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對外面發生的事還渾然不知,睡了一覺她才想起一件違和的事——
雲柔呢?
那小丫頭一直跟著自已,怎麼回家到現在都沒見到她。
她心裡突突跳,有些擔心。
昨天回到家實在太累了,回到房間倒頭就睡,竟然忽略了這事。
自已當時留雲柔在房間,自已卻被山賊抓走了,雲柔肯定是少不了受責罰。
想到那可愛的丫頭可能因為自已的過失而受罰,林錦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她自責又擔心,連洗漱都沒顧上,就跑去抓了個丫鬟,問雲柔的情況。
“雲柔……她被夫人找了個人牙子發賣了。”
什麼!這還得了!
她提著裙子就朝林母王氏的院子方向跑。
她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跑到了王氏院子的門口。
院門的丫鬟剛想彎腰給她行禮,就被她揮揮手打斷了。
“我孃親在哪兒?”
小丫鬟睜著圓溜溜地眼睛,有些奇怪小姐今天一早就這麼急著找夫人幹什麼,但還是如實回答。
“夫人正在前廳會客呢。”
林錦沒有絲毫猶豫,又快速跑到了前廳,她也沒管王氏見的客人是誰,就一股腦地衝了進去。
剛進去就看了一個穿著喜慶,頭上還戴著一朵花的中年女人正坐在王氏旁邊,神情倨傲地和王氏說著話。
看到林錦進來,她去看貨品一般,抬眼上下將林錦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雖有驚豔但卻帶著一股子瞧不起她的味道。
“這就是林家千金,嘖嘖,在土匪窩呆了不過十多天,怎麼連家教都忘了?一點規律都沒有。”
這話毫不顧忌林府的顏面和王氏的心情,是直往王氏心窩子上捅,又一上來就把林錦貶到地底下。
林錦顧不上教訓她,只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如刀,帶著厭惡和狠厲。
那女人還想說什麼,被這眼神一看,一股從下至上的涼氣嗖嗖的直衝上來,頓時覺得遍體生寒。
不過一個小姑娘,怎麼會竟然讓她覺得害怕?這是在賊窩待久了,也沾上殺氣了?
為了不輸氣勢,她定了定心神,又陰陽怪氣地說道:
“喲,小姑娘家家就用這種眼神看人?看來你家姑娘不僅是沒有規矩,心思也邪得很吶。”
這女人實際是本地的媒婆,今天就是來找林錦說親的,但是那兩人條件極差,是聽了林錦被抓上山寨又回來的事,想來撿個漂亮又有錢的破鞋回去當媳婦的。
如果是平時,她可能會被林家打出去,但是現在嘛……
想到林錦現在不過是個破鞋,說不定在山上被山賊輪著睡,破得是不能再破了,還有人願意娶她,她就該謝天謝地了。
媒婆神情又變得倨傲起來,瞟了一眼王氏,想看一看她的反應。她準備用這些話來壓一壓林錦,好讓她能接受自已的提親。
沒想到她看過去時,卻發現王氏和林錦根本沒聽她說話。
“孃親,雲柔呢?你把雲柔賣去哪兒了?”
王氏看林錦著急的樣子,知道她和雲柔一起想到,兩人感情一直十分要好。
她心裡有些自責,當時發現林錦失蹤,從跡象看是被山賊劫走了,雲柔那丫頭竟然什麼都不知道,當天晚上還睡在林錦床上。
她一氣之下就把她發賣了,現在林錦平安回來,該如何向她交代?
王氏眼神有些閃躲,不自然地回答道:
“唉……要怪就怪那丫頭命不好,如今我也不知道那丫頭被賣到哪兒了。”
什麼……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雲柔這種被主家再發賣的丫頭,遭遇到什麼都有可能。
想到因為自已,雲柔可能正在遭受各種可能的折磨。
林錦啞聲,難受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