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琚打量著他,此人打扮得精緻風雅,一雙鳳眼溫柔迷人,看誰都深情。
不由暗想:吳謙該不是想勾引本宮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交給謝玄處理。
輕咳一聲,“平康公主呢?”
吳謙忙道:“平康殿下在侍奉大長公主,謝將軍最近可好?”
一聽謝將軍,聶琚想起來了。
平康說吳謙想在軍中謀職,他找上自已,應該是為這個。
“吳謙啊,本宮記得你為二甲之首,陛下愛才,朝廷應當有給你安排官職吧?”
“回公主,是有安排,官職為國子監典籍,從九品。”
聶琚奇道:“國子監典籍是個體面的官職,難道你還瞧不上嗎?”
“不不,不是瞧不上,有不少人爭搶這個官職呢。但鄙人更想去軍中,故已拒絕。”
他有位朋友也在二甲之列,但朋友迂腐文弱,還要養老母。自已拒絕典籍之職,此官職便落在朋友身上,也算幫朋友了。
聶琚笑了,“本宮打聽過,軍中尚缺一位行為主簿,為從八品,本宮可以為你引薦。”
有野心不可怕,攀龍附鳳也不可恥。
何況這人坦坦蕩蕩,不耍陰招,願意奉獻身體求平康引薦,此等性情倒適合軍中。
吳謙聞言一喜,“多謝公主費心。”
他被平康叫來哭喪,聽聞大長公主活得好好的,平康便招呼隋遇安進屋,將他丟在院中不管。
他沒辦法,只得求助聶琚,本以為希望不大,哪知公主如此痛快。
打發走吳謙,聶琚轉身去向姑婆屋中,走到門前時,聽到平康的聲音傳來。
“姑婆,你就不疼我嗎?我也敬愛你,你不能光想著妹妹,不顧我啊 。”
長公主無奈道:“我已立下遺囑,將名下私產分三份,一份給你妹妹。一份給侍奉我之人,作遣散安置費。還有另一份,咳咳——”
平康激動道:“另一份是給我嗎?”
“另一份,你們幾個兄弟姐妹們平分。”
平康:“......”
到底是她錯付了,錯付了!
回到公主府,聶琚想到要給謝家人的回禮,便去庫房挑選。
謝辭對她彙報外頭髮生的新鮮事。
“陸少卿已將那對柺子抓獲,起初他們不肯交待。直到上刑,他們才老實。據兩人交待,他們行拐二十餘年,拐賣孩子數百人。”
聶琚挑出一塊金絲老墨來,這是上上品,就送謝太傅。
“陸少卿還讓人張貼告示,揭示柺子的種種行騙手段,提醒百姓看好孩子。”
聶琚稱讚道:“不錯,這辦法好,表哥真能幹!”
謝辭訕訕住了嘴,還是別再提陸嶠為好。
萬一公主心思活絡,跑去找陸嶠怎麼辦?謝玄還不得打死他。
軍演前一天,軍營火把通明,警戒更甚往日。
謝玄收到了來自聶琚的禮物。
信上寫著:寒夜涼如水,贈君一舊衣,以我柔弱之身,暖卿卿之心。
開啟盒子,溫暖的幽香撲鼻而來,一件雪白中衣靜靜躺於其中。
用手摸摸,十分柔軟,有穿著過的痕跡。
謝玄手尖頓時發麻,全身如有電流竄過。
衣服上的幽香,不是任何世間一種香料,而是來自於公主身上的味道。
所以這是,這是......公主穿過的衣物?
有了這個認知,拿衣服的手都在抖,將衣服揉皺放在胸腔處,感受著最眷戀的氣息。
明日就是閱兵儀式,公主肯定會出現,但他卻更思念她了。
皇宮,皇帝手執書卷,看得十分入神。
盧淑妃換上輕薄如月光的紗衣,嬌滴滴走上前,“陛下,你該歇息了。”
好不容易盼來皇帝來她宮中,哪知皇帝卻只顧看書,半分旖旎都沒有,她哪會甘心。
還想拼一拼,爭取給平康生個弟弟呢。
皇帝看看她的穿著,牙疼似道:“......淑妃,你冷不冷啊?”
他來這裡,只是想單純的歇息,沒別的念頭。
“不冷,妾不冷。”
盧淑妃笑得十分開心,陛下還問她冷不冷,顯然是在關心她。
剛要往皇帝身上撲去,宮人匆匆進來,“陛下!四夷館來報,高昌王出事了!”
皇帝大驚起身,“出了何事?他,他死了嗎?”
如果藩屬國的國王死在京中,必然會鬧得人心惶惶。
“高昌王沒死,就是受了些皮肉傷,但這傷吧,有些不是地方。”
事情是這樣的——
上次高昌王在萬朝會被幻術師所害,差點丟了性命,所幸皇帝開恩,沒有懲罰他,仍對他以禮相待。
但高昌王非常謹慎,他不大敢外出,天天躲在屋裡罵幻術師。
想到閱兵之後,他要回高昌,眼下京中又太平無事,他便帶上護衛去街市採買大鄴特產。
也許是京中太繁華了,他逛得興起,忘記了危險,直到快天黑時才動身回住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他莫名其妙被人狠揍一頓,臉腫得像豬頭,屁股上也捱了好幾刀,血流如注。
他也不報官,一口咬定是幻術師害他,如今這副樣子,怕是參加不了明日的閱兵儀式,所以讓人告訴皇帝一聲。
皇帝一邊派人給他送金創藥,一邊疑惑,幻術師到底圖什麼?如果他與高昌王有仇,為何不直接將人殺了?
“你為不何直接殺了他?”
密室裡,沈靖安也這麼問馬飛騰。
馬飛騰閒閒道:“殺他有什麼用?麴康文有兄弟兒子,他一死,很快會有新的麴氏高昌王。我要把他們都毀了。”
沈靖安嗤笑,“你所謂的毀,就是往他們屁股上戳窟窿?”
無錯書吧“當然不止,麴康文見你們滅了突厥,才向你們稱臣。我打爛他的臉,扎破他屁股,是要阻止他觀看軍演儀式,不讓他知道你們的實力,此人生性貪婪,反覆無常,遲早會出異心。”
“所以,你是打算讓麴康文作死,哪天對抗朝廷?”
“是,他若有不臣之心,大鄴豈會容他?屆時你們對高昌用兵,麴氏一族還能好過嗎?不用我動手,他們就全完了。”
沈靖安歎服,“竟是我小瞧你了,你想毀掉的是整個麴氏。”
如果麴康文真不知死活,膽敢挑釁大鄴權威,怕是要被滅國。
馬飛騰笑得更開心,“沈兄,我也很欣賞你,你瞧你......嘖嘖,身殘志堅。”
沈靖安:“......”
要不是看在馬飛騰有本領的份上,真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