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炎看了看蘇小棠,再看看旁邊周遭的一群人,走到蘇小棠身邊:“怎麼,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蘇小棠行了行禮:“王爺勿怪,屬下正在和土木管事設立賭約,王爺正好來此,可給我們做個見證。”蘇小棠望著祁炎,半帶央求似的希望他應下。
祁炎看她如此,便道:“好,你等且都說說吧!”
“蘇尚書與臣對賭,若是這摘星樓的建築建成而不倒,那麼臣甘願退位讓賢,終身不入營造業,若是這樓塌了,那這蘇尚書自去請辭,這尚書之位由我接替。”這土木管事生怕蘇小棠反悔,搶先拱手向祁炎稟報道。
祁炎皺眉,看著蘇小棠,似乎是有些擔憂,這若是倒了,前面所做的努力可就前功盡棄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凝固了空氣,他想到之前大殿之上的情景,思慮良久道:“蘇尚書,你意下如何?”
蘇小棠回給祁炎一個放心的微笑:“自然是沒問題!”
祁炎這才眉頭舒展:“好,來人,筆墨伺候。”小廝們取來筆墨紙硯,鋪好,祁炎大筆一揮,寫下雙方賭約,土木管事急匆匆的將手指抹上硃砂泥,飛速摁在賭約的協議上,蘇小棠則不緊不慢,沾了沾印泥,輕輕按上自己的指印。
祁炎命令下人將賭約協議拿起,向著周遭的人走了一圈,清楚展示給周遭的人看。
“好,如今賭約已成,蘇尚書我們且走著瞧!”土木管事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圍著的一眾人等有的小聲支援他。
這場賭約已經塵埃落定,無法撤回,眾人見此事已經暫告一段落,便紛紛四下散開,而土木管事的一派人員,擁護這他離開大廳,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似乎現在他才是掌管工部的尚書。
祁炎握了握拳頭,但看著蘇小棠一臉鎮定自若的樣子,隨即又將拳頭攤開:“可有把握?”
“謝謝。”蘇小棠答非所問,但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知道這句謝謝背後的意思,祁炎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女子為官在這個時代本來就不為天下所理解,更別說容得下沒有代表作品,沒有豐功偉績的女子了。雖然我們在夏邑做了一些事,但是歸根結底還無法讓所有人信服。”蘇小棠一臉感慨對著祁炎說道。
“小姐!”小桑也看見了蘇小棠的疲憊,想要上前安慰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祁炎,我希望你不要再管這件事,我可以將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也可以將所有懷疑的聲音壓下去,從我開始,扶桑不會只有我一個女性工官,會有更多千千萬萬的優秀女性站起來閃閃發光,我要讓世人心服口服!”
蘇小棠不僅僅是在訴說自己的心聲,更多的是她好似找到了自己留在這個時代的意義,回家或許是個人的幸福,但是留在這裡,我能夠做更多的事。
祁炎露出吃驚的表情,但是很快便一閃而逝,以前可從來沒有聽過她自己的名字。今日想必是更加認真了。
“小姐……不可……不可直呼王爺名諱,還請王爺見諒,小姐一時口快冒犯了王爺,請王爺恕罪。”說著便準備跪下。
蘇小棠拉住想要跪下的小桑,一雙桃花眼對上祁炎的眸子:“祁炎才是我對你的尊重和信任。”蘇小棠說完便朝門外走去。
因為蘇小棠和工部的人鬧得天翻地覆,現在京城流言四起,但是更多的是對蘇小棠的質疑之聲,有自不量力的,有異想天開的,有女子干政的……更有甚者,將祁炎和蘇小棠聯絡起來,說蘇小棠不知廉恥,爬上而來三王爺的床,因而才能破例成為第一任女尚書。
“小姐,你不知道,外面說的可難聽了,這以後小姐你可怎麼嫁的出去!”小桑氣的開始啜泣起來。
何須管這些人的想法,先把這摘星樓建好吧,現在時值正午,工匠們也著實累了,安排餐食送到他們手上。蘇小棠在下賭注的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到摘星樓指導營建工作。
“蘇尚書,這些真的要拆除重建嗎,現在工期遠遠不夠,若是拆了到時候交不出,輕則丟官,重則掉腦袋,屬下這一家老小,還有這些工匠們的性命可是都寄託在蘇尚書您的身上啊!”莫雙失了之前的穩重,現在開始驚慌起來。
“你信我便好!你且只管按照我前幾日吩咐給你的材料數量和規格準備好就行,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這摘星樓一應事務均由我蘇小棠一力承擔”蘇小棠從容回道。
“唉!”莫雙也沒見過如此執拗的女子,這種事情值得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注嗎?
看樣子,今天能將這豆腐渣工程清理完畢就已經很是不錯了。
“劉管事,聽說今日蘇小棠將建好的部分摘星樓給夷為平地了,這女子莫不是已經瘋了?”劉管事的管家回道。
“一階女流,她再怎麼折騰,離了三王爺她就啥也不是,我們就等著她自掘墳墓,我好堂堂正正的坐上工部尚書的位子。若不是她橫插一腳,我這會兒已經是尚書了。”劉管事丟下婢女送來的毛巾,水盆裡四濺出水花,婢女立馬驚恐退下。
三王府中,古塵正在彙報今日蘇小棠的行蹤:“王爺,今日蘇小姐將之前建好的摘星樓夷為平地了,這工期在即,此種做法恐怕到時候難以交差。”
“若是父皇責怪,我便交出飛虎營兵權,保住她。”祁炎若有所思的回答。
古塵驚住:“王爺,若是如此,您這些時日的苦心謀劃可就付之一炬了!值得嗎?”
“值得或是不值得,從來都不是旁人來看的,心甘情願便是值得。”祁炎喃喃自語
“可……”古塵還想說些什麼,祁炎轉身擺手:“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