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了看自已身旁的大樹,又抬頭仔細看了看樹梢上的絲綢碎片,陸羽的心沉了一下。
這不是他昨天逃命的方向嗎?那他豈不是已經繞回到了郭榮被“分食”的地方?
陸羽的腳步頓時變得緩慢,他靜下心去聽,但周圍卻又靜得出奇,沒有任何喪屍的動靜。
地面上的泥土因為雨水而變得溼潤柔軟,昨夜的血跡已經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些許更深的暗紅色痕跡。
陸羽低身撿起一片布料,上面還殘留著部分撕裂的痕跡。
布料碎片上的血跡已經被雨水衝得模糊不清,但仍隱約可見其曾經的豔麗。
看著滿地的絲綢碎片,陸羽卻狐疑了起來,怎麼沒見到郭榮的屍骸?
難道這群疫鬼連骨頭都吃了?
沒容陸羽多想,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些被泥土部分掩蓋的東西上。
陸羽蹲下身子,用手指輕輕地撥開泥土,露出了一個足有一寸半長的大錢袋。
這是一個精緻的皮革錢袋上面,上面刻有精美的花紋,上面繡著怪異的走獸,歪歪扭扭地繡著幾個字,類似繁體的“長樂明光”。
錢袋入手沉甸甸的,明顯裡面所裝不菲。
他小心地解開了扣繩,隨著錢袋口的張開,大量的五銖錢隨著雨水的殘留不斷地滑落出來,發出清脆的聲響。
陸羽輕輕地把錢袋拿在手裡,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要放在穿越前,陸羽倒是不缺吃穿,撿到錢包多半是還給原主,聽幾聲道謝,感覺自已的道德開始昇華。
但是現在恐怕沒法這麼做了。
原因有二:一是他現在飢寒交迫,身無分文。
二是這個失主倒是不難找,就是有點碎,而且畢竟不是紙幣,連燒給原主的希望都沒有。
陸羽將撿起的五銖錢放回錢袋裡,忽然手指觸控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輕輕傾倒錢袋,用手將上面覆蓋的銅錢扒開,除了那些已經掉落的硬幣外,幾根由竹籤編成的竹簡露出了一個頭。
陸羽小心翼翼將它取出來,只見這些竹簡已被黃色的絲綢細心地捆紮起來,絲綢的另一端還連線著一方小銅印。
他拿起銅印在手中把玩,但完全看不懂印章上的文字。
索性,陸羽直接解開黃絲綢,展開竹簡來看。
一看之下,書簡上密密麻麻地刻有文字,與銅印不同的是,有些文字雖然寫法不同,但卻能模糊地認出幾個字,卻難以拼湊成句。
陸羽想隨手丟掉,抬手就要扔出去的瞬間,想了想,還是將銅印和書簡,重新放回錢袋中。
他知道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可能無用,但保留下來總比丟棄在這荒郊野外要好,萬一以後用上了呢。
雨後的天氣有些悶熱,陸羽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抓得稀爛,他將外套脫了下來,胡亂繫了系,勉強組成一個簡陋的行囊。
他整理好之後,將撿來的錢袋重新系緊在腰間。
驚心刺激的一晚讓他心有餘悸,陸羽知道不宜再有所停留。
陸羽撿起一根粗壯的樹幹,粗糙的樹皮有點咯手,但是這時能有根手杖用就不錯了,也沒什麼挑挑揀揀的份了。
他用這“手杖”穩住步伐,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向著草地外走去。
清晨的光線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潮溼的土地上,金色的陽光與泥土的腥味交織在一起。
雖然身體仍舊感到疲憊,但清晨的新鮮空氣讓陸羽略感振奮。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終於走出了草地,來到一條較為寬敞的土道。
道路兩旁的林木被昨夜的風雨打得支離破碎,溼漉漉的樹葉散落一地,偶爾還能看到斷裂的樹枝橫亙在泥濘的道路上。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只要找到路,一直走,總能遇到村子或者城鎮,到時候就不用提心吊膽地防著疫鬼喪屍的襲擊了。
陸羽順著道路一直向前走,道路兩側鬱鬱蔥蔥的樹木被雨水洗過後更顯得生機盎然。
儘管心中仍然有些警覺,但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疫鬼喪屍之類的,陸羽也就稍微放鬆了一些警惕。
他邊走邊從揹包裡拿出了些掰碎了的壓縮餅乾,快速補充體力。
其實最開始陸羽是想著大難不死,吃根巧克力棒的,但是咬了一小塊,齁甜!
又沒有水喝,齁的只能硬噎了些壓縮餅乾的粉末,才稍稍好點。
不過隨著時間逐漸流逝,不知不覺陸羽已經走了大半個小時。
太陽逐漸升高,陽光穿透稀薄的雲層,將炙熱的光芒灑在了陸羽的肩上。
由於持續的步行和缺乏足夠的水分,他感到乾渴難忍。
陸羽的步伐略顯沉重,眼前的路逐漸模糊,幾乎有些睜不開眼。
突然,從前方樹林中的低沉嘶吼聲打破了周圍的靜謐。
陸羽心跳加速,瞬間清醒過來。
那是疫鬼的吼聲!
他定睛一看,五六隻疫鬼,向他湧了過來。
陸羽的腦海中閃過無數逃跑的路線,然而在疲憊和脫水的雙重打擊下,他知道自已跑不遠。
只能咬了咬牙,緊握手中的武器——那根粗壯的“柺棍”,準備拼死一搏。
“嘶!”就在這個危急關頭,突如其來的一陣馬匹的嘶鳴聲從疫鬼的背後傳來。
就在喪屍只離陸羽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一哨騎兵如同從天而降,他們的速度快得驚人,幾乎在眨眼間就縱馬衝到了疫鬼群中。
騎兵們手持長矛和刀劍,配合默契,準確無誤地刺入或斬落疫鬼的要害。
馬匹在他們的駕馭下也顯得異常靈活,輕鬆避開疫鬼的攻擊。
刀光劍影之間,不消片刻時間,原本兇猛的疫鬼就被徹底消滅。
就當陸羽以為可以長舒一口氣時,一名騎兵引導他的馬匹轉向陸羽。
“這還有一個漏網的!”他端起長槍,朝著陸羽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