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檢的同事查過了,不是我們品控的問題。”
風季子重新出現在門口,並對劉正說道。
“那是什麼問題?”
劉正問道。
“這個嘛,既然酒一開始沒有問題,那肯定是後面出了問題。”
風季子摸了摸並不存在的美髯道。
“明白了,謝謝前輩。”
雖然有點謎語人,但劉正還是聽懂了。
“不客氣。小友還有事嗎?”
“沒有了。那晚輩先告辭了。”
他抱拳一禮,便上車離開,然後直奔診所。
“有急事,待會兒出來給你小魚乾啊。”
劉正跟獅身人面獸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進了診所。
“誰稀罕你的小魚乾。”
獅身人面獸小聲嘀咕了一句,又抱著毛線球玩兒了。
“要出發了?”
尼羅河醫生看見他進來問道。
“還沒有,法國梧桐那兒出了點事。”
劉正把法國梧桐撒酒瘋拒捕的事情告訴了他。
“當樹就是這樣的,要是成為我主的翼神龍,別說岩漿了,就是在太陽表面游泳都沒問題。”
尼羅河醫生趁機說道。
“那它進化成鳳凰還不是一樣可以遊。行了行了,您就別打廣告了,先看看這些酒瓶吧。”
劉正把證物袋交給了他。
“什麼叫打廣告,這叫廣佈吾主的神恩。”
尼羅河醫生一邊反駁,一邊檢查起了證物袋裡的酒瓶。
而他檢查酒瓶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直接將舌頭塞進了酒瓶裡,甚至還轉了幾圈。
“醫生.您確定這樣不會汙染證物嗎?”
劉正皺著眉頭問道。
“放心,我連口水都沒有,怎麼汙染證物?”
尼羅河醫生抽出舌頭說道。
“哦。”
忘了,這傢伙是個木乃伊來著。
“這瓶有問題。”
尼羅河醫生檢查完畢,拿著一個酒瓶說道。
他接過酒瓶,那是一瓶金標精釀啤酒,上面還貼著櫻桃和百香果的圖案,應該是這兩種口味混合的。
“有什麼問題?”
劉正問道。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毒藥。你拿著瓶子去找醫蜂,它對這種奇奇怪怪的藥物更有研究。”
尼羅河醫生指點道。
也不知道他一個拿薄皮垢當藥用的醫生,是怎麼好意思說別人用的藥物奇奇怪怪的。
“行,那我走了哈。”
劉正也沒有多客套,收起有問題的酒瓶便直奔醫蜂大藥房。
當然,走之前也沒忘記給獅身人面獸投食。
“啪啪啪!”
他來到醫蜂大藥房門前,抽響了大門。
“誰?”
醫蜂沒有開門,而是警惕地問道。
“是我,劉正。”
“咦?你怎麼知道你手下的治療快結束了?你在它身上安了監控?”
醫蜂既驚訝又恐慌。
“有沒有可能,我不知道,只是恰巧趕上了。”
劉正虛著眼道。
“那你來幹什麼?”
“想請你幫忙檢查一下這個酒瓶。”
他拿出了那個有問題的酒瓶。
“嘎吱!”
醫蜂開啟了一條門縫,將酒瓶接了進去。
“嗯,這裡面摻了兩種藥,一種是毒藥,一種也算是毒藥。”
過了幾分鐘後,醫蜂說道。
“這兩種毒藥分別有什麼用?”
劉正問道。
“第一種能讓人意識混亂,如果和酒一起服用,藥效還能提升數倍。”
“第二種外號‘毒藥之友’,本身無色無味,如果加入其它毒藥一起煉製,還能讓那種毒藥一起無色無味。”
醫蜂回道。
“這兩種毒藥哪裡可以買到?”
“第一種很多地方都可以買到,我都會煉製。第二種會煉製的人就比較少了,我知道的只有兩個。”
它說到這裡就閉上了嘴。
“給。”
劉正也很乾脆地拿出一把鈔票塞進了門縫裡。
“一個是‘銅人堂’的銅十七,一個是綽號‘假髮女妖’的醜杜莎。”
醫蜂接過鈔票說道。
“那你覺得這份‘毒藥之友’出自誰手?”
“我說不準,但如果讓我猜的話,我猜是醜杜莎。”
醫蜂說道。
“為什麼?”
“他們兩個的藥我都研究過,這份‘毒藥之友’的藥性比較活潑,應該是醜杜莎那娘們兒做的。”
醫蜂解釋道。
至於什麼叫“藥性比較活潑”,它就懶得解釋了,解釋了劉正也聽不懂。
“那你能幫我問問她,誰找她配的這兩份藥嗎?”
劉正問道。
“別想了,做我們這行的,客戶的資訊都要嚴格,哪怕是市政廳的人來調查都不會輕易交出去。而且醜杜莎性格偏激古怪,軟的肯定是沒用,你來硬了逼急她寧願和你同歸於盡,不可能告訴你的。”
醫蜂搖頭道。
“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
“也不是完全沒有,你知道她為什麼叫‘假髮女妖’嗎?”
“為什麼?”
劉正配合地問道。
“戈爾貢你知道吧?”
“知道,蛇髮女妖,看見她們的臉就會變成石頭。”
他點頭道。
戈爾貢是海神福耳庫斯與海怪刻託的女兒,一共有三姐妹,老大叫絲西娜、老二叫尤瑞艾莉、老三叫美杜莎。
這其中只有老三美杜莎沒有永生不死的半神之軀,所以被宙斯的兒子帕修斯幹掉了。
“沒錯,醜杜莎就是戈爾貢的後裔。但她們這一支的血脈被某個神明詛咒了,導致她們出生就是禿頭也失去了把人變成石頭的能力,而且除非上一個孩子夭折,否則一生只能生育一個後代。”
“因此她們只能靠製作毒藥謀生,平時也戴著假髮,所以被稱之為‘假髮女妖’。”
醫蜂介紹道。
“這神明聽著夠無聊的啊。”
劉正吐槽道。
“神明嘛,本來就是生命層次到達了一定維度的存在的總稱,什麼樣的都有。有那種幾乎沒有自我意識的,也有那種自我意識過剩比熊孩子還討厭的。”
“扯遠了。總之,如果你能幫醜杜莎解除血脈詛咒,她什麼都會願意為你做的。嘿嘿嘿。”
醫蜂發出了銀蕩的笑聲。
“我要有這能力直接抓住她,檢索她腦子裡的記憶不是更簡單嗎?”
他翻了個白眼道。
“那也不是不行。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思路而已,怎麼辦看你自己。”
“不過,看在你也算是大客戶的份上,你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告訴我,或許我還可以給你提供一些思路。”
醫蜂說道。
“好。事情是這樣的.”
劉正把能說的部分都告訴了它。
“運輸的過程中你有沒有把酒拿出來過?”
醫蜂問道。
“沒有。它們一直都在我的儲物裝置裡。”
“那就肯定是你把酒拿出來給那棵樹以後被做了手腳。你可以找偵探調查那棵樹的附近,應該會有收穫。”
醫蜂說道。
“你認識這方面的專家嗎?”
他問道。
醫蜂不語,只是伸出了一根前肢。劉正會意,又遞上了一把鈔票。
“我確實認識一個,但他收費很高。”
醫蜂收起錢說道。
“錢不是問題。”
“行吧,那我聯絡一下他。”
醫蜂當著他的面打起了電話。
雖然如此,它和電話那頭的人說的都是暗語,劉正每一個字都聽得懂,組合起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談好了。一口價十萬塊,保證給你調查清楚毒藥是怎麼放進酒瓶裡的。”
醫蜂保持著通話,對他說道。
“那我再加點錢,能不能保證把整件事情都調查清楚?”
劉正問道。
才十萬塊,他還以為醫蜂說的收費很高有多高呢。
不過想想也很合理,他工資才幾千塊,大都會的錢還是很值錢的。
“我問問。”
醫蜂又說起了暗語。
“他說保證不了,沒把握的錢他不賺。”
“行吧,那就十萬塊。”
劉正點頭道。
這麼看起來,這個偵探還算是靠譜。
“那我就叫他過來了。”
過了十幾分鍾,一輛老式尼桑停在了巷口。
一個戴著偵探帽的男人下了車,朝著劉正走了過來。
看得出來,他的身體狀況並不好,不僅速度緩慢,腳步也十分虛浮,似乎風一吹都會倒的樣子。
但離近之後劉正發現,他的身材並不瘦弱,反正稱得上健壯,只是被過於寬鬆的風衣擋住了而已。
“見到您很榮幸,劉先生。我叫羅平,是一名私家偵探。”
男人摘下了帽子向劉正致敬,一頭白髮像雜草一樣胡亂生長。
他的臉上皺紋彌補,皮肉鬆弛,眼袋也腫脹發黑,很符合一個老年人的模樣。
然而,他的聲音聽起來卻很年輕,甚至還帶著一絲稚氣。
“我也榮幸見到你,羅偵探。”
劉正禮貌地回道。
“您的委託是調查清楚毒藥是怎麼放進酒瓶裡的,對嗎?”
羅平確認道。
“對。”
“那請您先支付報酬。”
羅平說道。
“嗯?”
劉正看向門縫裡面。
“忘了跟你說了,他的規矩是要先支付全部的報酬。”
醫蜂說道。
“你這個忘的就不太應該了。”
他微眯眼睛。
十萬塊錢不多,但這種說話說一半的行為可不值得鼓勵。
“那我幫你墊付一半可以了吧?”
醫蜂不情不願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
劉正將兩人合起來的十萬塊交給了羅平。
“謝謝劉先生,咳咳!”
羅平重重地咳了幾聲,然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這狀態比起出來工作,更應該讓醫蜂好好給你治療一下。”
他皺著眉頭道。
“不出來工作,我也沒有錢付醫藥費啊。對吧,醫蜂醫生?”
羅平笑了笑,面色蒼白。
“說得好像我是什麼無良醫生一樣。你賺的錢早就夠醫藥費了,是你自己把錢用來做無聊的事情,還不停地加重你的病情。”
醫蜂不滿道。
“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醫蜂醫生要不要投資一點?回報率很高哦。”
羅平笑道。
“算了吧,你能不能活到有回報的那天都不好說。”
醫蜂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二位還是之後再閒聊吧,我現在趕時間。”
劉正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那是開我的車還是開您的車?”
羅平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問道。
“各開各的,你跟在我後面就行了。”
他回道。
“好的。那我去先去發動車子。”
羅平點點頭,朝老式尼桑走去。
“牛大吉能出來了嗎?”
劉正問醫蜂。
“大概還需要十五分鐘。”
醫蜂回道。
“那你讓它出來以後先回診所。”
“哦。”
交代完畢後,劉正便上了跑車,帶著羅平趕到了玫瑰街。
一進玫瑰街,他就看到了讓他血液倒流的一幕。
法國梧桐的面前擺著許多酒瓶,而它的樹根正伸向其中一瓶。
“住根!”
劉正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聲音之大,把他後面的羅平都嚇得猛踩了一腳剎車。
法國梧桐也被嚇到了,樹根僵在了半空中。
劉正直接跳車,然後以百米衝刺的氣勢跑到了法國梧桐的面前,拔出了“七宗罪·憤怒”。
龍鱗刀的四周燃燒著熊熊怒火,宛如他此刻的心境。
“你要是實在想找死,不用環衛部的人動手,我直接把你砍了,再送給廚房當柴燒。”
他刀指法國梧桐,厲聲說道。
“誰找死了?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
法國梧桐不滿道。
“不找死你還敢喝酒?”
劉正指著地上的罪證說道。
“我這不是想把害我的人勾引出來嗎?”
法國梧桐委屈地說道。
“用不著你操心,我已經找到人了。”
聽到此言,他心中怒氣稍減,沒好氣地說道。
“行了,把你這些破酒收起來,別耽誤我請來的偵探工作。”
劉正命令道。
“哼,我憑什麼聽你的?”
法國梧桐嘴硬道。
“不聽是吧?好,明天我就找個由頭把你移栽到下水道里去,那兒有肉有尿有大便,還有火法師幫你搭理樹型,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他冷笑道。
“我不要!”
法國梧桐尖叫了一聲,十幾根樹根破土而出,瞬間將所有的酒瓶都拖了下去。
“敬酒不喝喝罰酒,你說你是不是賤?好了,羅先生,你可以開始工作了。”
劉正嘲諷了一句,轉頭對趕來的羅平說道。
“好的。您身上或者這位樹先生身上有類似禁魔領域、反超能力力場之類的能力或者物品嗎?”
羅平問道。
“我沒有。你有嗎?”
他問法國梧桐。
“沒有,哼!”
法國梧桐別過頭。
“好的,那我開始了。麻煩扶我一下。”
羅平話音剛落,身體立刻向前栽倒。
劉正得了他的提醒,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好輕!”
劉正悚然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