,麻辣味好吃。”
“家裡沒辣椒了。”
嫂子看了廚房一眼,眼神很無奈:“也沒玉米粉。”
家徒四壁。
本來就難。
公公生病小叔摔傷,這個家已經瀕臨崩潰。
\"去找彪哥借點兒,他家有。”
王昊笑了笑,看著王彪家的方向:“今天高興,慶祝下。”
王彪挺好說話。
回頭買了還他,問題應該不大。
“好!”
小蘭高高興興走了,去找王彪借辣椒和玉米麵。
哎!
看著小蘭背影,陳玉琴滿臉憂愁。
慶祝?
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有什麼可慶祝的?
“家裡還有糧食嗎?”
王昊朝四處看,感覺有點懸。
“爹爹帶了三斤麥子回來,採石場老闆給的。”
陳玉琴看著爹睡的屋裡,很無奈:“麥子生了黴,一股苦味兒。就這還是老闆心腸好,別人幹半天,只給兩斤。”
發黴?
王昊皺眉,走進廚房檢視。
一個小布袋,還沒開啟已經聞到一股黴味兒。
抓了一把出來,綠油油的黴菌,聞著很刺鼻。
“這個得曬曬。”
王昊皺眉,對陳玉琴說道:“吃了會生病。”
發黴的食物不能吃,這是基本生活常識。
“家裡沒糧了。”
陳玉琴很無奈,盯著灶臺發愁。
“去買幾斤麵粉。”
王昊把銀子摸出來遞給她:“今晚吃頓好的。”
王昊很餓。
巨餓無比。
現在想吃東西,很想吃油餅。
“這麼多銀子!”
看到王昊手裡的銀子,陳玉琴大吃一驚:“你哪裡弄的?”
“運氣好,撿到個大傢伙。”
看著院子,王昊對陳玉琴說道:“皮也帶回來了,可惜不值錢。”
“好!”
陳玉琴滿臉驚喜,看著村裡的磨坊眼神立刻黯淡:“地租還差一大截,現在白麵貴得很,一斗200文。”
村裡大多數人都吃麥飯,連著麥麩一起煮熟。
白麵和麵條這種奢侈品,只有逢年過節才吃得起。
“我知道。”
看著陳玉琴,王昊心裡十分歉疚:“先吃飽飯,剩下的事我想辦法。”
作為一個男人。
如果連家人飯都吃不飽,那是自己無能。
“好!”
陳玉琴看著王昊,突然很安心。
他回來之前,還擔心今晚會不會餓肚子。
那些發黴的麥子吃不得,遲遲不敢下鍋,擔心吃了鬧肚子。
拿著銀子。
陳玉琴朝磨坊走。
去毛。
開膛破肚,清洗兔肉。
小蘭拿著辣椒麵回來了,還有一包玉米麵兒,鼓鼓的有三四斤。
“彪哥哥給的。”
小蘭舉起手裡的玉米麵,對王昊說道:“我想吃玉米餅。”
“行!”
王昊笑了笑,對小蘭說道:“一會兒讓嫂子做。”
把兔子剁了,用玉米麵裹著。
拿起蒸鍋洗乾淨,在上面鋪了一層粗麻布,把兔肉放上去,撒上辣椒麵兒。
放在灶臺上。
小蘭迫不及待點火,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肉香味。
“娘呢?”
王昊看了看,沒有看到她。
“王舉人要搬家,幫工的都不讓走。”
小蘭看著山腳,對王昊說道:“很多東西要帶走,得洗洗曬曬。估摸著,還要忙兩三天。”
想跑?
王昊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也是。
黑山軍猛如虎,已經破了昆吾城。
雖然還沒有打到這裡,有錢人已經人心惶惶,想逃到安全的地方避禍。
就在這時。
陳玉琴回來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她手裡還有一瓶油,聞著是菜籽油的味道。
“家裡沒油了。”
陳玉琴看著王昊,聲音很虛:“一斤60文……不是很貴……”
“你看著安排就好。”
王昊笑了笑,知道她擔心什麼。
天天清湯寡水的,誰都受不了。現在有錢了,理應改善下生活。
“我要吃油餅。”
小蘭像只饞貓,口水快流出來了,向陳玉琴撒嬌。
“好!”
陳玉琴如釋重負,笑嘻嘻說道:“今晚吃油餅!”
打水。
和麵。
陳玉琴開始烙餅。
這邊沒自己的事了,王昊回到屋裡拿箭。
箭袋空空如也,啥也沒有。王昊想起來了,上次從懸崖上摔下來,丟了一袋子。
咳咳!
後面響起咳嗽聲。
回頭一看。
王戰披著獸皮大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他的臉色蒼白,透著一絲潮紅,看著不太好。
“沒事吧?”
王昊走了過去,心裡很忐忑。
“沒事。”
王戰乾咳了兩聲,聲音很沙啞:“箭沒了?”
嗯!
王昊點了點頭,有點頭疼。
明天還是得上山打點獵物,要不然補不了家裡這個大窟窿。
“我給你做幾支。”
王戰看了外面院子的熊皮一眼,眼神很擔心:“你別蠻幹,錢的事我想辦法。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王家的香火就斷了!九泉之下,我沒臉見列祖列宗。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