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濤想起昨天晚上看見他的車停在耿興宿舍樓下的事,就問道:“你的車呢?我昨天下午還見你開著呢?”
邵衝說:“我昨天下班就回清陽了,晚上見了耿市長,他臨時有事就把我車開走了,我呢,只好借了交警隊的皮卡車。”
“哦,你的摩托車呢?”
“摩托車在家裡,沒好意思騎來。您說我都堂堂的縣級市公安局的局長了,再騎個摩托車唯恐被這裡的人笑話,以為我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玩兒鬧呢?”
荊濤笑了,說道:“如果有人這樣認為,那他可是要被打臉嘍——”
荊濤這時發現,邵衝開著車已經快到高速路了,他奇怪地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邵衝說:“去1個您沒去過的地方。”
“廢話,我沒去過的地方多了。”荊濤感到邵衝有些神秘,又問道:“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你別忘了,我可是還餓著肚子呢。”
邵衝說:“馬上就到,到了就吃飯。”
邵衝說著,駕著車繼續往前開,眼看前面就是高速路入口了,荊濤剛想問他是不是要上高速,就見邵衝駕著車,試過高速路的路口,徑直向東繼續開去。
荊濤忽然意識到他要去哪兒了,因為在這條路只有1個單位,那就是通寧省高速公路東立段交警大隊。
果然,正對著路中央就是1個大門口,寬大的電動伸縮門旁邊,是1個電動橫杆,橫杆的寬度,只能供1輛車出入。
就見邵衝的車行駛到跟前,電動杆自動抬起,邵衝駕著車便駛了進去。
邵衝開著車,並未停在辦公樓跟前,而是繞到樓後面,來到1個標有“餐廳”的房子前停下。
邵衝利落地熄火、停車,隨後跳下車,給荊濤開啟車門,說道:“請領導下車!”
荊濤看著外面,他有些茫然,鬆開安全帶,下了車,他小聲地喝道:“你小子搞什麼名堂?”
邵衝嘻嘻地笑著,關上車門,緊走幾步,給荊濤開啟餐廳的門,說道:“請進。”
這時,走過來1個人,看看邵衝,又看看荊濤,問道:“您是……”
邵衝說:“莫隊安排的。”
那個人立刻心領神會,說道:“請跟我來。”
他們繞過1條小過道,來到1個房間,這是1個雅間,很寬敞,沒有任何裝飾,白牆,餐桌,還有1圈餐椅,但卻很乾淨。
那個人給他們泡了1壺茶,問道:“現在上菜嗎?”
邵衝說:“上。”
邵衝說完,便將1把椅子拉開,請荊濤入座。
荊濤坐下來,他不再問邵衝什麼了,而是打量著66續續端上來的1桌子菜,他眉頭1皺,說道:“這麼多菜就咱倆吃嗎?”
邵衝1邊給荊濤倒水,1邊回答:“是的。”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早就該正正經經請您吃頓飯了,如果沒有您最初的巧妙安排,就沒有我現在,怎奈今天不夠隆重,只有咱倆。”
荊濤感到他有事,問道:“就為這個?”
邵衝說:“當然不是,想借這個機會跟您單獨彙報1下我來後的這段工作,雖然您沒問過我,但我也要自覺。”
這時,有人送過來1提藍冰鎮啤酒。
邵衝看著荊濤問道:“喝點啤酒吧?”
荊濤看著滿桌子的菜,說道:“咱倆1瓶,剩下的讓人家拿回去。”
邵衝說:“咱倆1人1瓶吧。”
荊濤說:“別忘了你曾經的身份。”
邵衝知道荊濤指的是他過去的交警身份,就說:“行,聽領導的,就1瓶吧。”
開啟啤酒,邵衝給荊濤和他的杯子裡各倒了1杯,隨後舉杯說道:“我敬您,感恩的話不說了,都在酒裡。”
荊濤沒幹,他說道:“你還是直奔主題吧,搞得玄玄乎乎的,我心裡沒底。”
邵衝笑了,說道:“我真的沒大事,1不跟您要錢,2不跟您要人,您怕什麼?”
荊濤端起酒杯,說道:“喝1口吧,別幹。”
邵衝則將1杯啤酒乾掉。
隨後,兩個人這才邊吃邊聊。
荊濤心想,我可沒時間跟你小子兜圈子,於是,他主動問道:“你到東立有段時間了,對東立的情況和你們局裡內部情況都掌握了嗎?”
邵衝說:“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荊濤瞟了他1眼。
邵衝這才放下筷子,表情認真地說:“這段時間,我的確沒閒著,各種招兒都用了,比如暗訪,找人秘密談話,發展線人……等等吧。”
荊濤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又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荊濤所以這樣問,就因為邵衝的前任是賈國亮,賈國亮在公安局經營了那麼多年,帶歪了整個隊5,荊濤之所以沒有動公安局,就是想等新局長到任後再對公安隊5進行整頓。
邵衝長出了1口氣,說道:“其實,今天請您到這裡來,就是想跟您進行1次長談。這段時間,無論是我暗訪發現的問題還是有良知和責任心的幹警跟我反應的問題,不得不說,問題很多,有的還很嚴重,積案現象也很嚴重,跟您說句心裡話,本來我就沒有多少工作經驗,又面臨這麼個攤子,發現的問題越多,心裡就越沒底……”
“這麼嚴重?”
“太嚴重了,其它問題先不說,就說公安隊5本身的問題就很大,很嚴重!”
無錯書吧“哦,說說看?”
邵衝說:“我跟您說1個最嚴重、也是刻不容緩需要解決、整頓的事,就是……”
邵衝說了兩個字,荊濤聽後,立刻頭皮發麻。
他瞪著邵衝問道:“你確定?”
邵衝點點頭,說道:“百分之百!”
“有證據嗎?”
邵衝說:“我沒有直接證據,但有個辦法,可以讓有問題的人現出原形。”
“什麼辦法?”
邵衝又說出兩個字。
荊濤說:“這麼做的意圖不是很明顯嗎?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
邵衝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懂的都懂,不懂的也沒必要去解釋什麼。”
荊濤又問道:“老耿什麼意思?”
邵衝說:“我也是昨天晚上跟他彙報的,他也是這個意思,並讓我先跟您彙報,下來他在單獨跟您商量。這個行動的好處就是影響面小,僅限於內部,不會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另外,明知自身有問題的人就會逃避,那麼結局只有兩個,1個是認罪,另1個是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