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時間到了,該你上場了哦。”
溫青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詩妤嫣身後,親暱地將下巴擱在肩頭。
看向全身鏡裡的人兒,窈窕身姿,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美目流轉間似能勾魂。
紅白的紗裙下,細直的美腿若隱若現,腳踝處的金色鈴鐺成了點綴。
“我的寶貝可真真全場最美,今兒個炸翻娛樂頭條啊。”
溫青感慨著,手不自覺滑到腰處揩油。
詩妤嫣沒打掉腰間的手,她高揚起下巴,宛如高傲的妖妃。
“那是。”
溫青像是戳到笑點,笑得花枝亂顫,整個人沒骨頭一樣倒在她身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面具。
“來吧~寶貝。”
詩妤嫣也笑,湊上前去讓溫青給自已戴上。
“姐姐~我先下去等你哦。”顏蘿扒在門上,露個腦袋說著。
“去吧,我也快了。”
“好!”
...
七點十刻的鐘聲準時響起。
原本喧鬧的大廳安靜下來,陷入黑暗。
一束白光罩到中央的舞臺。
不知何時已然有了一位抱著琵琶的女子。
一身聖潔的白色紗裙,細看間,裡面繡滿複雜的花紋,青透質地的定製琵琶在她手中仿若寶物。
她戴著頭紗,若隱若現的面容更盡遐想。
奇怪的是,這樣的打扮不與手中的琵琶違和,指尖撥過琴絃,如雨水滴落,如流水漣漪。
少女垂面,似哀似愁。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吸引視線,樓上的賓客也紛紛走出包廂,倚在欄杆俯瞰。
祁時淵卻心不在焉,眼睛定定望向舞臺,卻沒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麼。
潺潺的琴音由點滴的清脆轉入溪水漣漣。
流入長河萬里,溶成濤濤浪江。
倏地,仿如擊上巖板,餘音嫋嫋。
賓客們沉浸其中,見琴音停落,不免稱讚:
“沒想到還能聽此絕曲,不負此行啊。”
“是啊是啊,實在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
這時,一條紅綢從樓上垂落至舞臺中央。
琴音重奏,由遠及近的笛音隨之融入,將這場表演推向高潮。
詩妤嫣在這場高潮中,順著紅綢從天而降。
在空中時,跟彈奏的顏蘿交換視線,顯然這突然的笛音不是她的手筆。
但她很快就知道,因為白無恙也戴了面具上來,笛音是他所吹奏。
這樣的意外並沒有打斷詩妤嫣,她一身紅白交錯的舞衣,面戴一副緋色半面具,赤足上掛著金色鈴鐺,踩著節拍婆娑起舞。
燈光在此時變幻,如金光灑落,又如青霧繚繞。
將演奏者籠罩,帶入青風竹色。
聖潔的琵琶彈奏者,和同樣一身純白裝束的笛子吹奏者,都看向中央舞姿婀娜的女子。
就像這場演奏是為了女子起舞一般,事實也是如此。
從跳舞的女子出現那瞬,祁時淵的目光像著了迷般被吸引。
每一個舞步,每一個身姿都讓他覺得熟悉。
是她。
她真的回來了。
巨大的驚喜讓祁時淵掌心緊握。
血液幾乎沸騰,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狠狠抱住她。
又控制不住氣憤,胸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竄動,憋悶又酸澀。
終於,一舞畢,曲終了。
大廳內響起熱烈的掌聲。
詩妤嫣從容謝幕,似有所感抬頭,直直撞入那雙炙熱的雙眸。
有怒氣,有委屈,還有她看不清的複雜。
詩妤嫣不躲不避,甚至嘴角的笑容更深。
*
“不愧是我的寶貝,短短几分鐘就已經霸佔娛樂頭條前三了。”
溫青給迎面走來的詩妤嫣一個擁抱。
詩妤嫣心情不錯,回以擁抱,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
“姐姐!白瘋子他擅作主張!”
顏蘿從後抱住她的腰,將詩妤嫣抱成夾心餅乾式,憤憤控訴。
詩妤嫣跟溫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無奈。
“嘿~小矮子,要不是我能有這麼好的舞臺效果?”
“不感恩戴德就算了~”
白無恙跟在後頭反駁。
“感恩戴德?憑什麼要我們感恩戴德!”
“都是你自作主張影響我們的演出!”
顏蘿仰著脖子,小臉紅撲撲的,明顯氣極了。
“我自作主張?”
“你就說效果怎麼樣吧,就你那技術沒有我早砸了。”
白無恙靠著牆,淡綠色的眸子往下一瞥,沒想到她能這麼不領情。
這樣的眼神落在顏蘿眼裡就是輕蔑!
氣得她腰也不抱了,將手上的頭紗扔到那張欠扁的臉上。
“你說什麼!我的技術比你好千倍萬倍!你吹的才垃圾!”
“垃圾!垃圾!”
“你!”白無恙嘴唇動了動,憋出一句:“算了,我不跟小孩子計較。”
意料之中,顏蘿氣得快冒煙了,仰著的小臉憋得通紅。
“好了好了,蘿蘿乖,彆氣了。”
溫青見情況逐漸不可控,連忙出來拉架。
詩妤嫣也跟著在顏蘿頭上揉了揉,安慰道:“乖啦,不生氣不生氣。”
“嗚嗚,姐姐,溫姐,白瘋子欺負我~”
顏蘿趁機控訴,哭腔都上來了。
“喂!不帶這樣玩不起的!”
白無恙嚥了咽口水,對上兩人的死亡視線,下意識後退一步。
“寶,你要信我,這場表演不是很順利嘛。”
詩妤嫣嘆了口氣,“你過來。”
“別打臉行嗎寶?”白無恙往後縮了縮。
僵持三秒,白無恙主動走上前去。
詩妤嫣伸出手,掌心躺著兩顆黑色藥丸。
“罪不至死啊寶~”白無恙還想再爭取一下,奈何他的寶眼神太過冰冷。
“吃了。”
“……”
顏蘿見狀,圓溜溜的眼珠一轉,說道:“姐姐...要不還是算了吧。”
詩妤嫣冷漠看向她:“你也有份。”
“哦....”
溫青疑惑,問:“寶貝啊,這是什麼?”
“她剛剛給他下了毒。”詩妤嫣道。
“哦,啊?什麼時候?”
“剛剛扔頭紗的時候。”
白無恙不再猶豫,抓起藥丸一口吞,不為別的,他還想活。
顏蘿老實了,縮得像鵪鶉。
“失武散和什麼共用會沒命,你再去好好回顧。”詩妤嫣冷聲道。
“這麼嚴重嗎?”顏蘿食指懟了懟,“我沒想的......”
聲音小得像蚊子,看來是知道自已過了。
詩妤嫣緩了緩語氣:“顏蘿,不要再有下次。”
“知道了,姐姐。”
“行了,你們都走吧,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