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當著直播間所有人的面，把洪道長暴打一頓。
洪道長在地上不斷地翻滾，痛哭流涕地求饒，哪還有在鏡頭前高高在上的模樣，倒像是個窩囊廢。
他打累了就又在鏡頭前曝光洪道長的玄學騙局。
“洪道長根本沒有去五臺山學習過，道長證是假的，他什麼也不會，符咒都是從網上抄的。護身符批發價兩毛，他賣兩百，還有那些自稱開過光的佛珠和佛牌，都是地攤貨，沒有任何作用。”
“他就是個騙子，跟玄學大佬差十萬八千里。”
“我已經報警了，接下來會由法律制裁他。”
李漠關掉了直播，沒一會兒洪道長的直播號就被平臺封了。
他這號是徹底練廢了，不知道從監獄裡出來後還有沒有人會買賬。
而引起這一切爭端的主角蘇雲眠則神神在在地喝了口水潤喉，看著直播間右上角的線上人數火速飆升到10000+，不由得心情頗好地勾了勾嘴角。
有人挑事也不是沒有好處，平白給她做了次宣傳，反而讓她更有人氣了。
洪道長再上不了檯面，也是粉絲數幾十萬的主播，他的粉絲到處哭墳，火速把他哭上了熱搜。
他們原意是要拉幫結派，找人舉報蘇雲眠的直播間，可洪道長平日裡樹敵太多，粉絲反而被罵得灰溜溜地刪了貼。
只是洪道長捱揍的錄屏卻刪不了，成了整個玄學直播界的笑話。
其他玄學主播的粉絲免不了看熱鬧，連帶著對拔除這個直播毒瘤的蘇雲眠都另眼相看，她的直播賬號火速又漲了一波粉，當天晚上粉絲數就破萬了。
這熱度雖然上不了總排行榜，在新人直播裡卻是數一數二，平臺也嗅到了商機，特意把她從小角落撈到了新人區首頁。
找她算命的人更多了，排單都排到了幾天後，收入十分可觀。
直播到深夜，蘇雲眠停止了接單，跟粉絲們放鬆地聊了會天，隨意回覆著彈幕上的問題。
螢幕上飛速閃過的評論裡，一條紅色彈幕異常顯眼。
「主播，我是昨天紅衣女鬼的當事人。」
「我今天看到黑白無常把紅衣女鬼抓走了，他們臨走前跟我說，別忘了給你刷個五星好評……是你把他們叫來的嗎？」
彈幕重新整理得很快，但是明顯他比較激動，接連刷了好幾條。
在場很多人都看見了，複製了問題Q她回答，她想假裝看不到都沒辦法。
黑白無常到底是從哪學來的話術！什麼五星好評，他們又不是送外賣的！
蘇雲眠咳了兩聲，尷尬地乾笑道：“怎麼可能！黑白無常是地府的公務員，哪能隨意到陽間來替我捉鬼，你一定是看錯了。”
「確實，捉鬼什麼的還好解釋，黑白無常替她捉鬼，這有點太扯了……」
「黑白無常要是能替她工作，那她是誰？總不能是閻王吧？」
「哈哈哈哈哈這你們也信，那個人就是主播找來的演員，女鬼是假的，黑白無常更是胡扯，又在這演呢！」
「哥們兒被鬼嚇到精神恍惚了吧，都產生幻覺了！」
蘇雲眠跟著附和：“你這種情況是魂火不穩，需要好好休息，別再胡說八道了。”
「是嗎？看來真是我在做夢……」
眼看彈幕上的人都已經相信了她的說辭，不再扯黑白無常替她抓鬼的事了，她剛鬆了口氣，身邊卻突然湊過來一張煞白的臉。
“誰魂火不穩？”
“這我能治。”
蘇雲眠眼疾手快，唰的一下捂住了攝像頭。
「？」
「我看到了什麼？」
「黑白無常來看直播了是吧？」
「一黑一白，兩個帶字的高帽子，舌頭那麼老長，主播你跟我說這不是黑白無常？」
「媽媽呀，我世界觀塌了……」
這一刻，蘇雲眠覺得還真不如回地府裡嫁給那個可怕的閻王算了。
她咬著牙問道：“你們兩個回來做什麼？”
白無常無辜地舉起了手裡的勾魂鎖，裡面困著一黑一紅兩道影子，
“你交代的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不回來這裡，難道要回地府裡看判官那張臭臉嗎？”
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如果讓直播間的人知道黑白無常是她的手下，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雲眠大腦飛速運轉，想出來了個絕妙的好主意。
“等會兒我說話的時候，你們兩個就老實站著，只點頭不要開口，也不要笑。”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頗有默契地牢牢閉上了嘴。
“把舌頭收回去，絕對不要突然掉出來嚇人！”
她指揮黑白無常假扮成活人的模樣，雖然看上去還是陰森森，但已經比剛才好多了。
至少不會再嚇到活人。
攝像頭重新開啟後，蘇雲眠的背後多了兩道「人影」。
“這是我的兩個朋友，他們是活人，只是愛好假扮成黑白無常而已。這會讓他們……額，捉鬼的時候更入戲。”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離譜，果然彈幕也是半信半疑，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位當事人，在直播間裡崩潰地刷了好幾條。
「就是他們！我親眼見到他們穿牆走了！」
蘇雲眠扶額：“不是，你看錯了，他們走的是正門。”
「那他們兩個怎麼不動？也不眨眼！」
「主播，你說他們倆是活人，比直接說他倆是黑白無常還嚇人！」
「這衣服哪兒買的？也太逼真了！」
為了證明他倆是活人，蘇雲眠硬著頭皮讓他們走近點。
白無常第一次跟直播間觀眾互動，難免有點激動，沒忍住笑了出來，露出一口怪異的尖牙，嘴角差點咧到了耳朵根。
蘇雲眠“啪”的一下，隨手拿了塊抹布把他的臉捂上了。
直播間裡又嚇走了一批人，不一會兒就掉到了五千多人。
她仰頭望著天花板，幽幽地嘆了口氣。
做直播，真的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