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會所的包間裡,溫雨瓷已經是第三遍聽錄音了。
她有超憶症,只聽一遍就能連每個字的語氣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還是不停地在重複播放。
沈繁星也是一肚子氣:“瓷寶,咱倆被人耍了!他們當初找咱們,只不過是因為一場遊戲!”
播到第9遍的時候,溫雨瓷終於把手機還給了沈繁星。
她面色平靜,說道:“既然是遊戲,那我們就做那個宣佈gameover的人。”
可就是因為太平靜了,反而讓沈繁星擔心。
“瓷寶,你沒事吧?”
“沒事啊。”溫雨瓷搖頭。
她甚至還在笑:“離婚需要30天的冷靜期,星星,咱們乾脆出去旅行吧。”
沈繁星點頭:“好,他們這麼耍咱們,這婚必須離!”
晚上,兩人沒有回家,在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她們分別開車接上慕初堯和葉清越去了民政局。
“老婆,我們來這兒做什麼?”慕初堯心裡很慌。
這種感覺從昨晚開始就有了。
他一夜未睡,設想了各種可能。
溫雨瓷拿著包下車,今天她穿的是一件墨綠色的旗袍。
“你既然都猜到了,也不用我再廢話,你的證件我都帶著了,進去吧。”
另一輛車裡,葉清越按著沈繁星的手,眼神危險:“我說過,我們之間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沈繁星掙脫他的手,直接撒了個謊:“我愛上別人了,這樣的婚姻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趁早離了的好。”
“我不信。”葉清越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愛信不信。”沈繁星看著他的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反正我們之間只不過是因為一場遊戲開始,那我愛誰和你也沒關係。”
葉清越心頭一顫:“你知道了。”
沈繁星鼻子有些酸,但這種時候她絕對不能哭。
哭了,就是在示弱。
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葉清越感情上的憐憫。
“是,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離婚吧。”
她拿著所有東西下了車。
離婚登記處,填表的時候,慕初堯哭著按住溫雨瓷的手。
“姐姐,你別簽字,我可以解釋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咱們現在回家,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從前,溫雨瓷最見不得他哭。
只要他露出委屈的表情,再無理的要求,溫雨瓷都會想盡辦法滿足他。
要什麼給買什麼。
可是現在,溫雨瓷卻毫不動容:“手拿開。”
簽了字,溫雨瓷和沈繁星毫不猶豫離開。
民政局門口,慕初堯和葉清越像是兩個被丟棄的孩子。
“你真打算就這麼放手?”葉清越問。
慕初堯眼眶還紅著:“怎麼可能?但是現在我老婆還在氣頭上,先讓她們冷靜冷靜。”
葉清越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是他們做過的最錯的決定。
一週後,塞班島某夜店。
溫雨瓷和沈繁星正在跟點的男模行酒令。
嘭!
包房的門被人踹開。
慕初堯和葉清越咬著牙走進來。
“姐姐,男模的身材有我的好嗎?”慕初堯一腳將坐在溫雨瓷身邊的男孩兒踹開。
葉清越則是把酒瓶子砸了,碎玻璃抵在沈繁星旁邊男模的臉上,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男模被嚇跑了。
包間裡只剩下了他們四人。
七天沒見,兄弟倆想媳婦兒都要想瘋了。
可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包房外邊發生了槍響。
還有爆炸聲。
慕初堯和葉清越下意識撲在各自的媳婦兒身上。
轟!
爆炸後便是火光。
燒焦的味道很刺鼻。
溫雨瓷的頭一陣陣的刺痛,回憶中的爆炸聲和現實中的重疊。
一灘灘的鮮紅血跡、還有爸媽的喊聲。
“阿瓷!走啊!快走啊!”
“阿瓷!”
“阿瓷!”
溫雨瓷被叫醒,入目便是一片白,還有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沈繁星破涕為笑:“瓷寶,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
溫雨瓷的頭還有點疼,好像一團漿糊,很亂。
“星星,我怎麼會在醫院?”
爆炸!
對了,爆炸!
溫雨瓷猛地坐起:“阿堯和葉清越呢?他們怎麼樣了?”
沈繁星面露不解:“他們是誰?瓷寶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她按了呼叫鈴,醫生和護士很快進來了。
是華人。
說的也是華語。
所以,現在是在國內?
“病人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醫生說道。
沈繁星卻還是不敢放心,問道:“瓷寶剛剛提起了兩個陌生人的名字,這是怎麼回事?”
醫生給出瞭解釋:“突然失去至親,精神上受到重創,是有可能影響到記憶的,多陪陪她,開解開解她,等到從這段傷痛中走出來,應該就會不藥而癒的。”
溫雨瓷的身體基本已經痊癒,她強行出了院,坐在車裡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
還是熟悉的城市。
甚至天空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可卻又不一樣。
爸爸媽媽不是飛機失事,而是遭人綁架撕票。
她和星星依舊是閨蜜。
“瓷寶,你為什麼非要去帝都啊?”沈繁星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她們已經上了高速,正是開往帝都的方向。
溫雨瓷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只是報了一個地址。
“星星,我想去那兒。”
這樣帶著破碎感的溫雨瓷讓沈繁星心疼。
“好。”
無論瓷寶想去哪兒,她都會陪著。
到了記憶中葉家的別墅,溫雨瓷卻得知,這裡並不姓葉。
“怎麼可能?”她的眼眶很紅,淚水在打轉。
來開門的傭人再次重複:“這裡不姓葉,你們找錯了。”
溫雨瓷又讓沈繁星帶她去慕家。
“我們家先生姓蔣,你們找錯地址了。”傭人把大門重新關上。
溫雨瓷眼眶裡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她拿出手機,卻怎麼也搜尋不到關於葉家和慕家的資訊。
“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會沒有呢?
她再次撥打記憶中的號碼,得到的依舊是熟悉又冰冷的機械音。
號碼是空號,根本打不通。
沈繁星抱住她:“瓷寶,你到底怎麼了?”
不見了。
她的阿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