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嶠風度翩翩道:“呦呦,能陪我到院中走走嗎?”
聶琚欣然起身,“好啊,表哥先請。”
院中四角防風燈發出溫柔的光芒,陸嶠凝著她柔美如玉的側顏。
“如果謝玄看到我們單獨待在一起,他會不會生氣?”
聶琚笑道:“會,他會氣鼓鼓的,冷臉待我。”
陸嶠也笑,“這麼說來,他其實挺小氣的。”
“才不是!這分明是他愛我至深的證明。若他波瀾不驚,無動於衷,那才不正常。這樣的男人我不會要。”
陸嶠奇道:“為何?夫君永遠待你溫柔,不妒不惱, 心緒平靜不好嗎?”
聶琚搖頭,“表哥你不懂,據我親身感受,愛意是沸騰之水,是激流暗湧,是春日桃花......而不是你所說的死水一潭。”
她帶著些許甜蜜,又帶著些不意思,道:“謝玄說,自從他認識我後,心就沒平靜過。縱然他吃醋生氣,也會板著臉給我挾菜添湯,給我整頭髮,暗暗表示他在生氣,讓我同他說點好聽的。”
聽完這番話,陸嶠沉默良久,燈光在臉上明明滅滅。
“你就這麼喜歡他?”
聶琚坦率道:“是啊,我就是如此喜歡他。”
“如果他聽到,肯定會高興死。”
“我從沒對他直接說過喜歡,我知道他很想聽,但我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鄭重其事的說給他聽,保證他歡喜得流淚。”
陸嶠望向聶琚身後的謝玄,他不知謝玄會不會流淚,但他倒是想流淚。
為何謝玄會如此有福氣?這人得到了表妹毫無保留的愛意。
謝玄趁聶琚還沒發現他,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當聶琚同陸嶠回到宴廳裡,發現謝玄已經到了,正溫柔的望著她。
聶琚燦然而笑,走到他身邊,“你忙完了?”
謝玄的嗓音有些低沉,“...嗯,忙完了。”
吳春意站立一旁,用手背揉著眼睛,公主在院中說的那番話,雖然他聽不太懂,但不妨礙他眼含淚水。
聶琚有些奇怪,“......唉,你怎麼了?是你家將軍讓受你委屈了?”
“......沒,沒有,卑職是被院中的沙子迷了眼。”
聶琚不幹了,“你莫要胡說,本宮這園子花了許多銀錢養護,湖水是引來的活水,後院還有溫泉,園中草木茂盛,哪裡來的沙子?”
平康懶洋洋道:“你傻不傻啊?他這是在找藉口。傻大個,你到底受了什麼委屈?說出來讓本宮開心下。”
無錯書吧吳春意哪能說實話,說實話就供出了自家將軍。
急中生智道:“當年將軍說他終身不娶,我也效仿他,哪知他如今有公主相伴。而我卻孤身一人,這...這真令人傷懷。”
說著說著,他真傷心了,又揉起眼睛來。
謝玄:“......”
他哪知吳春意會效仿他?怪他?
聶琚大言不慚,安慰吳春意,“你家將軍原本真是這般打算,但誰讓他栽在了本宮手裡?這樣吧,你喜歡什麼的女子,本宮倒是可以幫你物色。”
吳春意張張嘴,他哪知自已喜歡什麼的女子?
聶琚揮揮手,“無妨,你慢慢想吧,待你想清楚後,再來告訴本宮。”
吩咐人給吳春意添副坐具,讓他一同用席面。
江紅英有些侷促,她在北境自由自在,回京中總有些束手束腳,看到吳春意落座,她莫名有些心安。
聶琚舉杯,“來,我們敬大理寺少卿,敬陸嶠陸公子,敬法理昭昭!”
眾人舉起酒杯,“敬陸少卿!”
陸嶠起身飲盡杯中酒,悵然而笑,“多謝公主殿下,多謝各位。”
夜深了,酒殘燭搖,酒席將散。
聶琚吩咐護衛將江紅英送回家,她喝得微醺,上了馬車就趴在謝玄胸口睡覺。
沒過一會兒,謝玄輕聲對她道:“公主,我們下車吧。”
“...嗯,這麼快就到公主府了?”
“不是公主府。我與公主說過,待軍演結束後,要送你一樣禮物,下來看看吧。”
聶琚隨他走下馬車,眼前出現一座高高的建築,親切而熟悉。
這不是白鶴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