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華麗亮堂的宴會廳陷入沉寂。
祁時淵環視一圈,周圍一片狼藉,不難看出在這之前有一場清掃。
“我們晚了一步。”傅忱道。
葉南楓雙手背後,“看來最近不太平啊。”
“新洲什麼時候太平過。”
“也是。”
祁時淵徑直上樓,出乎意料的,有保鏢守著。
葉南楓一個箭步衝上前:“老祁你倆退後,我來會會他們。”
說著擺出進攻的姿勢。
祁時淵攔住他:“等等。”
他走上去,保鏢們紋絲不動,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們。
唯一的房間門開著,祁時淵瞥了一眼,深深皺起眉頭,退後兩步。
饒是見過腥風血雨的男人此時也有點反胃。
葉南楓在保鏢面前晃了晃,撓頭:“奇怪,這些人中蠱了?”
傅忱跟上去,往房間裡看了眼,被裡面的場景驚呆了。
屍體被開膛破肚,胃裡塞了不知是什麼骨頭,鼓鼓囊囊的,這個角度還能看見流血的下體和膝蓋。
忍著腥臭的味道上前辨認,是帝坦斯,死不瞑目。
傅忱朝祁時淵點了點頭,祁時淵沉思。
葉南楓晃了一圈,來到他們面前:“有啥發現沒?”
傅忱現在不太想說話,感覺下一秒胃裡的東西就會反出來。
葉南楓只好自已去看,然後——他吐了。
祁時淵嫌棄地站遠了些,身後的保鏢突然動了,卻不是朝著他。
齊齊朝樓下走去。
帝坦斯死了,奇怪的保鏢,一切都是說不出的詭異。
祁時淵道:“先下去。”
傅忱也受不了了,拉著葉南楓離開。
剛到樓下,那些保鏢就舉著一桶桶汽油在宴會廳各處潑灑。
二樓也沒放過。
刺鼻的氣味刺激著胃部,祁時淵強忍著走出宴會廳。
沒一會,裡頭就燃起來了。
緩過來的葉南楓哀嚎:“我靠,誰這麼殘忍,不行,接下來幾天我都要吃不下飯了。”
“我...嘔——”
傅忱退後一步,差點就讓吐身上了。
弄得他也想吐。
見過斷手斷腳的,面目全非的,還沒見過開膛破肚斷子絕孫的,同為男人,傅忱感同身受。
祁時淵背手而立,跳躍的火光在他的眸色中明明滅滅。
火勢越來越大,祁時淵轉過身,“走吧。”
同宴會廳一樣,寬闊的街道空無一人,這樣大的火光也沒有人來撲滅。
是極樂那些人的手筆嗎?他們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祁時淵不得而知。
——
“搞定。”顏蘿扔掉通訊器,朝詩妤嫣跑去。
差點忘了毀屍滅跡,還好她備了那些保鏢的通訊器。
溫青見她過來,問:“你那藥粉持續時間這麼長?”
都快有半個小時了吧。
顏蘿拍拍胸脯,“那是,你不看看是誰製作的。”
模樣俏皮傲嬌,溫青點了她一下額頭。
詩妤嫣早就看到在山頭啃雞腿的白無恙,她走近:“人找到沒。”
白無恙放下雞腿,擰開礦泉水洗手,回答道:“西頭有個亂葬崗,人在那,要不要去看看?”
詩妤嫣沒說話,朝西邊走去。
幾人摸黑走在山路上,白無恙走過一遍自覺帶路。
越往西邊的溫度越低,陰冷的氣息縈繞,似乎聚集了許多慘死的冤魂。
藉著月光,詩妤嫣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橫七豎八躺了有幾百具屍體。
堆起的屍山有半人高了。
秀眉微蹙,詩妤嫣繼續往前。
溫青和顏蘿跟在後頭,顏蘿小聲嘀咕:“這些人在搞什麼啊,弄這麼多死人。”
離得近了,屍體的狀態逐漸清晰,面色發青,嘴唇烏黑,身上的傷痕明顯,大多頭部有傷口,慘白的面板勾勒著黑色的經絡。
奇怪的是這些屍體在這不知多久,都沒有腐爛。
屍臭的味道讓詩妤嫣有些不適,地上還躺著濃稠的黑液,噁心得緊。
停在邊緣處,詩妤嫣不想再往前了。
白無恙也不想再走,指著屍山底下的人道:“就那個,揚苛的兒子,綠色衣服的,揚又。”
溫青探頭看了看,“他要是知道自已去挪用公款也要解救的兒子早就死了會做何感想?”
“大概會黑化。”白無恙接道。
顏蘿瞧了幾眼,問詩妤嫣:“這個狀態是中毒了?”
詩妤嫣沒說是與不是,轉而道:“精神實驗的失敗品。”
“精神實驗?”
“一種用藥劑來控制神經,達到馴服的目的。”
“那不就是傀儡?”
詩妤嫣點頭:“差不多。”
“不過還有一種藥劑可以直接摧毀神經,讓被試驗者無時無刻不想去死,而且儀器是檢驗不出來的。”
顏蘿皺臉,感到一陣惡寒,“好歹毒的手法。”
白無恙擔憂地看向詩妤嫣,見她神色平淡,依然提著一顆心。
越平淡越危險,只有瞭解她的人才知道。
“這種手法之前不是有人研究出來了嗎?”溫青疑惑。
詩妤嫣默了一瞬,才道:“是,但不全是。”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