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宋確實恐高。
樹屋其實並不是太高,離地面有五米左右,是當地島民狩獵時的臨時落腳點。
樹屋不大,在樹幹上有能攀爬的軟梯。
可這對恐高的夏宋來說,實在讓他望而生畏。
“寒逸,這樹屋太小了,看樣子也就能放下一張床,我們兩個人住也不舒服,不如再往前走走,找找帳篷之類的吧?”夏宋試圖勸說寒逸放棄樹屋。
寒逸看出夏宋恐高後就決定在這住了,他惡劣地笑了一下:“夏老師,帳篷從安全性來講是不如樹屋的,天已經黑了,你如果不想住這,那你自已往前再找找吧。”
寒逸說完就拉著軟梯往上爬了。
夏宋看看身後黑漆漆的樹影,又抬頭看已經亮了燈的樹屋,嘆了口氣。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不入樹屋,怎麼能有跟寒逸炒CP的機會?
夏宋嚥了嚥唾沫,也學著寒逸的樣子,把梯子上用來保護的登山扣系在身上,從軟梯往上爬。
軟梯有些搖晃,夏宋手腳發軟後背冒汗,爬了幾步就心跳飛快了。
夏宋想放棄了。
可腦子裡突然出現周越猥瑣的笑臉和林雲祁嘲笑他這輩子火不了的話。
夏宋忽然又有了勇氣,比起他們的侮辱和輕蔑,這點恐懼也不是不能克服。
夏宋不再去看腳下,而是把頭仰起看著頭頂的樹屋,深呼吸了幾口氣,奮力往上爬。
推開樹屋的門,夏宋就蹲在了地上,大口喘息。
寒逸坐在室內僅有的一張床上看著夏宋,他不恐高,所以體會不到恐高的人是什麼感受。
而且他覺得這也不算高。
可光看夏宋這麼快就被汗水浸溼後背的衣服和他額前豆大的汗珠,寒逸捉弄人的樂趣一點也沒有了。
“喂,你沒事吧?”寒逸起身到夏宋身邊詢問。
“有事。”夏宋說話的聲音都虛弱了幾個度,“我腿軟,拉我一把。”
夏宋說著,慢慢把自已的手伸向寒逸。
樹屋裡的燈光是暖黃色的,夏宋白皙的手筋骨分明,陰影把線條勾勒的更加立體。
寒逸看著面前這隻自已夢裡肖想過多年的手,愣了愣神,有種身體內氣血翻湧的感覺。
夏宋是憑著一口氣衝上來了。
兩個人獨處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不製造點糖點出來,他的罪豈不是白遭了。
是寒逸先想要整他的,他蹭點熱度就算扯平了。
見寒逸站在自已面前不動,夏宋拉長聲音示弱道:“喂——你不會這麼忍心看我在地上坐一晚上吧?”
“你…誰讓你逞能的。”
寒逸嘴上說著吐槽的話,卻伸出手,拉住了夏宋的手。
夏宋在地上蹲了這一會兒已經緩過來不少了,藉著寒逸的力量站了起來。
夏宋站穩後對寒逸笑了一下:“謝謝啦,不過我腿麻了,好人做到底,扶我去床上吧。”
寒逸看著他得逞一樣的笑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卻因為手裡握著的那隻漂亮的手,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寒逸扶著夏宋到了床邊,夏宋這才撤回自已的手,坐到床上。
樹屋內飾相當簡陋,只有一張木床和一個簡易的木桌。
屋子除了一個門外還有相對的兩扇小窗,為了通風,窗子是開著的,有一層紗網用來防止蚊蟲。
可是樹屋畢竟是木質結構,門窗都有縫隙,屋子裡的飛蟲還是不少。
空間有限,沒有多餘的娛樂活動,兩個人總不能大眼瞪小眼乾坐著,夏宋乾脆直接躺倒了床的裡面,留出了外側足夠的空間給寒逸。
“睡覺吧,湊合一晚上,明天爭取早點完成任務,留在營地睡覺。”夏宋拍了拍床板說。
寒逸站在視窗邊,回頭看他:“我不習慣跟人一起睡。”
夏宋聳聳肩:“說的好像我習慣似的,這不是沒辦法了嘛。我說去找帳篷你又不同意,沒準帳篷裡會有兩個睡袋。”
夏宋說完見寒逸還是沒動,無奈又坐了起來:“那你睡床吧,我在地上湊合一晚上。”
他畢竟年紀比寒逸大,不管寒逸長得多高大,本質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夏宋本能地會想要照顧他。
“算了。”寒逸見夏宋真的要起來,走到床前坐下,沿著床邊背對著夏宋躺了下去。
木床長度不到兩米,夏宋躺在上面勉強正好,寒逸人高馬大,躺下後只能蜷著腿。
【節目組就不能準備個大一點的床嗎?這麼短怎麼睡啊?】
【感覺我寒寶都要碎了,姐姐的床大,快到姐姐床上來。】
【我今晚要跟寶寶一起失眠了。】
【我要給節目組寄鐵錘,嗚嗚嗚嗚】
【寒逸也太能耍大牌了吧?人家夏宋就沒有這麼多事。你們這些粉絲還是先心疼自已吧,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用不著你們心疼。】
【黑子真酸啊,我們寒逸就是出身好,出道即巔峰,沒吃過苦怎麼了?難道要沒苦硬吃嗎?】
【黑子再酸,你一輩子也達不到我們寒寶的成就,也就能敲敲鍵盤背後蛐蛐了。】
【我們寒寶怎麼耍大牌了?剛才那一桌子飯都是小黑子用鍵盤做的是吧?腦子不會用建議捐了。】
隨著夜幕降臨,直播攝像頭逐一關閉,樹屋裡只剩下了一個沒有畫面的聲音直播間。
寒逸挨著床邊一動不動,後背都僵直著,反觀夏宋倒還算自在。
他小時候生活的環境沒比現在強多少,外面的蟲鳴對他來說跟催眠曲沒什麼兩樣。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喝了幾年中藥的原因,他幾乎不怎麼招蚊子。
他不招蚊子,遭殃的就是寒逸了。
攝像頭沒有畫面,觀眾也能清晰聽到各種蚊蟲飛舞的聲音。
【我說怎麼總感覺今天家裡蚊子這麼多,原來都是樹屋裡的蚊子聲。】
【節目組給他倆送點驅蚊水過去吧,我感覺那邊的蚊子都能把他倆吃了。】
夏宋估計著寒逸也睡不著,坐起來跟他說:“我們來的時候,我看見不遠處有一種香茅,可以驅蚊的,我們去摘點回來吧?”
寒逸拍死了落在自已胳膊上的一隻蚊子,不大相信地問:“你認真的?”
“當然,小時候我們都是用那種東西驅蚊的,我認得。”
“你小時候是生活在哪個荒山野嶺嗎?還用這麼原始的方式?”
寒逸本是煩躁之下隨口吐槽的,沒想到夏宋笑著承認。
“跟荒山野嶺也差不多,走吧,我們去摘。”
寒逸瞥了他一眼,從床上坐起來:“你不是恐高嗎?我去吧,你告訴我那東西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