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哲和林諾兒走進酒店,原本非常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了許多。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兩個字:晦氣。
那個棕頭髮紅鼻子的美堅果人戴維,居然也住在這裡。
戴維的身邊,還站了另一個戴眼鏡的捲毛,看起來腦子很好使的樣子,估計美堅果另外的選手。
昨天給顧哲和林諾兒辦理入住的那個友好的前臺小哥,正在接待戴維兩人。
似乎是因為今天值班的懂英文的經理不在,幾個前臺和戴維的交流存在著不小的障礙,戴維顯得相當煩躁,一直在嘰嘰歪歪地說著什麼,時不時還敲打著桌面。
【你們這群愚蠢的華夏人,快幫我把門開啟!】
【為什麼只有一張房卡?真是落後的設計!】
【如果耽誤了我的事情,我一定會向主辦方投訴你們的!】
顧哲皺起了眉頭,準備上前臨時充當翻譯。
不過這個時候,那個友好的前臺小哥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備用的萬能磁卡,試探性地遞到戴維的面前。
戴維不由分說,一把奪了過去。
【總算是有點腦子了!我真是受夠了這個地方,怎麼會把資訊保安大會放在這樣的地方舉辦?真是徹徹底底的退步和失敗!】
前臺小哥聽不懂戴維在說什麼,但是看到他拿了磁卡之後,情緒平復了很多,以為自己幫到了他,很開心地對著戴維豎起了大拇指。
在語言無法溝通的情況下,就只能透過手語和肢體來表達。
前臺小哥的意思,大概就是,能解決你的問題,我很開心。
然而,戴維看著小哥憨厚的樣子,卻是更加不屑一顧。
【愚蠢的華夏人,骨子裡真是卑賤!】
戴維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嘿,我敢打賭,如果我現在對他做出眯眯眼,他也會模仿我的,你相不相信?】
捲毛顯得有些猶豫:【不,戴維,這樣不太好!他畢竟剛剛幫助了我們,何況,那個動作,是不應該被做出的動作……】
【走著瞧吧!】
戴維自負地笑了笑,把房卡遞給捲毛,湊到小哥的面前,兩隻手伸出食指,放到自己的外眼角邊沿,用力向上提,做出一個眯眯眼的動作。
顧哲和林諾兒心裡一驚。
這是一個在全世界範圍內,被深惡痛絕的對黃種人,尤其是東亞人種族歧視的動作。
其效果,不亞於在一個黑人面前大唱“那個那個那個”。
如果是出過國或者對外貿有過一些接觸的華人,對這個動作大概會了解一些。
但是,對於大部分的工薪階層來說,管好自己的生活就已經夠不容易了,哪有餘力去開眼看世界呢?
很顯然,前臺小哥也並不理解這個動作的侮辱性。
他雖然感覺到戴維誇張的動作和怪異的舉動讓他感覺到非常不舒服,但並不明白這種不舒服從何而來,只是和善地對著戴維笑了笑。
然而,戴維卻像是不依不饒一樣,指了指小哥,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
小哥明白了戴維的意思,這是希望自己也跟著做這個動作。
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出於對客人的服務精神,小哥還是跟著做了。
“aha!”
戴維看到小哥的舉動,就像是返祖成了猴子一樣,發出一聲怪叫,拉著身邊的同伴,無比興奮。
小哥不明所以,只覺得自己能讓海外友人高興,就已經相當滿足了。
小哥用自己的畢生所學,笑著對戴維說道:“weletosheng!”
能看得出來,小哥是真心實意地把每一個到來的客人都當成朋友。
但是很可惜,有一些來客,他不是人。
顧哲忍無可忍,上前一腳,直接把戴維給踹翻在地。
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先生……”
小哥看到顧哲的舉動,頓時驚呆了。
顧哲和林諾兒這兩天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還會經常和他打招呼。
沒想到,這樣文質彬彬的客人,居然當眾打人!
戴維被顧哲一腳踹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屁股,掙扎著要起身反擊。
【哪裡來的暴力分子?我要擰掉你的腦袋!】
回頭一看,當發現自己面前的是鐵青著臉色的顧哲的時候,戴維大驚失色。
howoldareyou!
怎麼老是你!
一下子,戴維想要起身的慾望忽然就沒有那麼強烈了,決定繼續在地上趴會兒。
【西弗,報警,報警!我要讓這個暴力分子牢底坐穿!】
戴維指著顧哲哇哇亂叫,那一瞬間,他似乎領悟了碰瓷的真諦。
只要我不起來,我就是無敵的。
小哥想要上前阻攔,卻被林諾兒拉到旁邊說明情況。
捲毛警惕地看著顧哲:【你是那個華夏選手!你怎麼能無端打人呢?】
顧哲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掃了捲毛一眼:【無端打人?你的朋友像猴子一樣,做出令人作嘔的舉動,不見你有任何的阻止。現在我來阻止他,你倒是有意見了?你的眼睛長到哪裡了?還是你的心,長偏了地方?】
大概是語境的原因,似乎中文中的罵人、吵架的套路,都比洋文要豐富很多。
捲毛的臉刷一下子就紅了。
他雖然也對東方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也沒到戴維這種地步。
更何況,在西方人的zz正確觀點中,種族歧視是非常嚴重的錯誤。
並不是所有西方人,都像戴維這樣不要臉的。
西弗紅著臉說道:【我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雖然我的朋友有不當的行為,這也不是你對他濫用暴力的理由!很抱歉,我必須尋求巡捕的幫助!】
小哥露出擔憂的神情。
他知道顧哲是來參加sec大會的選手,如果這種時候鬧出不好的事情的話,搞不好連參賽的資格都要丟掉!
“林小姐,顧先生他……”
林諾兒笑了笑,安慰著說道:“放心吧,他做事,一直都非常有分寸的。”
“既然他敢做出踢人的動作,就代表著,他已經想好了全身而退的辦法。”
林諾兒看著顧哲神態自若的樣子,胸有成竹。